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源 20 年,爲何程式設計師對閉源越來越厭惡?

開源 20 年,為何程序員對閉源越來越厭惡?

【CSDN編者按】開源改變世界。此前微軟收購GitHub一案曾引發了全世界開發者的關注,因為在他們看來,GitHub就是開源一詞的代表,是所有開源愛好者的集聚地。有了開源,開發者不僅可以下載和修改適用海量的代碼文檔,更是行業交流、答疑解惑的重要據點。

然而諷刺的是,喊著“消滅”開源的微軟卻成為了最終贏家。

這些科技巨頭們對數據和算法的統治將會對開源生態帶來毀滅性的傷害。所以是時候進行去中心化了——這才是未來科技發展的潮流,也是隱私保護的最大利器。本文的作者即對這一觀點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開源 20 年,為何程序員對閉源越來越厭惡?

以下為譯文:

我第一次發現Linux時感覺它很神聖。

開源 20 年,為何程序員對閉源越來越厭惡?

R.Crumb關於PKD粉色光束的漫畫。

Linux就像粉色光束一樣打動了我。我知道我看到的是一種全新的、有些激進的、偉大的甚至危險的東西——說它危險是因為它有顛覆整個軟件生態系統的力量。我從未像那時那樣希望成為Linux的一部分,因為我想要改變世界。

而Linux的確改變了世界。現在回過頭看,一切都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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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源”的Linux,“閉源”的微軟

我還記得當時圍繞開源的戰爭。

有個獵頭告訴我,Linux毫無用處,我應該去學Solaris,因為他手頭的Solaris工作要比Linux工作多幾千倍。我告訴他他錯了,再過十年Solaris就會銷聲匿跡。他看著我,彷彿我長了兩個腦袋。

當時Red Hat Linux還在Fry's Electronics電器店以盒裝形式銷售,而鮑爾默稱Linux為“癌症”。但一切都在飛速變化。二十年後,即使鮑爾默都知道他自己錯了(https://www.zdnet.com/article/ballmer-i-may-have-called-linux-a-cancer-but-now-i-love-it/)。

開源佔據了你的整個世界,但並沒有人因此而生活在公社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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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商業還在賺錢。Linux推動著一切,從互聯網的後臺(https://www.apache.org/foundation/),到世界上最強大的超級計算機(https://www.zdnet.com/article/how-red-hat-linux-is-helping-reclaim-the-fastest-supercomputer-title-for-the-us/),到你的手機(https://www.howtogeek.com/189036/android-is-based-on-linux-but-what-does-that-mean/),甚至最尖端的人工智能應用程序。

今天,開源是人們的默認選項。所有主流科技,不論是雲、AI、移動設備還是容器,都從開源開始。如果你還年輕,剛剛進入技術圈,那麼開源早就在那兒了,就像一棵樹或一條河那樣天經地義。你從來沒有離開過它——Github和開發團隊遍佈整個世界,這已經成為了常態——以致曾經的私有軟件之王微軟以75億美元的價格收購了Github。如果你成長在Slashdot的時代,那時Reddit只是兩個大學生的小玩意(https://en.wikipedia.org/wiki/Reddit),那麼對於這次收購應該是十分震驚的。在Slashdot上,微軟的標準圖標就是長著博格人眼睛的比爾蓋茨,所以微軟根本就是開源的反面。他們是博格星人,是索倫和達斯·維達的合體。

當時微軟的哲學是“擁抱、擴展並消滅”。他們會收購一切開源項目或開源標準,然後慢慢加上私有的擴展和功能將其破壞。就像博格星人一樣,他們的目標就是完全的同化。用他們的病毒佔有和感染一切,然後將其完全控制。

今天,微軟開放地擁抱其他操作系統,他們已經從“無處不在的Windows”轉移到遊戲、AI和公有云,和其他孩子在沙盒裡愉快地玩耍。你甚至可以在Windows上安裝Linux子系統(https://docs.microsoft.com/en-us/windows/wsl/install-win10)——這太不可思議了。

