原來「悲傷」可以逆流成「票房」

作者/斯塔西

“演員陣容不知名,又是青春疼痛片,重點是它的故事跟它的名字一樣悲傷,不適合闔家團聚的中秋檔。”這是一位影院排片經理映前對《悲傷逆流成河》的看法。

但沒想到的是,她所說的這部“悲傷”的片子竟然在中秋檔後半程開始逆襲,更是在平日上演排片與票房“逆生長”態勢。最初貓眼預測票房只有八千萬,截至今天(9月26日)晚上10點,票房已經過1.6億,隨時有可能超過《黃金兄弟》登頂。

原來“悲傷”可以逆流成“票房”


有趣的是,這部影片口碑也很兩級,豆瓣評分只有5.8分,而貓眼評分則高達9.1分。到底是什麼讓這股“悲傷”成功的逆襲?

小娛收集了一下貓眼購票用戶的長評論,發現絕大部分竟然都在討論“校園霸凌”問題,甚至在電影宣傳物料下留言講述起自身遭遇。

原來“悲傷”可以逆流成“票房”


執著於青春片的光線這次終於不走純美路線了,來了招變形計,目前看來包裝策略顯然奏效了,以“首部校園霸凌題材”為宣傳噱頭,給電影加上反校園霸凌的法律法規新聞作結尾,再附上校園霸凌受害者們的採訪視頻。脫胎於郭敬明青春疼痛小說的《悲傷逆流成河》,搖身變成了具有社會意義的現實題材影片。

今年爆款《我不是藥神》形成的,通過“病患與天價醫藥”等話題形成議論效應,進而引爆關注和消費的策略,正在某些影片的宣發操作上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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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霸凌”話題營銷靈驗


製造話題效應本是紀錄片最常用的一種營銷策略。二十一世紀初,紀錄片曾在臺灣電影最低谷時期,創造了驚人的票房成績。社會議題自帶話題效應,通過社會議題去煽動觀影行為,早已成為營銷慣用的伎倆。但內地因為題材審查的敏感性,以及現實題材的短缺,製造話題的營銷方式遲遲沒有成為主流。

去年的《二十二》《岡仁波齊》都算是話題營銷的早期代表。前者因為關懷“慰安婦”引起話題效應,後者促成“西藏朝聖”話題,兩部影片都接連破億,創造紀錄片票房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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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片在製造話題營銷方面,則顯得更為謹慎。雖然早期有陳可辛拐賣話題的《親愛的》的成功,但《我不是藥神》最初並不是以現實而是以喜劇題材作為營銷點,但後續卻無意中引發了意想不到的社會話題效應,助力了電影票房增長的同時,也測試了一把輿論尺度的大小。

隨後親情片《快把我哥帶走》又帶出了“獨生子女與二胎”話題,完成了中小成本影片的逆襲,最終收穫3.7億票房。

有這麼多成功的案例,光線自然不會錯過把青春片《悲傷逆流成河》包裝成社會題材片的機會,抓住“校園霸凌”話題宣傳,作比韓國電影《熔爐》,還找來一批社會學家、心理學家觀影並推薦,比如著名社會學家李銀河這條微博就引起了熱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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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學家李銀河的發聲,不知道算是營銷還是主動站臺,姑且不去討論,但是他所提及的“校園霸凌”在國內的認知度問題,呼籲反對“校園霸凌”的行為卻是切中要害的聲音,近幾年,伴隨著一起起令人髮指的社會新聞曝光,許多人才意識到“校園霸凌”問題的嚴重性。曾經在學生時代被霸凌過的受害者們早已長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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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逆流成河》喚醒了那些“無聲”的群體


暫且不論光線宣傳策略與影片本身質量如何,《悲傷逆流成河》確實填補了中國電影史上關於校園霸凌這一社會題材的空白,給了校園霸凌受害者們一個發洩的出口,引發了他們自發的“me too”式效應。

在電影缺乏現實題材的當下,每一個涉及社會問題的影片都有為“無聲”群體發聲的功能,我們正處在一個引發話題效應的黃金時期。可以說,《悲傷逆流成河》適時地地選擇一條改編與宣傳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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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逆流成河》雖然是部青春疼痛小說,但是小說中關於欺凌的細節卻描繪異常真實。郭敬明早期曾在自己散文隨筆中透露過,他曾遭遇過同學,甚至是老師的欺負。

落落在對影片的改編上,保留了這部分情節,更重要是還原了郭敬明在小說中對霸凌者與旁觀者的控訴,“當受害者變成施暴者,當看客變成助推,在這一場名為“玩笑”的鬧劇中,沒有旁觀者,只有施暴者……”

正是這些臺詞打中了霸凌受害者們的情緒點,引起他們的情感共鳴,這些控訴就如同於正在《延禧攻略》鋪設的復仇情節所激發的爽感。對於普通觀眾來說,電影情感宣洩的功能是大於看故事的趣味,每一個議題都有激發觀眾情感需求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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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喚更多現實題材電影


《我不是藥神》證明了現實題材的廣闊市場前景,也在觀眾層面打開了現實題材的市場接受度,於是,我們看到國慶檔馬伊琍、姚晨主演的《找到你》,以及10月底上映,楊冪主演的《寶貝兒》都陸續打上了“現實主義”標籤的宣傳點。“要是放在往年,國慶檔肯定是不看好《找到你》,但在動作、喜劇之外,有這麼一部現實主義題材,票房說不定會比預期好。”一位業內朋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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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現實主義風真的來了嗎?

有評論認為印度電影之所以近兩年在國內比較火,是因為中國人不敢拍的現實問題,寶萊塢都拍了,填補了國產電影重男輕女、教育、“學區房”等空白話題。

比如今年引進的《起跑線》涉及了教育問題,講述中產階級為了孩子不輸在起跑線上而不惜假扮窮人的故事,呈現出制度制度諸多不合理的現象。去年引進的泰國電影《天才槍手》則把焦點放在了出國英語考試“作弊”案。這類題材可能在當下的中國,都還沒有成為可以涉足的類型。

從《我不是藥神》到《悲傷逆流成河》,都是通過提煉影片現實議題來幫助影片引發更大範圍的關注,甚至把話題單拎出來凸顯式營銷,證明現在的觀眾,已經不僅僅把看電影看作一個簡單的娛樂消費了,他們希望看到更多能夠引發自身思考的現實題材,消費端的這一新現象,也意味著現在現實題材實在太稀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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