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慧時代來臨,工人階級消失?

2017年9月的一個傍晚,在意大利比薩城的威爾第歌劇院裡,世界著名男高音安德烈·波切利被搶了風頭。在他演唱完那曲《弄臣》中的經典選段《女人善變》之後,誰也搞不清究竟有多少掌聲是獻給波切利的,又有多少是獻給他的樂團指揮YuMi的。

人工智能時代來臨,工人階級消失?

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將指揮棒全權交到一個機器人手裡,這在波切利的演藝生涯中還是頭一遭——他的這位搭檔在17個小時內學會了如何對一個交響樂團精準地發號施令,並一連獨自在臺上指揮樂團演奏了18支曲目。

那晚過後,世界上又少了一個人類曾一度以為對機器人“免疫”的行業。

很多人把自動化和人工智能的不斷滲透比喻為第四次工業革命。隨著自動化與人工智能技術的改進,很多人對工作的未來感到擔憂。如果幾百萬人不再有工作可做的話, 那些又可以幹什麼呢?這些人又怎麼養活自己和家庭呢?社會為了做出調整又會發生哪些變化呢?

工業革命的本質是生產力的量變,而生產力的量變會引起一個國家經濟社會發展形態的質變,而自動化對於生產力的提升效用在一些依然以重複性簡單勞動和低附加值勞動為主的區域尤為明顯。以全球第二大服裝出口國孟加拉為例,莫哈馬迪集團(Mohammadi)是當地最大的製衣商之一,他們為H&M、Zara等西方品牌生產毛衣。在那裡,集團所有者意識到機器人對服裝面料的操縱能力甚至超越了人類的手——比如它們不僅能高效織出複雜的袖子款式,還能敏感地發覺布料的變形。

人工智能時代來臨,工人階級消失?

六年前,該集團開始逐步以機器取代人工;截至去年,其編織過程已實現全自動化——曾經數百名工人站在編織臺邊耗費十個小時才能完成的工作,如今只需要幾十名員工站在一旁“監工”即可,除了偶爾介入程序設計或清潔機器,人類幾乎無需再做任何事情。今年2月,《華爾街日報》提到一項數據:在自動化的輔助下,2013年至2016年年中,孟加拉國服裝出口量年均增幅達19.5%。

類似的現象,同樣發生在我國。雖然我們的自動化規模與生產力水平依然較發達經濟體間存在著較大差距——國際機器人聯合會(IFR)發佈的數據顯示,中國機器人密度在全球國家和地區中排位第23,但沒有人會忽視隱含在這份差距之下的巨大潛力。

事實上,在我國政府發佈《中國製造2025》並同時高度聚焦人工智能技術的大背景下,大批量的本土製造業企業已陸續加速佈局機器人產業。相比於幾年前迫於勞動力成本增長的被動之舉,如今這些動作更成為了企業順應國家制造業轉型的主動作為。其中的一個例證:美的集團在收購德國庫卡機器人後,又與日本工業機器人制造巨頭安川電機成立了合資公司,雙方正合作將機器人投入量產。

毫無疑問,由自動化普及帶來的巨大利好使全球各地的政府、企業與組織進入了集體興奮,但如果繼續拉高視角,我們會發現幾乎每當一項新技術的重量級足以影響至整個人類社會的進程,屬於一個時代的焦慮就會隨即浮現出來——如今,迅速外延的機器人能力邊界再一次給人類部分就業市場造成壓力。麥肯錫在近期公佈的一份報告中表示,由自動化帶來的勞動力轉移規模即將超過當年由農業社會到工業社會的轉移規模。

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一方面在於勞動力成本不斷攀高,使人類勞工性價比下跌另一方面,自動化技術能力的不斷飛躍已使機器人能夠越來越多的處理困難任務,甚至進入一些曾經看似對其免疫的行業,從而更深入地與人類產生了就業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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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我國3C行業,機器人已逐漸轉移到更為核心的製造過程(例如組裝或膠粘零部件);在匹茲堡卡內基梅隆大學的實驗室裡,機器人已獨自對著裝滿各種試劑的滴管處理化學實驗,該校教授認為,它們不僅釋放了科研人員的時間,甚至有望幫助人類突破思維侷限——例如合成一種你認為根本不可能被合成的化學分子。

更何況,這些“工人”更聰明、更高效,而且從來不會向老闆抱怨待遇不公,這給了僱主更多對抗人類勞工的底氣——孟加拉國工會領袖納茲瑪表示,在當地近期的一起勞資糾紛中,工廠老闆告訴工人,如果不同意管理層的計劃,他們就會直接買來機器人取代人工。

雖然許多人擔心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會讓帶來大量的失業,但很多經濟學家則認為沒有擔心的必要。他們指向了過去,說以前工作任務與勞動市場的重大變革,尤其是18、19世紀工業革命期間的那些變革並沒有導致重大的社會動盪或者大範圍災難。這些經濟學家說技術摧毀了工作的同時,大家也在找別的工作。一位經濟學家提出:“自從工業革命出現以來,對技術變革會導致大規模失業的恐懼總是反覆出現。新古典經濟學家的預測是這種情況不會發生,因為大家會找到別的工作。

人工智能時代來臨,工人階級消失?

麥肯錫近期發佈的報告支持了這一觀念,他們在其關於自動化對就業影響的分析報告中預計,未來將有大約15%的職業受到影響,但同時,2030年的勞動力需求將有8%-9%出現在以前不存在的新興職業中。雖然新增就業機會或將抵消自動化帶來的影響,但這要求企業必須懂得如通過教育培訓來妥善處理過度。比爾·蓋茨曾在接受採訪時稱,他認為可以通過對機器人徵稅來籌集資金,從而幫助被自動化所取代的工人進行再培訓。

回觀歷史,每次工業革命的背後都是社會生產力的極大提升,而這場革命的背後是全球經濟社會發展形態的質變,工人階級何去何從,還需要時間來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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