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主任承包的幾十畝“紅富士”棵棵都累彎了腰, 又大又水靈的蘋果由綠變紅, 摸一個都脆口甜。
一到摘蘋果的時候, 村主任就愁著幫手不夠,偏偏在這個時候, 二木又找村主任請幾天假要到外地領媳婦。村主任說, 我越忙你越有事。二木說,和我年齡差不多的孩子都滿街跑了, 我還是光棍一個,你這個村主任也不光彩呀! 村主任跟他開玩笑說, 都怨你長的也太困難,一把攥著兩頭不冒, 誰跟你? 二木說,那不一定。村主任又說, 除非把你這幾年攢的錢都搭上。二木說, 那不算本事! 村主任從鼻眼裡哼了一句, 媳婦還沒影來, 牛的不是你。
村主任出遠門販蘋果回來, 看到一個挺面生的穿紅褂小媳婦在自己果園裡摘蘋果, 誰呀? 滿莊上沒有這麼俊的小媳婦。烏黑的短披髮裹著一個圓圓的臉蛋, 白裡透紅的腮幫泛著兩個深深的酒窩, 雙眼迭皮的,一對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能勾走男人的魂。小媳婦見村主任笑了笑, 問, 你是村主任吧? 村主任說, 你怎麼知道我是村主任? 小媳婦說,是俺胡猜的。村主任問, 你叫啥名? 小媳婦說, 俺叫田妮, 可你村上的人偏說俺臉長的像小蘋果,名都給改了,笑人吧? 喊俺小蘋果, 真是的。 村主任說,名改的不孬, 真像小蘋果, 你 是來走親戚的吧? 小蘋果說,不是, 俺是二木新領來的媳婦。村主任笑了, 小蘋果說, 笑啥? 村主任開玩笑說, 你這小蘋果別倒了二木的牙!
村主任在井臺上碰見二木, 村主任說, 喜得啥? 嘴咧的跟屁疵的似的。二木說,喊小蘋果吃飯。村主任開玩笑說,小蘋果啥味 ?二木樂滋滋地說,跟你園子的紅富士一樣味, 脆口甜。 村主任說, 家底倒空了吧? 二木說, 哪能, 一共只花了兩千塊錢路費。村主任說,騙誰? 二木說, 真的, 不信你去問俺媳婦。村主任說, 你小子也別高興太早。你聽哥的話沒錯, 錢, 存摺要藏好, 不跟她過個三年五載的不能給她倒實話。還有, 你酒也少灌點, 酒老爺一當家, 非瞎事不行, 過去不是沒有過。二木說, 沒事。村主任說, 有事就晚了。
過了些日子, 村主任租了個汽車往縣城送蘋果, 剛裝好車, 小蘋果就揹著小包過來了。村主任問, 這是去哪? 小蘋果說,想沾你的光到縣城辦點事。村主任問, 二木知道吧? 小蘋果說, 知道, 跟你出門還能不放心? 村主任說, 那也不行, 得叫他親口給我說一聲。一會,二木過來了, 二木說, 哥, 你妹子這幾天吃飯光噁心, 想到縣醫院檢查檢查。村主任說, 去倒行, 回來自己趕車別謎了路。二木說, 放心, 丟了你也丟不了她。
小蘋果在縣醫院下了車, 村主任到批發市場去送貨。結完帳, 巳經下午五點多, 巳經沒有回家的車, 村主任就在市場附近一個小旅社裡住下來。吃完飯, 把放錢的包往枕頭底下一壓, 忙了一天有點累, 擱下頭就呼呼睡著了。
不知是什麼時候, 村主任謎謎糊糊聽見小蘋果敲他的門。村主任開門問,你怎麼沒回去? 小蘋果說, 縣醫院b 超機壞了, 得明天做檢查, 村主任說, 我叫老闆娘給你開個房間。小蘋果說, 房間早就開好了, 看你睡覺沒打擾你。村主任問,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小蘋果說, 俺到批發市場去找你, 是那裡的老闆告訴的。村主任說, 不早了, 回屋歇去吧。小蘋果說,俺有點事, 不好意思說。村主任問,什麼事? 小蘋果低著頭紅著臉不吱聲。村主任說, 沒有要緊的事就明天再說。小蘋果羞嗒嗒地說, 俺膽小, 從來沒自已一間屋睡過覺, 俺想把鋪蓋抱過來在你屋的大沙發上睡。村主任為難地說, 這樣有點不好吧。小蘋果說, 有什麼不好的呢, 各人睡各人的覺。小蘋果在沙發上睡了一會, 竟赤條條的鑽到村主任的被窩裡, 村主任問, 這又是怎麼了? 小蘋果說, 沙發太窄, 在上邊睡不解乏。村主任說, 咱倆換換, 我去睡沙發。小蘋果一下子抱住村主任說, 俺都不怕你怕啥? 村主任說,俺跟二木是好夥計, 光腚壓屋脊, 對不起四鄰呀! 小蘋果在村主任臉上甜甜地親了一口說,還拿什麼勁! 村主任看著歪在自己懷裡撒驕的小蘋果, 輕徑地嘆了口氣說, 我算是服了你了!
村主任一睜眼, 天巳大亮。小蘋果巳不在身邊, 到哪裡去了? 村主任把枕頭底下的皮包拉開一看, 傻眼了, 皮包裡邊賣蘋果的五千塊錢沒有了。
村主任剛到家裡, 二木就慌里慌張跑來了, 二木哭喪著臉說, 哥, 不好了, 小蘋果把我藏在豬圈屋耙上的二千塊錢和兩個存摺都偷跑了! 村主任一看見二木,氣就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他領來小蘋果, 自己能吃這五千塊錢的啞吧虧嗎? 村主任一下子抓住二木的領子咋唬到,我要是今天早上不打電話提醒你, 你這個傻種現在還矇在鼓裡來,我早就提醒過你,你偏不信! 二木惱得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說, 願我! 村主任問, 她不是懷孕了嗎? 二木說, 屁!嚨俺的, 俺剛從褥子底下翻出來一把避孕藥。村主任說, 你還站著幹嘛? 還不拿著身份證到銀行去卦失! 二木說,晚了,那天喝多了酒我說漏了嘴, 把存摺密碼都告訴了她。
二木走了, 村主任關上大門, 自言自語道,這是教訓二木嗎? 這是熊自己, 奶奶日, 惱死我了! 村主任順手從長沙發旁摸了一瓶“二鍋頭”,從萊廚裡抓了一把花生米,自己喝起悶酒來。喝著酒, 村主任回味著昨天夜裡和小蘋果睡覺的事, 哎的一聲長嘆了口氣,說, 明知道是一個酸蘋果你偏要啃，這不，倒你自己的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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