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枚銅錢壓住活人氣,差點喝了斷頭酒,幸好幸好

故事:一枚銅錢壓住活人氣,差點喝了斷頭酒,幸好幸好

完了,詐屍了。我心裡只有這麼一個念頭。

我現在哪還想什麼打屍?屍體鬧起來,那是要出人命的。我現在只想逃出去再說。

我也真是嚇得糊塗了,拼命地往外面跑,卻不知道鬆開柺杖。結果這樣一拉扯,砰地一聲,把叔爺從靈床上拽下來了。

這一下讓我打了個激靈,我總算回過神來,把柺杖扔了,然後一陣風似得朝門口跑過去。

“咳咳,你個小兔崽子,連叔爺也敢打。咳咳,膽子不小。”身後傳來叔爺的罵聲。

我本來已經跑到門口了,聽見這聲音又停下來了。

從來沒聽說詐屍的死人能說話的。難道叔爺沒死?

只見叔爺跪在地上,痛苦的伸出手掌,指甲都插到了硬土裡面。他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居然從喉嚨裡咳出來一個東西,叮噹一聲,砸在地磚上,然後一路滾到我腳下。

我低頭一看,是一枚帶血的銅錢。

我看著滿臉是血,慢慢站起來的叔爺,又向後退了幾步。

“放心吧,我還沒死。”叔爺啞著嗓子說了一句,然後去水池裡洗了洗臉,把滿臉血汙洗掉了。

我看見叔爺的臉色恢復正常,不由得鬆了口氣,然後問他,二嬸怎麼沒有醒過來。

叔爺走到二嬸靈床前,搖了搖頭,有些沮喪的說:“到底還是沒把這丫頭給救了啊。”

我一聽這話,心裡就是一沉。

不過我也沒說什麼,就扶著叔爺坐下來,給他倒了一杯水,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叔爺一臉很後怕的樣子,一邊喝水,一邊把過程講了一遍。

原來我揹著紙人走了之後,他就和二嬸在院子裡等我。兩個人都沒有心思聊天,全都直勾勾的盯著大門。

這時候,叔爺忽然感覺院子裡陰風陣陣。他活了大半輩子,經歷了太多風浪,知道事情不妙,連忙取出一枚銅錢含在嘴裡。

等他想要提醒二嬸的時候,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一陣陰風吹到他身上,叔爺眼睛一花,身子晃了兩晃,就倒在地上,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本以為,憑著這一枚銅錢壓住活人氣,就可以騙過那些髒東西。誰知道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被陰氣一衝就暈過去了。

幸好我回來連搬帶敲的,讓他把銅錢吐出來了。不然的話,拖延到天一亮,他就假死變真死了。

我聽到這裡,哪還不知道在大門口看見的人根本不是叔爺?我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叔爺聽了之後,臉色就變了。

他端起那杯酒聞了聞,隨手潑掉了,對我說:“幸好你沒喝,這是斷頭酒。”

我一聽“斷頭酒”三個字,心裡也直冒寒氣。

斷頭酒,本來說的是死刑犯臨砍頭的時候喝的酒。後來野鬼狐仙開始用這種把戲,騙你把酒喝下,你這條命就不屬於自己了。那些邪門的東西會一直纏著你,直到把你殺了為止。

我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問叔爺:“是誰要殺你和二嬸。是二叔嗎?”

叔爺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一會,然後肯定的說:“具體是誰我不知道,肯定不是老二。”

他湊到我耳邊,低聲說:“因為我暈過去之前,看到了一雙繡花鞋。”

繡花鞋?兇手是一個女人,或者是女鬼?

我用詢問的目光看了看叔爺,叔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看樣子他也不確定。

天很快就亮了,叔爺忙了一夜,又經歷了一次生死,身體早就撐不住了。於是我送他回家。

在路上的時候,叔爺讓我白天好好休息,等天黑之後,他還會來找我。

他沒有說原因,我也沒問。其實原因很明顯,我們都能感覺到,那個“繡花鞋”,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一定還會再來。

