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下的奔跑》對散文的真實與虛構的回應
《 人民日報海外版 》 2018年6月27日 第 7 版開設“評談散文”欄目,請專家對散文的真實與虛構、散文的及物、散文的現代化等話題進行探討,十分有意義和必要。
這裡發一組《散文》2018年第7期發表的《地面下的奔跑》的創作背景照片,結合文字,粗略呈現,一是對散文寫作真實性觀點的贊成,二是對成都地鐵打打廣告,三是記錄個人的日常生活。
相關照片如果涉及肖像權益,請留言。
如果取消了本質上的真實性,散文將何以確立自身的存在價值?
真實性既是散文的立足點,也是散文的生長點,更是散文的獨特魅力的重要來源。
“從心所欲,不逾矩”,這句話也可以指代散文面對的自由和約束。在真實性的邊界內,散文仍然可以大有可為,天高地闊,鷹翔魚躍。
——彭程:真實是散文最基本的遵循
散文的真實性應是開放的,它既要面向現實生活、富於真情實感,更要指向藝術虛構,指向更為博大開放的天宇和幽微深在的世道人心。任何只在“實有其事”範圍內理解散文的真實性的做法,都將失之於簡單甚至是狹隘。
關於散文真實的開放性並非沒有邊界,作者更不可隨意編造和毫無規約地亂寫一通,甚至讓散文走向虛假,從而失去散文文體的本性。
——王兆勝:敞開的邊界
《 人民日報海外版 》( 2018年6月27日第7版)
《散文》之《地面下的奔跑》
地面下的奔跑
一進入地鐵口,我與女兒便見縫插針地奔跑,終於趕上三號線地鐵,十分鐘後又一路飛奔換乘上四號線地鐵。現在放假了,我也不用奔跑了。
十分鐘後又一路飛奔換乘上四號線地鐵,五分鐘後,再擠過人群,憋口氣狂奔上幾十級臺階,換乘上一號線地鐵,這下心裡才踏實一點,但早已累得快吊不上氣了。三號線到四號線人流量稍小,我們只坐了兩天,就摸清了三號線的第八號車廂到站就停在轉四號線的通道口,四號線的十五號車廂到站就停在轉一號線的通道口。車一到站,我倆便從門口擠下,順著人流兩邊向前跑。如果走樓道中間,兩邊都會有人,前進速度慢,靠邊走就能借著牆壁或者欄杆的一足之地搶先幾步。我們倆噌噌噌,在人流還沒有形成之前,就衝到了最前面。雖然只是幾步,但往往能趕上上一趟地鐵。衝進地鐵,喘著粗氣,聽到背後傳來滴滴滴的關門提示聲,我們都暗自慶幸,剛才昏昏欲睡的狀態也煙消雲散。四號線轉一號線人就很多了,根本就沒有奔跑的餘地,只有隨著人流慢慢移動。
4號線轉1號線,今天也發現了奔跑者。
地鐵一到,每級臺階上都站滿了換乘的人,都儘量做到不擠別人,一點一點隨著人流向前挪動,人流裡也沒有聲音,只有雜亂而龐大的腳步聲。
我每次走上樓道都要抽空俯視一下來路,在掛著“單向通道禁止進入”標牌的通道下,靜靜向上湧來的人流,彷彿黑色的液體面上浮動著一顆顆腦袋,所向無敵地向上流淌。耳朵裡傳來嗒嗒嗒嗒的腳步聲,這謎一樣的洪大聲音,我知道能解讀出許多意義。
每一個隊伍中的人來說,或許是準時上班;對我與女兒來說,是準時到校。但是,細細想來,那聲音或許如司馬遷在說:“天下熙熙,皆為名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也如孔子在說:“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又如耶穌門徒彼得在問:“你往何處去?”我這無人在意的深長回首,正如當年波斯國王澤克西斯一世回望自己黑壓壓的千軍萬馬便淚流滿面且悲切詢問:“一百年過後,你在哪裡?”
我細心觀察,發現早上八點之前地鐵上四十歲以上的人不多,全是青春年少的男男女女,疲憊、無趣、漠然地坐著站著,然後隨著人流上上下下,進進出出。我對女兒說,這時候的地鐵叫“青春專列”,全是上班族。
從地下走上來,再看看地上堵塞的長長車隊,知道不少時間和生命就這樣白白地堵掉了。可是,在地下奔跑所贏得的時間,又到底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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