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劍利:潏河的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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潏河的樂聲

王劍利

潏河從山口兒流出,蜿蜒數百里,亙古上千年,流過平坦的河床,淌過高低錯落的河灘,河床時而寬時而窄,時而陡時而緩,水流也在時時地變換著調子。水的歡笑時而大時而小,唱著無盡的,情意綿綿的歌,春夏不歇晝夜不停。

我漫步於緊挨河畔修建的公園,總是能聽到這裡別樣的樂聲,讓我如痴如醉流連忘返。

王劍利:潏河的樂聲

夜幕降下來,到公園散步的人逐漸地多了起來,但並不擁擠,並不喧鬧,是再好不過的靜心養性,休閒娛樂的場所了。故此,我常來,幾乎每天兩趟,總是樂悠悠喜滋滋的。

你聽,水面那邊飄來了壎的奏鳴聲。悠揚綿延,寄予著無限的遐思與牽念,緩緩地飄向遠方。 喧鬧的都市,難得聽到這麼一曲悠揚恬淡的壎聲。它將荷塘暮景渲染得更加富有詩意,總是讓人想起古戰場、古城牆、古村落蕩氣迴腸魂牽夢繞的悲壯蒼涼。

我循聲慢步過橋,和著樂聲的節拍,身子也晃晃悠悠,全當是與吹奏者進行一場歌伴舞的表演吧!

王劍利:潏河的樂聲

吹壎的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子,坐在荷塘邊上,微閉著雙眼,很投入很專注的樣子。她全然不顧周邊有沒有人聽她的演奏,看來就是一種自娛自樂,自我欣賞自我陶醉了。

猛地,鼓聲響起來了,一下子淹沒了壎聲,原先圍著聽壎的人一下子向鼓聲響起的地方圍攏過去。

“噢,扭秧歌的來了,熱鬧!好看!”我扭轉頭去看,足有二十人的團隊站成四列,有拿著花傘的,有拿著摺扇的,男的女的,都是些當爺當奶的人了,他們隨著鼓點,做著多種的舞蹈動作,臉上洋溢著愉快,胎膊腿顯得靈活自然。他們不時地變換著隊形,相互穿插的一剎那間,腰肢一扭兩扭,不亞於年輕人的柔和輕佻。“好美呀!”我不由自主地說了這麼一句,看似平平淡淡,卻發自我的內心,完全是我脫口而出。

夜晚有夜晚的樂聲和景緻,晨曦初露旭日東昇又有著別樣的迷人。

王劍利:潏河的樂聲

你看,在偌大的場地上,最惹人眼的就是和著樂曲打太極拳的。有幾十人一起的,有一兩個單練的。那乾瘦的老頭兒,臉膛泛著紅暈,站在方陣的最前面,眯著眼,一招一式,動作嫻熟。是他完全沉浸在了娓娓動聽的音樂聲中,還是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太極神功的美妙境界裡了?他的手似乎在伸摸著不遠處的一個球兒,輕柔溫軟,但又讓人隱隱感覺到裡面潛藏著無限的力量,隨時都有可能暴發出來,“轟”的一聲巨響。他把雙手往上提,整個人的精、氣、神彷彿也因此而昇華。他嘴角微微揚起,有些得意,卻沒有傲氣十足不可一世的神氣。老人的一隻腳在地面劃出一道弧線,看似很輕,但穩健有力。我終於領悟到了虛實、剛柔、動靜互為一體的太極真諦。老人的拳路飽滿豐富,拳式柔軟圓潤,達到了思想性與運動性的最佳結合。

王劍利:潏河的樂聲

再看看他身後的人,身著白、黃、淡綠、淺藍等各色衣服,寬衣闊袖,跟著這位老人慢悠悠地推掌,提腿,握拳,抬腳,絲毫沒有關注外界人和物的樣子。我每每從他們面前走過,總是身不由己地模傷著他們的一挙一動,然而,總是難以進入到他們如痴似醉的狀態。樂曲盪漾在我的心頭,似乎都能感受到心跳和著樂曲,一蹦一跳,一上一下。

柳蔭下有一老者,幾乎每天都來這裡,坐在那固定的長椅上拉板胡。我一次次從他面前走過,已經司空見慣不足為奇了。這天,我陪從省城來的劉老師觀賞荷花,交流創作。她猛地問我:“王老師,這裡還有人拉板胡呀!你能不能帶我過去看看!”“好的!”我的回答一下子讓她喜出望外,加快了腳步。

“我來唱一首吧?”

“好!歡迎!”

隨著板胡聲起,“我愛你中國——”劉老師的聲情並茂一下子令在場的幾位老歌迷們拍手稱讚。拉板胡的也來了神氣,眯著眼,搖頭晃腦,那手腕似乎比以前都有了神韻。你看,他右手持弓,左手拉線,揉弓、全弓強奏、頓弓、強音、弱音等技法爛熟於心,運用自如 。兩人恰如遇到了知音,樂器聲歌聲交相輝映相得益彰。

王劍利:潏河的樂聲

池塘的荷花動了,水面泛起了微波,就是那垂下的柳絲兒也輕輕地飄擺起來,一定是被這美妙的樂聲打動了。

“……我愛你春天蓬勃的秧苗,我愛你秋日金黃的碩果,我愛你青松氣質,我愛你紅梅品格,我愛你家鄉的甜蔗,好像乳汁滋潤著我的心……”我陶醉了,完全被潏河的樂聲陶醉了。

王劍利:潏河的樂聲

所以,每每晨曦初露的時候,每每薄暮時分,我都到潏河公園來,為的就是健身、爽心。

王劍利:潏河的樂聲

王劍利:小學語文教師,多年來筆耕不輟,已有多篇論文、散文和多首詩歌發表。現為長安區作家協會會員,願以文會友,共享書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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