二叔讓我休息,我卻沒辦法休息。天亮之後,我按照規矩,買來了棺材,僱來了抬棺匠。先把二嬸入殮,然後就是出殯。

二嬸既然無法救活,那就趕快葬了吧。她是橫死的,不能停屍太久,不然的話,不僅對活人不好,就是死人也不安穩。

可憐顏棋還不太懂死亡的含義,看見我一個勁的掉眼淚,嚇得哇哇大哭,到處要找媽媽。

她被我拉著手,走在送葬隊伍當中,一路上哭的嗓子都啞了。我看得一陣心疼。

……

昨晚上一夜沒有閤眼,白天又幫著二嬸出殯,回家後還要撕掉輓聯,拆了靈棚,紙人不知道怎麼處理,只能回頭問叔爺了,我硬著頭皮把它搬到了牆角。

等一切忙完的時候,我已經精疲力盡了,匆匆吃了兩口飯,倒在床上,馬上就睡著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然後我就聞到了一股紙錢味。

我心裡一驚:二嬸不是已經下葬了嗎?怎麼又有紙錢味?

我慌亂的從床上爬起來,發現院子裡的靈棚又搭起來了,供桌上擺著靈位和蠟燭,叔爺正站在那裡上香。

我慌了:難道又死人了?

我急匆匆披上衣服跑出去,著急的問叔爺:“怎麼回事?這次是誰?”

叔爺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指了指供桌。我看到上面的靈位上,寫著四個大字:顏風之位。

我看著自己的牌位,身子一陣無力,差點摔倒在地上。

我的心裡空落落的,有點苦澀的想:我死了?在睡夢中被厲鬼殺了?

“把這個穿上吧。”叔爺遞過來一套壽衣。

我接過壽衣,有點不甘心的問:“我是怎麼死的?”

叔爺愣了一下:“誰說你死了?”

我低頭看了看,腳下有明顯的一道影子。

我有點疑惑的看著叔爺,心想:我既然還活著呢,你又給我擺靈位,又讓我穿壽衣的,什麼意思?你這是咒我呢?也幸虧你是我叔爺,不然的話,我早就一拳……

叔爺拍了拍腦門:“你看我,真是糊塗了,忘了跟你講清楚了。”

他指著手裡的衣服說:“我給你擺了靈位,讓你穿了壽衣,就能騙過那個厲鬼,讓它以為你是死人。既然你已經死了,那也就沒有必要再殺了。”

我鬆了口氣,對叔爺說:“這個辦法好,咦?顏棋的呢?她的靈位在哪?”

叔爺低聲說:“她沒有靈位。她才四歲,身體沒有長全,陽氣不旺,陰氣不穩。你讓她穿這一身壽衣,萬一被陰氣衝撞了,假死就變成真死了。”

我點了點頭,有點擔心的說:“那要不要把她藏到別的地方?”

叔爺搖了搖頭:“藏?藏到哪也沒用。”

我嘆了口氣,有點苦澀的想:是啊,對方可是厲鬼,什麼人找不到?

叔爺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吧,我在顏棋屋門口抹了雞血,窗戶上掛了辟邪的桃木,那隻厲鬼就算來了也進不去。”

沉默了幾秒鐘,叔爺又說:“它既進不去,又不肯走,肯定在門口轉來轉去。這時候,你就悄悄走到它身後,趁它不備,用紅繩拴住它的脖子。那它就動彈不得了。”

我想象著那個場面,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天色不早了,由不得我再害怕,叔爺讓我換好了壽衣,躺在靈床上,把紅繩塞進我手裡。又在我頭頂三尺處點了一盞油燈,告訴我,如果油燈滅了,那就是有鬼來了,就做好準備抓鬼吧。

我躺在床上,對叔爺說:“叔爺,你年紀大了,就別參與這個了,今天晚上的事我來就行,你趕快回家吧。”

叔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就在外面,如果真有事的話,也會照應你一下。”

交代完了這些話,他轉身就向大門口走去。

大門被關上了,今晚不會有活人進來。顏棋在屋子裡睡了,也不會有鬼魂進去。

我孤零零的躺在靈床上,聽著夜風吹過樹葉。那聲音嗚嗚的,像是冤鬼在哭。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回事,我身上一陣陣發冷。我裹了裹壽衣,心想:怪不得人死了之後,身上冷冰冰的,我現在還沒死呢,只是躺在靈床上,就感覺一陣陣陰風吹過來……

不對,這陰風好像不是衝我來的。

我猛地一扭頭,看到油燈的火光已經變成了慘綠色,它來回搖晃,搖搖欲墜,然後噗地一聲,滅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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