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幫是大西南地區特有的一種交通運輸方式。山間鈴響馬幫來，是古時茶馬古道的真實寫照，它的存在與運作已有上千年的歷史。隨著現代交通系統的不斷完善，馬幫逐漸退出歷史舞臺，只有在一些偏遠山區路修不到的地方，還能偶而遇見這個特殊的群體。在廣西桂林臨桂最邊遠的山區黃沙瑤族鄉，還可以見到馬幫的身影。
黃沙瑤族鄉海拔1524米。這裡世居著漢、瑤、壯、苗4個民族，5500餘多口人，散居在198平方公里的大山中。境內高山綿延，地廣人稀。由於地處高寒山區，受氣候、交通等因素的影響，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鄉民基本靠砍伐山間的竹子和杉木賣錢補貼家用。在不通路也不通車的大山深處，人們只能靠著一匹匹騾馬的馱運，將木將木料、農產品、物資來回輸送。
在過去幹馬幫就等於拎著腦袋找飯碗。馬幫運行路線的環境都相當危險，懸崖峭壁，毒蛇猛獸，對馬對人來說都是嚴峻的考驗。而馬幫卻是整個瑤鄉的希望。據悉，在黃沙瑤族鄉，成立最早、馬匹最多的馬幫誕生在翻水村委的翻水村。今年50歲的村委主任李榮勝介紹，在馬幫盛行的九十年代，單潘水村委的馬匹就有30餘匹，全鄉馬騾上百。那時候，買一匹馬就相當於現在買一部車。而且，馬不僅只是運輸工具，更是鄉民相依為命的“親人”。
近日，我們遇見了正在為出工做準備的一個馬幫，他們主要為當地李家村瀑布旅遊項目建設運輸建築材料。這10餘位趕馬人以30歲到40歲男人為主。“50歲的人基本就幹不動了，20來歲的人讀點書的都出去做事了。”今年40出頭的陽仁發就是這裡馬幫中的一員，今年是他入這行的第6個年頭，40歲在馬幫已接近“退休”年齡，而6年的“工齡”實在算不上“經驗豐富”。
比起陽仁發，馬幫裡30歲的小夥子小莫反而是個“老司機”，從十八九歲開始便在馬背上討生活。“那時候家裡窮，也沒讀什麼書，趕馬算是一條不錯的出路了。”小莫說，現在工錢方面和城市裡的快遞小哥一樣，想要掙到錢就得勤快，爭取一天多跑幾趟，而遇到雨季只能減少出工。僱主也是根據路程遠近以及貨物計件來算錢。趕一天馬大概可以得300-400元，收入的一部分要用來買馬糧。雖說辛苦，但一年到頭也能攢下些錢。
此外，小莫也是幫裡唯一一個堅持用馬的人，而他人趕的皆為騾。“騾子比較聽話，馬就比較野，現在大家普遍喜歡用騾子。這匹馬跟了我9年了，捨不得換掉它。”他說。
如今，趕馬雖不比以前來得危險，但依舊是個不折不扣的體力活，起早貪黑，跋山涉水。裝載、卸貨、釘馬掌、餵馬是每個趕馬人的日常。出發前，陽仁發與小莫等趕馬人需要花費一個小時的時間餵馬並檢查馬蹄磨損情況，再準備自己的乾糧、水壺、柴刀等日常所需。項目主體位於山頂，馬幫上一趟山來回需兩小時。手機在這裡沒有信號，出發之後遇到一切困難都靠自己和馬以及同伴。
走馬時，大夥需互相配合，三四匹為一組出發，走得快點的馬在前，慢一點的在後，既要保持一定距離又不可分得太遠。馬匹遇到危險的路徑停滯不前時，趕馬人會通過喊、拉、鞭或者投餵等方式引導馬匹按照計劃繼續路線前進。在這個馬幫裡，無論人與人，還是人與馬，在瑤鄉大山裡，他們相互幫扶，相處融洽。一步一蹄走向未來，也為時代更迭留下這個群體最後奮鬥的足跡。
分享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