但開源的戰爭還沒有結束,戰爭才剛剛開始。

現在的戰爭是全新的戰爭,更是人們從未想過的, 但如果把這場戰爭比作核武器,私有軟件和開源軟件的戰爭就像棍棒和石頭的戰爭一樣。

而戰爭的唯一戰利品就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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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源遠不止下載和修改源代碼

開源遠遠不止下載源代碼並修改這麼簡單,它是看待世界的一種方法。

不過首先我們從源代碼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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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源的早期,人們爭論的問題是閉源軟件好還是開源軟件好。

我們能不能消滅那些花了數十億美元建立私有軟件帝國的公司的競爭優勢?開源除了做那些經過多年研發而成的私有軟件的垃圾複製品之外,還能做什麼?是不是開源只能做些廉價的垃圾?

跟任何新興的經濟一樣,剛開始時只能做低技術的產品,但最終仍會成長為最尖端的產品,但開源花了很長時間才得到創新。開源軟件的早期就像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日本一樣,“日本製造”就代表便宜貨。但到了八九十年代,日本跳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發展出了強大的公司。不久之後,他們就造出了全世界最令人羨慕的產品,從汽車到電視、再到音樂播放器等。

開源軟件也是如此。九十年代早期的開源軟件意味著便宜貨,唯一的賣點就是它能降低費用,代價就是放棄許多功能。那時,幾乎所有的研發都是從閉源軟件開始的。大公司花費幾十億美元開發自己的軟件,不論是Web服務器、數據庫、或者是分析引擎。

但多年以後,開源軟件變得越來越複雜,Linux在構建和傳播大規模分佈式開放系統方面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不久,開源項目也有了爆炸式的增長。統治地位的Web服務器不再是Netscape的企業級服務器,也不是微軟的IIS,而是Apache Web服務器。

然後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項目開始由封閉變得開放。今天,開源是做事的主要方式。雲、AI、大數據、移動、容器,都是從開源開始的。而過去這些只會誕生在大公司的研究實驗室中。

大公司也發現,實際工作中的分享會讓結果變得更好。大公司做不到僱傭構建軟件所需的每個人,即使他們想,那也需要幾十億行代碼。他們需要更廣泛的生態系統,需要更多的尖端程序員,而這些人都無法被收買,也不能被欺凌,不管他們做什麼,他們都是核心人物。

與其跟其他公司貌合神離地合作,不如以開放形式構建核心層,大家一起合作一起分享。

在核心層之上,各個公司可以加上自己的私有框架,但現在越來越多的情況是連這層框架都開源了。最近幾年,好幾家大公司都放棄了自己的私有層,改用OpenStack。大多數情況下,這些私有層的界面更簡潔,但安裝、升級和監視更復雜。與早期OpenStack的簡陋、民主和混亂的開發模型相比,這些私有層要好得多。

起初,這些順暢的界面和安裝程序貌似比那些難以配置的雲平臺要好用得多。因為它們自稱能夠實現更好、更快的部署,更強大的網絡,以及更漂亮的界面。但它們一個接一個地失敗了,因為無法跟上由全世界上萬程序員貢獻的底層技術展的快速變化。所以它們不得不鎖定在某個舊版本上,然後在新版本中不斷修改bug。

開放模型最初進步得很緩慢,由於人們要遠距離互相妥協、互相合作,但最終它們還是會獲得勝利。它們就像海浪將石頭衝擊成細沙一樣,最終沒有任何石頭能抵擋海浪的不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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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丘吉爾所說,“民主是最差的統治形式,除此之外並無缺點。”

這也是社會成長和改變的方式。我們逐漸讓自己開放,迎接變化,拋棄過時的社會結構和思想,用更開放的方式替換之,從而帶來更多尖端的創新,最終促進了社會的發展。這就是我們今天的樣子——開源贏得了戰爭。

但事實上,這不是最終的勝利。目前的開源只是贏了一仗而已,全新的私有威脅也開始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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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世界統治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封閉的數據和封閉的算法是接下來十年,也是未來的敵人。

經濟學人把數據叫做“新的石油”,Google、亞馬遜和Facebook這類的科技巨頭積累了大量的數據財富。每一分鐘,這個財富都在變得更寬廣、更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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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因為不論我們去哪裡,我們都生活在數字以太的長尾中。

