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不壓正》:姜文絕非黔驢,但這部片子過譽了

《邪不壓正》:姜文絕非黔驢,但這部片子過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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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之『北洋三部曲』(或稱民國三部曲),到了《邪不壓正》這一闋,已告殺青終章了。眼看著各類平臺上的評分不疾不徐地漸次跌落,我不知道該表現出快樂還是憂愁。因為這樣的變化趨勢有兩個原因。一是我國人民的審美能力不再一味趨同或盲目崇拜,而是有所提升,甚至一下子從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趕英超美,提前進入了共產主義,如此我該快樂。二是吃瓜群眾可能惱羞於看不懂而成怒於暴力復仇——千萬片雪花中,我可是其中一片吶,打多少分是我的權利。如是,我則繼續憂愁。

《邪不壓正》:姜文絕非黔驢,但這部片子過譽了

也許是為了延續前兩部《讓子彈飛》和《一步之遙》的風格,《邪不壓正》在故事的鋪陳上,有了太多的續貂之嫌。這部電影稀釋了很多本應呈現給觀眾的東西,而讓渡給了對觀眾的刺激。

比如以一貫的姜文式幽默堆積起來的密集的臺詞。

臺詞好玩兒當然有效,一個梗接著一個梗地往出冒,觀眾就當聽段子了。但過分密集的所謂『幽默』,用多了只會給人兩種感覺:1. 電影中的人都不好好說話;2. 裡面的生活荒誕到不現實。最後的效果就是疲勞。

《邪不壓正》畢竟不是《讓子彈飛》,後者本身就是一場鬧劇,可以而且是必須要用荒誕的方式來演繹;而前者是以復仇為底的抗日故事,除了個別臺詞話裡有話之外,其餘地方的抖包袱,顯得非常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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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不斷剪切的鏡頭,尤其是瘋狂疊加的大量近景。過多的細碎鏡頭如箭簇離弦,信息量足夠多,但沒有給人留下彼此印證和稍加回味的空間,剩下的只是壓迫,極大地消解了觀影者觀感的連貫性。如在一些細節上,關於十五年前滅門血案的結局,亨德勒醫生的敘述是渾身是火的李天然撲在了車前,而藍青峰說是他摔了一跤才撲了過來。很顯然兩人必有一人在說謊。再如李天然誤食鴉片煙之後出現致幻行為,那一系列表現讓人不知所云。

《邪不壓正》:姜文絕非黔驢,但這部片子過譽了

比如為了顯示某種腔調,而突兀地出現敘事邏輯的破碎。很遺憾,《邪不壓正》裡的廢筆偏多。

姜文太想把什麼都抖出來了,為了這個,他設置了一些前奏,但與後發劇情又有矛盾之處。如果說李天然偷了東洋刀和『根本之寶』的印章,是為了說明他暫時沒有勇氣去殺人和燒鴉片倉庫,那麼,把『根本之寶』蓋在明知道是朱潛龍情人的唐鳳儀的屁股上,這難道不需要膽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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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航扮演的影評人潘公公,僅僅是為了映射和諷刺現實中的影評人嗎?這樣的意圖其實更多的是生硬,而缺乏了故事本身推進中的自洽。亨德勒醫生反對李天然冒險復仇可以理解,這也算是一點戲劇衝突,但為了復仇計劃的完成就不惜殺了他,好像也並不怎麼能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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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來說,《邪不壓正》有著明亮而強烈的姜文風格,而且,這一次姜文仍然將很多戲份都交給了屋頂來完成。人一旦爬上屋頂,就意味著挑戰和突破,意味著嚮往並收穫自由,再加上男女都上了房,也隱含著許多浪漫和曖昧的情懷。而在對人物的設置和塑造上,姜文彷彿始終讓觀眾和角色保持著距離。你的代入感不會像其他導演的作品那麼強,你也很難去感同身受地體會影中人的情感波動。這不光是年代相隔造成的疏離,更多的是姜文在為這些人物畫像時,就已經畫好了禁止靠近的標線。

同樣是講民國,同樣是說抗日,《羅曼蒂克消亡史》就比《邪不壓正》給人的印象更深。因此,許晴再嫵媚,周韻再多情,姜文再咬牙切齒和怒目圓睜,彭于晏脫的衣服再多,《邪不壓正》還是少了一點點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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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關於即將上映的新片《邪不壓正》,在接受《三聯生活週刊》採訪時,姜文說了這麼一句話:『我表達自己的時候,往往容易讓人家覺得不舒服。』不管這回的表達讓你舒服還是不舒服,值得肯定的是,將李天然這個角色哈姆萊特化,是姜文很高明的一點,而且這種高明是很隱晦地表達出來的。只是個人感覺李天然從一開始的猶疑、恐懼到最後的奮起爆發,略顯突兀和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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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已然形成傳統的姜文烙印,同樣在《邪不壓正》中獲得了有效彰顯。

如姜文對女性和女性精神的大力讚美,將女人視為男人成長的指引者。

如姜文的屋頂情結,隱喻了他始終想居高臨下地審視一切,同時也強化了他的電影的主觀性。

如姜文不厭其煩地表現男孩成長為男人的過程,從內心的小孩視角去看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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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姜文對性與政治這兩個元素的處理,採取的正是有碼AV一樣的方式,含而不露,隱而不顯,這種若隱若現的挑逗,同時滿足了審查者手中的標尺和觀影者內心的荷爾蒙這雙向的需求。

其實,這一次,姜文已經最大程度地放棄了以往的所謂隱喻和暗喻的手法,這種削弱使得《邪不壓正》處在《太陽照常升起》、《讓子彈飛》與《一步之遙》之間,有狂歡,有溫情,有家國情懷,有男歡女愛。

只是,一直以他導演的電影『有勁』自詡的姜文,這次的這部電影過於『有勁』了。包袱抖不停,畫蛇猶添足,邏輯有漏洞,這樣的《邪不壓正》,更像是一場體量巨大的拉鋸式群口相聲。

大家怎麼看這部片子?歡迎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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