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自製世界盃積分表的父親,看了本屆杯賽的第一場球

我是從1994年戀上世界盃的。

那一年的美國世界盃,我讀小學六年級。在一段時間裡,我發現父親夜深了還不想睡,經常深更半夜爬起來看球。之後,我觸碰到了這個一輩子都躲閃不開的詞彙:世界盃。

父親告訴我,世界盃賽四年才有一次,所以要倍加珍惜;父親還告訴我,他是巴西隊球迷,所以有關這個隊的比賽必須場場不落。

我看的第一場球就是父親的主隊:巴西對陣荷蘭。3:2,巴西人笑到了最後。那天崩地裂的進球,那繾綣纏綿的搖籃曲,都在我幼年的記憶中存盤加密。當三大球星聯袂盪漾空中搖籃時,貝貝託的這個寶貝兒子一定會幸福地暈厥。

當年自制世界盃積分表的父親,看了本屆盃賽的第一場球

等他長大,貝貝託一定會告訴這個孩子:“我、馬津霍叔叔和羅馬里奧叔叔,曾在全世界面前哄你入睡。”

地老天荒,父愛無疆。

如今,貝貝托兒子馬特烏斯已經在綠茵場踢出了一片天。

去年5月15日,他與葡超豪門裡斯本競技簽約。子承父業,24歲的他繼續追逐著自己的足球夢。

當年自制世界盃積分表的父親,看了本屆盃賽的第一場球

那場賽後,我在一份《新民晚報》上讀到了對打入制勝一球的巴西人布蘭科的採訪,標題就叫做“令人閉嘴的一球”。這使我意識到,不但體育本身充滿著激情,體育新聞也可以充滿力量。

那個時候,體育媒體並不像現在這般風生水起,當然更沒有如今這類第一時間推送世界盃動態消息的互聯網新聞客戶端。父親就自制了一份小表格,每天比照賽事結果填寫比分。我對這份表格很感興趣,經常問父親,如果小組賽兩隊積分相同該怎麼辦。父親說,那就看淨勝球唄。我又問父親“淨勝球是啥意思?”

父親又解釋給我聽。我就像一個多動症患兒,在世界盃殿堂左顧右盼,東張西望。

此後,我對閱讀足球比賽基本沒有了障礙———越位除外。直到1998年世界盃,我才琢磨過來“越位”是怎麼一回事。

1994年的決賽是在一個清晨舉行的。我搖醒了父親,和他一同觀看巴西與意大利的巔峰對決。比賽顯得無趣,巴喬顯得悲情,我和父親都唏噓不已。

當年自制世界盃積分表的父親,看了本屆盃賽的第一場球

世界盃就這樣結束了。我記住了一場激情的比賽,記住了一個悲情的人;記住了一個清苦的鏡頭,也記住了一個動情的慶祝動作。

足球評論員黃健翔曾在書中寫道:“感謝足球,可以使我從中賺取很多錢。”

當年自制世界盃積分表的父親,看了本屆盃賽的第一場球

我想說的是,感謝父親,可以使我愛上足球,然後通過足球找到一份體育媒體工作,然後又通過工作及足球寫作賺一些錢,得以自食其力。

如今父親歲數大了,熬夜看世界盃的概率便也就小了。世界盃開賽九天後,父親終於看了本屆盃賽的第一場球。這場球是在晚八點黃金檔開賽的:一支隊伍叫哥斯達黎加,另一支隊伍叫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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