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沒有責怪他三心兩意,他反倒責怪起她來了

故事:她沒有責怪他三心兩意,他反倒責怪起她來了

初冬,午後。

顧西微微眯起眼睛看著窗外,陽光有些刺眼,她努力彎唇笑了笑,耳邊迴盪的是女人自嘲而倨傲的嗓音。

“年紀輕的時候難免會犯傻,以為愛情就是一切,後來,麵包沒了,愛情也沒了,腦子倒是清醒了。再回過頭想想以前,鄭煒那麼好一個人,我怎麼就會傻到拒絕他。幸而老天有眼,又讓我遇到他,這一次,我說什麼也不會放手。”

顧西輕啜一口咖啡,淡淡的澀在舌尖漫開,放下杯子,她朝葉瀾輕輕一笑,“好,我也約了鄭煒,向我證明你們的愛,我就成全你們。”

葉瀾驚訝的看著她,不服輸的回了一句,“原來,你並不那麼愛鄭煒。”

顧西搖頭哂笑,慣是恬靜的面容依然不肯洩出絲毫的情緒,倒是葉瀾慌了,強調似的說著話,“說來,鄭煒實在是個很好的男人,長的帥又有能力,最難得的是竟然還體貼,我第一次遇到有一個男人對我說‘洗碗傷手,我來吧’,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淪陷了。”

顧西再也笑不出來,心頭像被壓了一塊巨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洗碗傷手,曾幾何時,鄭煒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只是,終究是不一樣的。

洗碗傷手,讓阿姨做吧。他當時是這麼說的。

她曾經心動的一句話,原來還能說的這麼動聽,她一直以為像鄭煒那樣的人是不會親自動手做家務的,原來,真的僅僅只是她以為而已。

真是很殘忍。

果然…初戀是美好的,得不到的才是女神。

葉瀾還在炫耀著什麼,顧西一個字都不想聽,終於出聲打斷她,“葉小姐,你放心,只要鄭煒說他愛的人是你,我絕不強留,現在,能不能請你安靜一會,我們不熟,沒有那麼多話可以講。”

顧西不怒自威的神情終於讓葉瀾暫時合上嘴巴,她微抬下巴倨傲的看著顧西,眼睛裡迸出志在必得的光彩,顛簸的感情道路讓她痛徹頓悟,鄭煒這樣的男人,可遇而不可求,她絕不會再犯傻。

短暫的安靜,空氣裡縈繞著淡淡的花香,靜靜流淌的藍調音樂,冬日午後舒適愜意的氛圍終究無法緩解兩人之間無聲的僵持。

直到…鄭煒推門進來,穿著藏青色呢子大衣的他帥氣的像是從電視劇裡走出來的男主角,甚至手裡還捧著一束鮮豔的紅玫瑰,他環視一圈,輕易的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偏頭看著窗外的顧西,恬靜柔美的容顏美的像是一幅靜止的畫,他不覺露出笑意。

那笑卻也並沒有維持太久,他看到了另一抹熟悉的背影,抬起的腳就那樣頓住了,她們…顧西…她終於還是知道了。

鄭煒慌了。他只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大學期間苦追不得高高在上的女神又一次出現,對著他做出曖昧的邀請,他承認自己動搖了,虛榮也罷,滿足也罷,他很享受。哪怕會覺得對不起顧西,他還是一次次的和葉瀾見面。

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甚至今天早些時候接到顧西電話的時候,他還暗暗歡喜了許久,雖然和顧西交往了快一年,這卻是為數不多的幾次顧西主動約他,來的路上經過花店,他還滿心歡喜的買了一束玫瑰。

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尷尬。

顧西已經看見了他,淡淡的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目光,明明看見了他也就像沒看到一樣,鄭煒尷尬的做不出任何表情,只能木木看著她。

“鄭煒,”葉瀾也發現了他,親暱的一聲嬌喚,無視平靜的顧西,起身將鄭煒拉到身邊,她固執的想要鄭煒坐在她旁邊,好像這樣她就能擁有鄭煒。

鄭煒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看向顧西,他可以解釋的,可顯然顧西並不願意給他這樣的機會,她很直白的將三個人聚在一起,當著兩個女人的面,他根本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

