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椒香時

又是一年椒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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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椒香时

韓城的花椒又紅了。火紅的花椒映紅了韓城的八月,也映紅了莊稼人的心。

在椒果無聲的漸紅中,椒農們為摘椒的準備工作忙得團團轉。摘椒用的籃子要提前準備好,騰椒用的工具要儘早修修補補,摘椒客住的地方得收拾妥當……出門在外打工的年輕人回來了,往年約好的外地摘椒客來了,往日沉寂的鄉村慢慢熱鬧了起來,一年的收穫戰役也緊鑼密鼓地隨之打響。

晨曦破曉,去地裡勞作的椒客手裡捧著來不及吃完的饅頭,睡眼朦朧便出發了。夕陽西下,疲憊的椒客三五成群,照看著一天的勞動成果歸來了。主家們忙著為勞動了一天的椒客們準備飯食,椒客把自己摘的椒葉擇淨,主家一一過稱,登記好,一天的勞作才算結束。在洗去一天的睏乏後,忙碌的人們逐漸進入夢鄉,一切又歸於沉靜。

椒客們在田地裡從樹上摘取椒果的過程是漫長的,椒農們把椒果騰幹裝袋的過程是揪心的。說這時的椒農是全國最關心天氣狀況的也不為過。提前收看天氣預報加之經驗豐富的長輩們夜觀天象,在預料來日會有好天氣時,勤勞的椒農們會趁著夜色,頂著星星,把摘取的花椒細心地鋪撒在平房上。來日豔陽高照,皆大歡喜。來日雲層遮日,亦或陰雨陣陣,椒農們晚上又要加班加點,用烘乾機烘烤昨晚晾曬的花椒,來減少昨天判斷失誤造成的損失。

大多數椒農的子女是沒有暑假的,他們的暑假是在棵棵花椒樹下,在勞動實踐中度過的。韓城莊稼人的娃,花椒地裡有說不完的故事,他們大多數從小跟花椒打交道,顆顆花椒雖小,但火紅的顏色年年都會在他們稚嫩的眼神中飛舞出跳動的火花。他們最開心的是在摘椒期間,某日陰雨連綿,睡個懶覺,再聽椒客天南地北地聊天說笑,最是熱鬧。

收穫花椒的季節是忙碌的,收穫花椒的莊稼人也是喜憂交加的。誰家的花椒今年高產,在村裡人的圍觀下洋洋得意講授育椒之道;誰家的花椒今年星星點點,於是又得滿臉愁容地央求親戚家的摘客幫忙摘取。花椒正紅時,高考放榜了,誰家的兒子考上大學了,誰家閨女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來了,爭氣的兒女會讓這個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長輩昂首挺胸好長一段時間。在這個收穫的季節,在這個與天鬥、與地斗的季節,花椒跟韓城莊稼人的子女一樣,承擔著喜樂與哀愁。

花椒味辛,性溫。常言道“一方山水養一方人”。在韓城南塬這塊土地上,輩輩莊稼人用勤勞的雙手和成串的汗水在田地裡辛勤勞作,一年四季跟滿載希望的花椒樹打交道,花椒的性情也在椒香四溢時,感染著這塊沃土上的人們。物有甘苦,嘗之者識;道有夷險,履之者知。他們在艱辛勞作的同時,伴隨著歲月的磨礪,形成性情溫厚、樸實堅韌的性格。

花椒紅了一年又一年,韓城南北塬莊稼人的娃,也長了一歲又一歲,父母頭上的白髮也多了一根又一根。韓城的花椒紅了,紅彤彤的椒果再次映紅了椒農們黝黑的臉龐。韓城的花椒紅了,紅的是今年收穫的喜悅,紅的是對來年美好時生活的期待與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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