這種軌跡並不僅僅是毫無關係的電子郵件,還包括打Uber去你喜歡的餐館、或是給你喜歡的樂隊點贊等等細枝末節的小事。這種軌跡就是你的數字指紋,暗示了你的身份和你的信仰。

這些公司知道我們和誰談話,知道我們喜歡誰、憎恨誰,知道我們在哪裡工作,我們說什麼、做什麼、甚至夢見什麼。他們的算法深入到我們的生活中,將我們層層剝開,每一秒都會了解我們更多的東西。在不久的將來,它們甚至比我們自己更瞭解我們。

在某些方面它們確實已經做到了。在《Homo Deus》一書(https://amzn.to/2JUeUnf)中,Yuval Noah Harari描寫了一份對Facebook算法的研究:

“Facebook的算法對你的個性和性格的判斷要比你的朋友、父母和配偶的判斷更準確……我們把它的算法預測和人們的同事、朋友、家庭成員和配偶的判斷做了比較。令人驚訝的是,算法只需要大約十個贊,就能做出比同事更準確的預測。如果有70個贊,它就能超過朋友,而150個贊能讓它超過家庭成員,300個贊就能比配偶更準確。

換句話說,如果你恰好用你的Facebook賬號點了300次贊,那麼Facebook算法對於你的意見和需求的判斷就比你的丈夫或妻子更準確!”

很少有人知道我們在網上究竟留下了多少生活的痕跡。我們的社會從七八十年代的寥寥數字科技,到如今數字世界統治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我們談論的每個人,買的每樣東西,去的每個地方,思考或夢到的每件事情,都會出現在網絡上某家公司防火牆後的某個數據庫中。對於單獨的個人而言,絕大多數數據似乎都毫無價值。也許你會說“我才不在乎那些數據,我也沒打算隱藏。”但即使最平凡的數據也能揭示出難以想象的信息,告訴別人你是誰、你要去哪兒。

而且不論你是誰,你肯定有希望隱藏的東西,不管你自己是否意識到。

不相信嗎?在一場關於隱私的Ted Talk中,Glenn Greenwald說,“如果你真得認為自己沒有秘密,那給我你的私人郵箱密碼,我會在三個月內每天檢查一次,然後把我找到的一切有意思的東西都發到社交媒體上。”

還覺得你沒有希望隱藏的秘密嗎?

有沒有說過鄰居、家人的壞話?或者一些別人聽見會害怕的東西?有沒有管老闆叫過傻×?有沒有過一週不洗澡,在朋友的浴缸裡嘔吐,或者在重要的聚會上喝得不省人事?或者偷偷地厭惡你的另一半的某些東西卻從未告訴過他(她)?或者調戲過同事或者從公司偷過一支筆?

或者你只是去哪兒都打Uber或Lyft?

那麼那些公司就會知道你要去哪兒,有多頻繁。而信用卡很容易可以給你在某個時間點的位置建立聯繫。你買了什麼?見了誰?你想要什麼,喜歡什麼?你多久去喜歡的咖啡店一次,什麼時候去?每個公民都會被建立一份檔案。如果你生活在穩定的民主政權下,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大問題。畢竟這些數據是為了對付“壞人”的,是吧?

然而問題是,“壞人”這個概念時刻在變化,而且是由當權的人決定的。

而我們現在的情況更復雜:所有的數據都成了黑暗的暗殺力量,它們隱藏在地下,隨時準備將我們撕碎。如果精神病控制了社會,他們不會遵守正常的遊戲規則,這意味著我們交出了完全的控制權。這些數據一下子就成了他們的工具,獵殺對手、殺害記者、虐待社會活動家,在整個國土上散播恐怖。

你覺得這不可能發生?那你完全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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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終會崩潰(https://amzn.to/2Lu3RpJ)。這是歷史規律,不是偶然。

