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的媽媽們都在幹什麼?這或許是一場大型二胎拔草現場

凌晨四點的媽媽們都在幹什麼?這或許是一場大型二胎拔草現場

前幾天,一份“凌晨四點中國人都在幹什麼”的調查數據出爐,數據顯示,凌晨4點的中國才開始褪去白日的喧騰,漸漸入眠。

曾有很長一段時間,想必許多人都被科比的那句“我知道每一天洛杉磯凌晨四點的樣子”,在心裡燃起了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可自從當了媽之後,我們可能會更清楚地發現,自己被點燃的豈止是星星之火,簡直是熊熊烈火,將內心的平靜和希望燒得不留痕跡。

因為,我們不僅見過每一天凌晨四點的樣子,我們還經常有幸見到每一天凌晨一點、兩點、三點的模樣。

凌晨四點的媽媽們都在幹什麼?這或許是一場大型二胎拔草現場

01

“我再也不想養孩子了。”

朋友小A哭著跟我抱怨道。

“為什麼都沒有人告訴我,當了媽之後就和一覺到天明絕緣了?”

小A在生娃之前,過來人急著給她打各種預防針,生產很痛、母乳很難,卻沒人提醒她“娃星人”並不是天生就會睡覺。

凌晨一點的窗外,對面還零星有幾戶人家亮著燈。她抱著娃,斜倚在豎起的枕頭上,懷裡的孩子不斷地閉著眼吮吸著她的乳汁睡去。

凌晨兩點的窗外,除了幽暗的路燈,對面的樓棟已經變得漆黑一片。她再次抱起娃,用“胸器”搪塞著依然在再次醒來哭的娃。

凌晨三點的窗外,她已經睏倦得再沒有興趣去看一眼。她的左腦在提醒自己“躺喂有風險”,右腦卻把自己拼命按壓在床上無法動彈。她側躺著撩開睡衣,再次用乳汁伺候著正在找奶的小主。

凌晨四點的窗外,天邊已經有了淡淡的蔚藍,外面有垃圾車開動的聲響,而她的淺睡眠中擠滿了嬰兒的哭泣聲。她再次睜開雙眼,看到身旁的嬰兒正睡得香甜。她披頭散髮的坐了起來,是的,她幻聽了。

日復一日頻繁到半小時、一小時一次的夜奶,早已讓她覺得生無可戀。她實在沒想到,當她收穫了一枚粉嘟嘟的小肉球時,上天還買一贈一的送了她一份“支離破碎”的睡眠。

她轉身看,身邊那個在婚禮上發誓“可以為她做一切”的男人,正睡得鼾聲四起。那一刻,小A覺得自己無比孤獨。

凌晨四點鐘的天空,那抹微光,在龐大的黑暗中顯得有些微不足道。就像小A在漫漫長夜中,看不到任何希望。

此刻她多想,和這個倦意的人間一起睡去,做一場不再被驚擾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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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斷了奶就好了!”

小B說,她是靠著這句話,生生撐了一年半的全母乳,特別是每晚必醒的那一兩次夜奶。

將近一年,她每天揹著一個大大的隔溫袋,裡面放上兩塊沉甸甸的藍冰。多少次躲在會議室,拉上所有的窗簾,只聽到吸奶器嗡嗡的工作聲。

有時候會議室被徵用,小B只得將“產奶房”移動到悶熱而逼仄的衛生間。

不止一次,在地鐵安檢的時候,她被要求檢查奶瓶中的液體。眾目睽睽之下,小B每每有些臉紅地回答:這是我的母乳。

讓小B產生給娃斷奶的念頭,是因為娃最近夜奶頻繁,夜醒的次數直接飆升到六七次,以至於小B最近每天在單位都哈欠連天。

“你知道凌晨四點的天空是什麼樣子嗎?”

小B問我。

她很快又自己回答:“凌晨四點,天空已經有了一些亮光。那亮光透過窗簾剛好可以照到我閨女的臉上,原來我閨女的睫毛有這麼長呢!”

小B一邊用手比劃著,一邊笑。

“你不是正在給她斷奶嗎?”

“是啊,剛開始那幾天,閨女哭得那叫一個心碎啊!我在隔壁屋的床上,一邊忍受著漲奶,一邊掉眼淚。那時候我就想啊,我寧願每天晚上起來夜奶,也不要我閨女遭這個罪!”

“那現在呢?斷了也就都適應了?”

小B一臉無奈地搖搖頭:“是我閨女適應了而已,我的生物鐘還頑固得很。本以為缺了快兩年的覺了,這下終於可以睡到飽,誰知我反倒失了眠。

一到凌晨三、四點,我就自動清醒,起來看看睡在小床的閨女,把她踹的七扭八歪的被子整理好。”

我們因為愛而缺覺,又因為愛而失眠。

當有人在凌晨四點剛剛結束一場電子遊戲的“廝殺”時,一位母親剛剛哄好她夜啼的小娃;

當有人在凌晨四點吃完家裡最後一包泡麵時,一位母親正在抱著她長牙期焦躁不安的孩子在幽暗的房間來回踱步;

當有人在凌晨四點離開了ktv的包間,一位母親正在為已經分房的孩子掖好被踹開的被角。

原來,當初在產房,醫生將臍帶剪斷的那一刻,做母親的我們,當時就在心裡生出了另一條臍帶,對小傢伙的那份牽掛,從此任憑斗轉星移,也不會有絲毫的減弱。

正因著這份牽掛,那些缺過的覺,此生再也補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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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凌晨四點鐘,小C筆記本電腦的亮光早已蓋過了天空透過的那點微光。她揉揉酸澀的眼睛,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合上電腦,躡手躡腳的爬到兒子身旁躺下。