顧西靜靜看著他們,鄭煒和葉瀾都是外貌出色的人,穿著得體而華麗的衣服,兩人坐在一起,恰似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反觀她,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子隨xing,和精英似的他們格格不入。

“鄭煒,”顧西出聲,聲音帶著一絲倦意。

她一向連名帶姓的喚他,明明是聽慣了的稱呼,此刻聽來竟讓他覺得不安,鄭煒緊張的看著顧西,正想說什麼葉瀾突然挽住他的胳膊,淺笑道:“顧小姐說要成全我們,我們是不是應該謝謝她,嗯,鄭煒。”

好厲害的一招先下手為強,顧西薄笑,抬頭看著鄭煒,坦然承認,“既然你們是郎有情,妾有意,我當然不會擋在中間破壞你們的姻緣,所以鄭煒,像個男人一樣做出決定吧,你雖然很優秀,卻也沒有權利耽誤兩個女人。”

鄭煒猛的抬頭看向顧西,他知道自己在一定程度上確實犯了錯,可他並沒有耽誤兩個女人,至少,葉瀾不是,是她主動向自己示好,他只是沒有拒絕罷了。

顧西的平靜和她說的話,讓他覺得十分刺耳,鄭煒生氣道:“顧西,你不應該自作主張,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這麼處理,我很為難。”

一瞬間,顧西是真的體會到了心灰意冷的感覺,如果說鄭煒沒出現之前她還抱著那麼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現在也都沒了。她甚至想過,只要鄭煒能當著葉瀾的面承認愛她,她會努力忘記這一段cha曲,好好的和他在一起。

現在看來,又是她想多了。

“那麼,”顧西突然站起來,“你以後不用再為難了。”

離開咖啡廳,顧西走在一條栽滿法國梧桐的路上,冷風呼嘯而來,一片片枯黃的葉子從枝頭凋零,旋轉著落在地上,她不覺就站定了,看著飄零的落葉,就像看著自己過早凋零的愛情。

她總是這樣,以為自己不會再愛上一個人,可偏偏又愛上了,愛上了,又忍不住會想要和他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偏偏始終不能如願。

顧西仰頭看著天空,細碎的陽光透過梧桐枝葉斑駁的灑在臉上,她睜大了一雙漆黑明亮的眸子,終於,淚流滿面。

失戀似乎並沒有在顧西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她照樣上班講課,看著教室裡年輕的大學生情侶頭靠在一起喁喁私語,下班回家煮一桌子的菜自己吃,和好友聊天煲電話粥,一個人過著孤獨而不寂寞的日子。

只有在每一個靜謐的黑夜裡,寂寞像是瘋長的水草滋生,纏的她透不過氣來,只能在漆黑的夜裡睜大了眼睛,等著睏意一點點泛上來。

鄭煒給她打過一次電話,她接了,兩個曾經親密的人隔著無形的電波沉默無言,顧西靠在沙發裡,手機貼著耳朵幾分鐘,等來了鄭煒壓抑的嘶吼。

“顧西,你太殘忍,太殘忍了,你總是那麼冷靜,冷靜的好像我們之間的過去只是我一個人的夢,你總是這樣,明明什麼都知道又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像個沒事人一樣置身事外。顧西,我恨你。”

手機驀然從手中滑落,顧西整個人蜷成很小的一團,發出動物一般的嗚咽,嗚咽聲又一點點張揚,終於發酵成撕心裂肺的痛哭,在漆黑的深夜,痛徹心扉。

那天夜裡,顧西徹底失眠了,她以為自己大方的成全至少應該換來一句感謝,可鄭煒竟然說恨她,她無法理解他的恨從何而來,就像她不能理解為什麼她全部的付出得到的只是背叛一樣。

從來,她想要的,不過是一份純粹的感情和靜好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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