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變,帶你踏上扭曲式復仇末路

地獄變,帶你踏上扭曲式復仇末路

為能凌駕那對怪物姐弟,去年冬天我打算與你分手,而化身為怪物。

--- 中園恭介

人性中最危險的三個東西是什麼,我個人認為是"信仰"、"慾望"、"情感"。

就像有些東西不單的以“擁有”來昭示其存在一樣,信仰也有可能讓一個人失去靈魂,慾望也有可能讓一個人迷失方向,感情也有可能讓一個人失去自我。

為此本期關注的主題為“扭曲式的情感”,推薦的代表佳片為《去年冬天與你分手 去年の冬、きみと別れ》(2018)。

地獄變,帶你踏上扭曲式復仇末路

由瀧本智行執導,主演擔當除了巖田剛典、山本美月、淺見伶奈之外,還有曾一同參演過《晝顏:工作日下午3點的戀人們》(2014)的兩大魅力男主齋藤工和北村一輝。

本劇講述的是身為記者的耶雲恭介,在與女友松田百合子婚期將近之時,一心想為曾捲入“盲女吉岡亞希子小姐致死案件”的嫌疑人木原坂雄大自傳。但是隨著資料收集和採訪的深入,在將要接近案件真相之時,耶雲發現自己的未婚妻也漸漸被牽扯進來。當第二位因為烈火至死的受害人出現時,木原坂雄大踉蹌入獄,同時在獄中的他收到了一本無名的自傳,扉頁上寫道“致兩位YK,並謹獻給AY”。

一、《地獄變》,刺痛靈魂的悲劇

說起改編自中村文則同名小說的本劇,就要先提及一下劇中耶雲恭介在木原坂雄大家翻開的那本芥川龍之介所著的《地獄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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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森鷗外、夏目漱石共同稱為20世紀前半葉日本文壇上三巨匠的芥川龍之介,雖然最終以自殺的方式完成了人生生死抉擇,但是其文學作品在日本近代文學史上佔有重要地位。尤其是其在1918年發表的短篇小說《地獄變》中,描述了畫師良秀為了追求“藝術至上”、“把握真實美”的理想境界,在明知封建領主因霸佔自己女兒不成而惱羞成怒設下陷阱之時,還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完成了一幅妖豔血腥的“地獄屏風圖”而後自殺的故事。

而中村文則很大一定程度上將《地獄變》之中,良秀對藝術近似宗教般的信仰,以及藝術超越倫理、道德法則的嘲諷,都一一使之附加在男主木原坂雄大身上,間接的暗喻了藝術家人生的悲劇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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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身為姐姐的木原坂朱裡因“雄大,這麼多年都沒能拍到一張好的照片,他很痛苦,說找不到該拍的東西”,而直接拋下了點燃的蠟燭。看著深陷火海的吉岡亞希子小姐,朱裡那放大的瞳孔再加上幾乎扭曲的笑容,絕望的悲劇色彩直接深深的刻進了人們心底。“我想讓我弟弟拍到最美的那一瞬間”與“當著耶雲恭介的麵點燃自認為雄大沒有拍好的照片”時,直接將這位“怪物化”的人物形象刻畫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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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我們可以猜測到導演有意在劇末高潮點明的那一筆,當木原坂雄大第二次面對著那熊熊烈火幾近癲瘋似的忘我拍攝,呼應著最後獄中看完“無名自傳”的雄大,那崩潰般湧出的淚水中滲出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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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何種原因造就這種“怪物”的產生呢?