她貼著無比柔軟的小娃,高速運轉了大半宿的大腦終於放鬆了下來。想著待一會要開的會議,要給客戶展示的ppt,計算著自己還能睡多久,小C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自從有了兒子以後,像這樣熬夜的情況多得數也數不清。

一面是放不下的工作,另一面是必須陪的兒子。育兒與工作從來都無法完美的平衡,那些別人眼中的兩不誤,無非都是犧牲媽媽自己的睡眠時間換來的。

為了下班後可以高質量陪兒子,小C給自己定下來了晚6點到晚9點不準看手機,不準回郵件的規矩。

九點後,伺候完小主入睡,小C真正的“夜生活”才開始。那些怎麼也寫不完的報告、文案,都在精神百倍地等著主人“臨幸”。

小C說,她聽過凌晨四點下夜班的人,鞋子踩在樓梯上的空洞聲;她聽過上早班的人,解鎖共享單車的咔噠聲;她也看到過對面高考生的房間裡,一直亮著的橘黃色檯燈。

她說,

當你真正見過凌晨四點的光景,你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並不會因為夜的降臨而懈怠和睏倦;

更不會因為母親的身份,而對你有半點寬容和體諒。

你被加持的只有更加沉重的責任。

為了孩子,你要拼出一個不算難看的未來;為了自己,你要廝殺出一片還算可以的境地;為了通關永遠都是hard模式的人生,你要一直提著一口仙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有了孩子之後,我們都在學著用雙倍的努力去支付雙倍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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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你變了!戀愛那會兒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孩子剛剛一歲多,小D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從丈夫嘴裡聽到這樣的抱怨了。

她不是不知道,應該做一個溫柔的妻子、母親,就像她之前一樣。

可是,為什麼在孩子一次又一次弄亂了她剛收拾好的客廳之後,她暴跳如雷地衝著孩子大喊大叫?為什麼在孩子一次又一次呼喚在擦桌子的她一起玩,而丈夫就在不遠處刷手機時,她粗暴地掀翻了飯桌?

每次發過脾氣之後,她看著孩子無辜的小臉和發抖的身體,內心充滿了自責。但是孩子那沒完沒了的啼哭,以及丈夫的不曾體恤卻像炮竹的芯子,分分鐘將她引爆。

夜裡帶孩子讓小D長期缺覺,頻繁心悸的她不得不去求助醫生。

醫生揮筆,在病歷上寫了幾個大字:好好休息。

那一刻,小D覺得醫生口中的解藥“好好睡覺”,對於她來說,相當於被宣判“無藥可醫”。

小D的丈夫,根本沒有意識到妻子是在用生命陪孩子夜醒。他只是不明白,當了母親的小D為什麼脾氣如此暴躁,為什麼很多時候看起來那麼不可理喻。

他也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偷走了妻子的溫柔,是什麼磨平了妻子的性子,又是什麼將妻子推入這泥沼般的境地。

“你聽過凌晨四點的哭聲嗎?”

小D問我。

“因為怕影響孩子睡覺,我一個人躲到廁所崩潰大哭。凌晨四點的安靜,讓我的哭聲愈發清晰,我只好拿了件衣服掩住嘴,哭完後,手裡的衣服溼了一大半。”

那些說“你變了”的人,何時會記得問問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到頭來,還是生活,讓我們無奈地弄丟了最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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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這幾天的“生育基金”、“徵丁克稅”引起了大家的一片譁然。敢情咱好不容易躲過了婆婆的催生、七大姑八大姨的友情建議,最後卻沒能躲過那麼多專家的提議。

計劃生育了那麼多年,在終於放開二胎的那一刻,人們的“精神結紮”卻並非可以瞬間逆轉。在“生與不生二胎”這件事上的焦慮,甚至與當年只讓生一個的恐慌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很多人都說,如今“窮”是最有效的避孕藥。已經被一胎拉低了生活質量的家庭,已經無法冒著再次被拉低的風險“愈生愈勇”了。

但其實,跟“窮”有著同樣效果的避孕藥,還有“缺覺”。

畢竟,錢這事兒本來就是怎麼賺都沒個夠,有多少錢就辦多大事就好了。再說了,給孩子最好的教養也並非完全能用錢來衡量。

拋開那些真的在經濟貧困線上掙扎的特殊例子不談,你我等平常人中,許多關於養孩子花費的吐槽,何嘗不是自己和他人的較勁?

可是很抱歉,睡眠不是。沒錢你可以去賺,但對於當媽的來說,缺了的覺,卻想補也補不回來。

因為,殘酷的現實並不會給媽媽補覺的機會。

當你看過很多次零點的黑暗、一點的月亮、兩點的星辰、三點的天空時;當你無數次在凌晨四點未曾睡去或者不得不醒來的時候;當你被孩子的啼哭聲從深睡眠中強行拉起來的時候,你的理智和疲憊都在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如果再生一次,真得撐得住嗎?

總有人一遍又一遍地計算,多少錢能撐起一個孩子的成長;卻沒有人認真算過,老母親們需要熬過多少個凌晨四點才能養大一個娃?

但那樣的深夜,孤獨也罷、絕望也好,媽媽們依然在竭盡全力地撐著。因為她們就是這樣一種神奇的生物。

她們無需鬧鐘,便能被自動喚醒,孩子的需求像隱形的鈴聲,讓她們跳下床奔向孩子;她們眼皮下頂著黑眼圈,眼中的淚卻早已被對孩子的愛逼回肚子裡;她們也並非義無反顧,但生養的責任和天然母性讓她們選擇咬緊牙關。

可是,又有幾個身邊人,能夠理解和體諒呢?

更別談,去幫上一把了。

說真的,從這個角度來說,沒有體會過“想睡而不得”的人,沒有看過凌晨四點的天空的人,的確不足以談人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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