今天,每個地方的民主似乎都由於自然或非自然的原因而死去,在可怕的二戰結束後,新一代的惡魔利用我們熟知的社會規則漏洞迅速成長。極少有人還記得法西斯統治下的恐怖,五千萬人的死亡似乎已成歷史。當記憶逝去,黑暗開始重新凝聚,它們隱藏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然後毫無徵兆地突然擴散開來。而登臺的那名精神病隨時準備掀起恐懼的旋風,讓謊言從世界的深處湧出——你看,精神病知道絕大多數人不知道的事情。

社會規則是人們根據一系列無意的複雜人際過程,明示或默許的一些規則而已。時間一長,這些規則就像膠水一樣維持著社會的穩定。它們給人們帶來夢想,給人們合作的理由。幾十年甚至幾個世紀以來,社會規則像神話一般讓人們朝著一個共同的目標努力。

但精神病會找出社會規則中的固有矛盾和漏洞,並無情地利用這些漏洞。他們做得越多,就越能侵蝕社會的基石。用不了多久,我們就不會再信任社會規則,規則的崩塌就會導致社會的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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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還有最後一個阻止它的機會——我們該怎麼做?

開源,去中心化一切,包括數據、商業模型、源代碼乃至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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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中心化才是未來

開源和去中心化不僅僅是指代碼。

開源能改變整個世界的運作方式,給我們一個更穩定、更持久,並且適合所有人的系統。問問你自己,健康的生態是什麼樣的?是自我檢查和自我平衡的系統。這些檢查和平衡存在的目的就是防止一個組織攫取力量太長時間。

我們在中心化的路上走了太遠。每個巨型網站都是數據的寶庫,隨時有可能被盜。而且的確被盜了,過去十年裡,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組織沒有經歷過大規模的數據洩露,不論是國有組織還是私有組織。從社會保險號碼到信用卡,還有你的住所、你的朋友和你的愛人,所有一切的信息。

我們要面對一個現實:可信任的中心化實體不存在。因為中心化實體不是固定的,它們是流動的。運營的人在變,它們也跟著變。

所以,是時候拿回自己數據的控制權了,包括開源的信任、開源的政府、開源的身份、開源的數據以及開源的算法。讓那些公司為訪問數據付出代價,這正是加密貨幣做的事情。

當然,這些科技巨人們肯定會抵抗,但最終海水會磨平岩石。因為,商業會喜歡這種模型。因為他們不需要再構建巨大的安全設施來保證數據的安全,這是一個雙輸的遊戲。他們很快就會發現無法和新興的公司競爭,因為新興的公司不用建立大型的後臺來維持私有的ID系統。單單是這個成本就能扼殺他們的利潤,使得他們別無選擇,只能選擇未來的開源和去中心化的方式。

在未來,去中心化的鏈條可以用牢不可破的加密方式存儲我們的數據,用基於角色的訪問控制管理數據。我會有一個個人信息頁面和數字控制面板來決定要把哪些信息分享給什麼人。

想像一個去中心化的Uber。這個系統中不會有ID系統,也不需要註冊。你只需要把你的個人信息發給他們,授權他們訪問,然後他們付給你訪問的費用。他們不需要考慮怎樣存儲你的數據,因此任何人都不可能入侵併竊取這些數據。

如果他們想構建人工智能模型為你提供更好的解決方案,他們可以用微交易來支付你,你也可以選擇不參加。

使用去中心化的Lyft,你只需發出你的個人信息,而他們也使用同樣的系統,一個全球化的系統,全世界所有公司都一樣。

這就是我們的進化方式——我們向上移動到更抽象的層次。

互聯網抽象了底層的一切,如在世界範圍內發送信息。下一層就是將更高層次的功能自動化。如果每個人都有去中心化的ID和個人信息的錢包,那麼我們就有了統一的個人信息,可以與大公司分享,而他們也無需保存信息。

解決隱私問題的關鍵不是祈求別人,而是做個更好的老鼠夾子,這樣才能在門口打開一條路。

原文:https://hackernoon.com/why-we-need-open-source-now-more-than-ever-bbf9496b35bb

作者:Daniel Jeffries,工程師,企業家。過去二十年內,我主要關注從Linux到虛擬化和容器的各種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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