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老公沉浸溫柔鄉中 我爲生活焦頭爛額(情感故事)

無恥老公沉浸溫柔鄉中 我為生活焦頭爛額(情感故事)

曾經義無返顧

那年,我是苦苦要把戶口辦進上海的知青子女,他是愛慕我的農村來的“打工仔”。

他肚裡的“墨水”並不多,但身上有股天生的儒雅味。為了我的戶口,他磨破了嘴皮子,不知道吃了多少廉價的盒飯,擠公車用掉了成堆的硬幣。流火七月,我們在烈日下奔走,汗水溼透了他的白襯衫。有一次遇到大雨,兩個人就避到路邊的音像店去,不理人家的冷眼,裝模作樣地把架子上的CD翻來翻去。他的體貼、關懷和任勞任怨,像溫柔的小錘子,一點點,一點點,敲開了我的心扉。

我的事剛辦妥,我們的關係就引發了家庭大戰。說“爆發”一點也不為過。爸爸媽媽氣過,罵過,哭過,求過,只為斷絕我倆的來往。他們說自己的青春已經被辜負,好不容易把我拔出泥土,我怎能又走回老路呢。我說,“我又不是蘿蔔,即使是蘿蔔,德福也是塊好‘土’,他會讓我長得更好更有營養,而不是變得乾巴巴沒有味道。”

就這樣,像赴死的飛蛾,我抓牢德福的手,走上了我的婚姻之路。愛情的火焰映紅了我倆的臉龐。他說要讓我過上好日子,要讓我住大房子,開上漂亮跑車,我們會有一個聰明的小孩,他要讓我生活得很幸福很幸福。那時的他,赤手空拳,但我對他充滿信賴。我忘不了新婚之夜他給我背詩:

當你老了/白髮蒼蒼,睡思昏沉/在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們過去的濃重的陰影……

我一邊笑他太“酸”,一邊幸福得眼淚汪汪。真的,今時今刻,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寧願我們仍在清貧中甜蜜相守。

如今,我們真的住上了大房子,雖然還在還貸款;我們也有了跑車,雖然是二手的;我們有了聰明的兒子,卻讓他在火藥味裡成長著。而我,已經不記得什麼是幸福。

轉眼成為怨偶

婚後他說想下海,於是我們分頭籌錢。他跑回老家一趟,卻連500元都沒借到手。我不得已去跟爸媽要錢。我媽媽疑惑地問我:“你看這事能成嗎?”

我的回答斬釘截鐵:“你女兒看中的人,不會錯。”

我沒有看錯他的聰明,卻看錯了他的溫柔。有誰說過,當一個人不再愛另一個人,她喘氣他也會覺得彆扭。這話用在德福和我身上再合適不過。

不知是從哪一天起,他開始嫌我熨的衣服不夠平整,帶孩子不夠利索;我做好滿桌子菜等他,等到菜涼了,他回來,說在外頭吃過了;估摸著他不回來了,我和兒子做蛋炒飯湊合一頓,半夜三更他回來,要我弄吃的,看見冷掉的蛋炒飯他的臉就“啪”地摜下來了。

生孩子時我大出血,身體很久都恢復不過來,兒子小時候都是我媽在照看著。我知道我不大會做家務活,性格也比較大大咧咧,他要的是什麼呢?是日本式所謂“水蓮花般的嬌羞”和賢淑內斂嗎?婚前他並沒有透過口風啊。為學做他口中的“好太太”,我很努力很努力,做不來的活就叫我媽手把手教我。但他,越來越不滿意。

像許多心猿意馬的男人,他的應酬越來越多。偶爾在家,他會時常藉故跑到衛生間裡接電話,電話費跟著暴漲。強烈的不平和憤恨讓我開始跟他吵鬧,但他變本加厲,很快發展到徹夜不歸。

後來,他在風月場所認識了一個“紅顏知己”,是個已婚女子。我看過他們的合影,相對她的漂亮,我的清秀成了小家子氣;相對她的風情萬種,我的家常味道成了乏味庸俗;我使小性子,蠻不講理;她撒嬌,給他營造了春風化雨的溫柔鄉。我不知道我來之不易的婚姻生活怎麼演變成這個樣子。我哭過鬧過,沒有用。現在想想,我不是個有智慧的妻子,他死要面子的一個人,怎麼經得起我的鬧來鬧去。

到後來,那個“她”公然打我家的電話,自稱是他的“女朋友”。

絕望之中,我起訴離婚。

一場離婚大戰

他沒想到我來真格的,於是請求我原諒。

我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同意撤訴。如果我們那時候能夠平心靜氣地坐下來,聊一聊,都為對方作一點改變,那麼局面也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戰火平息幾天,家裡氣氛清冷,他很快故態復萌。打電話,他已經不往衛生間躲,每天十幾通電話,充滿甜言蜜語。而我,變成了不折不扣的“炸藥筒”。我再次起訴離婚。面對財產分割的要求,法庭提出重新取證。但我已經為官司耗資近萬,重新取證要多少錢,官司能不能打贏,我都沒有頭緒。