隨著劇中化身為記者的耶雲恭介調查,我們不難撥開導演設下的層層迷霧窺到真相一角。

年近十來歲的木原坂朱里長年飽受親生父親的虐待,早已絕望的她站在弟弟木原坂雄大面前用刀刺死了自己的父親,並對提前約來的小林良樹說道“捅死我們吧,這樣我們就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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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著木原坂姐弟揮刀下去的同時,小林良樹也同時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了魔鬼,化身成為了木原坂朱裡的“奴隸”。就像劇末面對耶雲恭介那字字誅心的“真相”時,他說出了靈魂扭曲後的無奈,“

從我刺傷了朱裡的那天起,就無法再違抗她了,我們已是一蓮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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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眼斑蝴蝶的幻象

化身記者的耶雲恭介在採訪了近50名和案件相關的人士中,導演有意將尾崎榮作這位蝴蝶收藏家的證詞呈現在觀眾面前。

其中我們不難看出導演用“眼斑蝴蝶”隱喻的那兩層含義。

一是,木原坂雄大最終完成的那副蝴蝶作品。

在蝶群中長時間拍攝最終暈厥的雄大,雖然最終作品看似優秀,但是作品“會有一種要沉入深海的感覺”,而因此蝴蝶收藏家對他產生了恐懼感並斷絕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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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導演用耶雲恭介的事後推測引出“年幼時的黑暗歷史,一定對木原坂雄大的人格形成有著巨大的影響”。同時也暗喻著“盲女吉岡亞希子小姐致死”時,坐實雄大的嫌疑以及他有別人性、道德法則時“瘋狂拍攝”的可能性,同時也讓劇情的敘事發展讓人看起來不略顯得突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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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用“眼斑蝴蝶”象徵著耶雲恭介拿起的那把“復仇之刃” - 松田百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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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導演用蝴蝶收藏家的話語帶出“眼斑蝴蝶”的習性 - 施於恐懼感,且引誘敵人

眼斑蝴蝶那個像眼珠一樣的花紋,一般是為了嚇跑它的鳥類宿敵。但是有些蝴蝶翅膀下部的小眼斑很醒目,其作用不單單是嚇退捕食者,而更重要的是轉移捕食者的攻擊目標,使身體較重要的部位免遭襲擊。 所以你會發現眼斑部位比翅的其他部位更容易缺失,常有鳥喙啄過的痕跡。

且不說“眼斑蝴蝶”像蝴蝶收藏家說的“感覺和木原坂一樣”。

你會發現為復仇化身怪物的耶雲恭介,在最初對上木原坂朱裡時,他得到的結果只是更加讓人絕望和崩潰的“你跟殺害自己女友的兇手上床”這件既定事實。雖然導演很巧妙的在這一刻,讓耶雲恭介絕望放大的瞳孔閃過“木原坂雄大關於眼斑蝴蝶的畫作”而做出了前後呼應,但是也不難看到雖然早已“化身怪物”,但是良知、人性尚存的耶雲恭介,對木原坂朱裡那本能的恐懼感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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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來,你就會發現,“化身怪物”復仇的耶雲恭介就像是“眼斑蝴蝶”,而他用近似眼斑蝴蝶翅膀眼斑的松田百合子去付諸“復仇”。

三、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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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原坂朱裡因為父親成為了“怪物”。

木原坂雄大因為年幼時的黑暗歷史成為了“怪物”。

耶雲恭介因為對未婚妻吉岡亞希子死亡而復仇成為了“怪物”。

而針對“怪物”的闡述,讓我想到芥川龍之介在《地獄變》(譯本)中,針對良秀看著陷身火海的女兒時,曾這樣寫道:

“...剛才還同落入地獄般在受罪的良秀,現在在他皺癟的臉上,卻發出了一種不能形容的光輝,這好像是一種神情恍惚的法悅的光...”

我想如此,人性之外,你不難看出“怪物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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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劇末木原坂雄大、小林良樹二人親眼目睹了木原坂朱裡陷身火海,中園恭介為能凌駕那對怪物姐弟,向他們復仇而放棄再做自我的同時化身怪物完成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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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絕望”將永遠沖蝕他們的餘生。

就像雖然最後中園恭介對松田百合子說“

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什麼松田百合子了,你獲得了新生,所以活下去”,但是卻由松田百合子那一句“我中途假戲真做了”,而去驚恐的臆想她會不會成為下一個“木原坂朱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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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如同吉岡亞希子留給中園恭介的寄語一樣,“我的願望就是你能如願出版你想做的書,以及能讓我得以閱讀,我會等待,直到那一天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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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的結果是不要再出現那本扉頁寫著“致兩位YK,並謹獻給AY”的無名自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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