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畫一昧(《莫問》序)

詩畫一昧(《莫問》序)

詩畫一昧(《莫問》序)

詩畫一昧(《莫問》序)

宋人蘇軾評價唐人王維:“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味摩詰之畫,畫中有詩。”在中國傳統文化中,詩與畫從來就是星月輝映,水乳交融的。而禪宗悟出的“茶禪一昧”正好可以說明書畫之間的這一隱秘聯繫。在禪的光影中,詩的花朵和畫的枝葉搖曳多姿,呈現出大自然的勃勃生機與藝術的無限可能性。這樣的風景讓人類中的多少書生都流連不返,得意忘言。饒晗便是這無數書生中的一個。

饒晗是我的金井老鄉。金井地處長沙縣西北邊緣,與平江搭界。那裡青山綠水,民風淳樸,走出饒晗這樣的翩翩少年,是不足為奇的。如今,當時的少年已然“而立”,饒晗也悄然從鄉野之境,來到喧譁的城市,在十丈紅塵中打磨自己的想像之劍,構築自己的藝術空間。

改革開放吹來的西洋勁風曾令神州大地上的藝術追求者們趨之若鶩,饒晗在湖南師範大學美術系浸淫數年,歐風美雨的沐浴使他胸襟大闊,眼界大開;然而,他把理想的種子依然播灑在有著五千年曆史的傳統文化上。他的畫線條簡潔,構圖明朗,用線與墨的曲直、深淺、濃淡變化來表現自己的思考和體驗,既深得唐宋以來中國線條的神韻,又承接了西方畢加索、達利的變形技巧。詩句與畫融為一體,更見古典特色;但是隨意點染,不拘一格,又是十足的現代之風。

饒晗在文學藝術中銳意進取,他選擇的不是急功近利一路,而是從容淡定,一步一個腳印。平日,他研佛探禪,試圖在忙碌奔波中尋一清涼境地,從而提升自己的文學與人生境界。他的詩寫得清爽脫俗,有現代禪詩的味道,如:“被丹霞燒過遭善會罵過/仍清香盈盈仍鮮花朵朵/仍美果飄香仍梵音起落/我笑成了永恆的慈悲/我坐成了亙古的落寞……”(《設我為人》)沒有煙火氣,雅得如雪域高原上明湛的天空。

但饒晗不是象牙塔里人,他直面現實,熱愛生活,他的許多作品中蘊含著對時世的憂慮與批判。“我在笑聲中傾軋/你在睡夢裡開花/星兒點點逐歸鴉/人間在手術檯上掙扎/快樂天堂鬧分家/佛祖把白雲片片撕下……”(《兩尾魚》)“我是被打傷了的白晝/不要星月替我擔心/不要燈花為我解悶/把孤傲罩滿大地全身……”(《夜》)“月光使大地發麻/城市很瘦/瘦成冬日徘徊的風……”(《夜陽臺》)饒晗出世入世之間,把詩歌料理得漸漸地有些自己的風味。

饒晗對“生我的人世”、“真實的魂靈”充滿了感激,這正是一個真正的詩人所應具有的基調和底色。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祝饒晗君在日後的創作、生活中,截斷眾流,函蓋乾坤,得大自在。當然,首先他得守住自家的菜園門,免得跑進來一隻黃鼠狼,把鬱郁黃花變成藉藉野草。寫此,與饒君共勉。

作者吳昕孺 選自詩畫集《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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