在離婚官司中,最難堪最可怕的可能是個“錢”字。

當年,是我媽媽拿出了幾萬元的私房錢,加上幾個朋友的合股,他的小公司才得以開張。因為經營的是汽車配件,他說那是“男人乾的活”,不讓我插手。但因為我是上海戶口,辦事方便,公司的法人代表寫的是我的名字。漸漸地,公司有了一定規模,合股的朋友相繼離開,有許多位置都空下來。我是學財務出身,在做了兩年全職太太之後,再次提出進公司。他說不能弄成家庭小作坊,不同意。但不久,他讓他的妹妹掌管了財務,其餘的大小空缺也全部安上了他老家的親戚。直到他妹妹另立門戶,自己開了公司後,他才把財務交給我管理。但他的出爾反爾,讓我們的感情蒙上了最初的陰影。

我提出離婚前半年,他已經不再往回拿家用,反而動不動伸手跟我要錢,理由多多,實則全都拿去換成了鑽石、時裝和鮮花,討的是另一個女人的開心。也因為我“上海人”的身份,買房用的也是我的名字,在我們的離婚戰役中,他袖手不管,房貸成了我卸不掉的負擔。孩子讀的是私立學校,學費高昂,他更是理也不理。沉重的生活挑子一下子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在公司,雖然我是財務主管,但一有進賬,他即以“需要流動資金”為名要走,我不過是個空“錢罐子”。

最令我寒心的一次,他老家的父親重病垂危,他回家向我要錢,說公司資金週轉不靈,希望我施施援手。我不想揹負“不孝”的罪名,把自己有限的積蓄拿了給他。

那些錢,被他拿到情人那裡,再次揮霍一空。

被摧毀的生活

生意乏人打理,漸漸垮掉。

他去公司的次數越來越少,有時幾天幾夜泡在那個“她”那裡。我名為財務管理,實則有賬無錢,心意灰冷之下,不得不辭職了事。為了節省開支,也因為無心打理日常生活,我把孩子帶到父母家居住。

一個在溫香軟玉中揮霍和消沉,一個在為逼上門的賬單焦頭爛額,這就是我們後來的生活狀態。

每到夜深,想起當初的甜蜜恩愛、海誓山盟,今朝的枕冷衾寒、孤情寡意,我恨不得一頭撞在牆上。我痛恨自己的愚蠢和天真,不甘、憤怒、痛恨就像烈火,有時我心裡甚至燃起跟他同歸於盡的慾望。

終於有一天,朋友的話像一盆冷水兜頭澆過來:“你想讓你的兒子成為一個心裡充滿仇恨的人嗎?”

兒子。我的心痛得要捲起來。曾幾何時,兒子瘦了,臉上的稚氣和笑容不見了,整天灰頭耷腦,學習成績直線下降。而我忙於官司和四處求助,不僅沒有關心孩子的功課,還在家長會上昏昏欲睡。更時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飯桌上就會滔滔不絕地訴說德福的負心。還有父母,他們看多了官司給我帶來的灰敗臉色和壞脾氣。媽媽整天長吁短嘆,爸爸的血糖、血壓也居高不下。

我漸漸明白:我錯了。不僅錯在當年無視爸媽的勸告,還錯在用曠日持久的離婚官司影響年邁的父母、年幼的兒子,把他們的生活、心情都搞得一團亂。

我痛哭一場,終於恢復了平靜。

因為離婚,我們鬧得兩敗俱傷,這到底是為著什麼?

終於想通了

我開始在腦子裡梳理亂七八糟的生活:房子還在還貸,不能賣,但如果把它掛到中介出租,以租養貸,就可以應付最大的一筆賬單;兒子的生活和學習費用,我試試和德福協商,要是他確實有困難,那就看有沒有可能把孩子轉到普通學校,學習成本可以降一點;我自己,希望能儘快找到份工作。我要很努力地讓自己明白:愛情不是生活中第一位的。往事已經覆水難收,我再哭天搶地也沒有用。我要活得漂漂亮亮的,才不會繼續被他看扁。

當然還是有很多時刻,在電話裡聽到他懶洋洋、敷衍的語調,我會突然間怒火中燒、昏頭脹腦。但事後一想:我一定,一定不能再讓爸爸媽媽和兒子看到我發火的樣子了。從此以後,德福就是個與我沒有幹聯的人,我跟不相干的人生氣,弄得自己容顏憔悴,犯得著嗎?

前天,我打電話約他見面,儘量把語氣放得平靜。為了怕自己到時一生氣口不擇言,我把需要協商的內容都寫在紙上,使勁囑咐自己:別發怒,別發怒。

他還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意外,提出了兩個在我看來很可恥的要求:“冰喜,你看,我們也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你能不能幫我把戶口轉過來?”

“你用你的名字幫我借點貸款好不好?你要相信我,只要你幫我闖過這一關,等我東山再起,我一定不會忘掉你的!”

也許我該像許多電視劇裡一樣,站起來,什麼也不說,轉身從容不迫地走掉。但我的火暴脾氣還是沒壓得住。眼前的他,西裝革履,文質彬彬,我恨不得把茶水潑到他臉上。我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後說:“你說過要和我白頭到老,要給我幸福,但你的信誓旦旦有什麼用呢。還好意思我跟我提這提那,你做什麼夢呢!”

我不想故作大方,只希望這次,我們能順順當當辦成離婚,讓我做個清清淨淨的單身媽媽———也希望德福,還能夠有個做爸爸的樣子,這是我對他僅剩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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