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爲自己預設軌跡

人生,不為自己預設軌跡

大概從我上小學開始,就被爸爸反覆叮囑:你心臟不好,心跳有二級以上雜音,不要參加劇烈的運動,不要到處亂跑。所以,從小學到初中,我一直是個很安靜的孩子,自動屏蔽了所有的校園運動會。

過了八年的好學生生活之後,中考卻發揮不理想,估算文化課成績達不到最好的高中錄取分數線,即便達標也很勉強。

幸運的是,從我那一屆開始,當地中考加試四個體育項目成績計入總分。於是我最大的補救,就是體育成績拿到16分,才能穩妥地超越重點高中預估分數線。

可是,我心臟一直有“二級以上雜音”啊。

我當時就哭了,這根本不可能,一個平時心臟不好,又不大上體育課的女孩,幾天工夫要拿到A級體育成績,聽著不像神話,更像笑話。

父母撇下我關上房門,竊竊私語。

門打開之後,爸爸對我說:“其實你心臟沒大毛病,小時候有點雜音,我和你媽媽每年都帶你去醫院檢查,早就好了。但是,我們覺得女孩乖點文靜點挺好的。為了提升中考成績,這兩天我陪你突擊練習。”

我當時的感覺,大概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熱力噌噌直衝腦門,對這場決定求學命運的考試,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都沒來得及追究父母為什麼瞞了我那麼久。

中考體育成績公佈,我順利超越一中的錄取分數線——當年,文化課表現優異的學生往往標配了特別厚的眼鏡,以及特別爛的體育成績,我實屬異類。

我察覺自己其實是一個蠻善於奔跑的女生,我愛上那種風在耳邊輕輕呼嘯,風光在眼前移步換景的酣暢,從羞澀安靜的女孩變成熱情陽光的姑娘,我發現了一個特別新鮮的自己。甚至,我開始重新打量乖乖女這個角色,不再對父母的決定言聽計從,我明白長輩的意見往往帶有溫暖的私心和每一代人必然存在的審美侷限。

安寧的小確幸,絕對是幸福的一種。可是,假如你的夢想是探索,或者超越父輩的生活,成為一個與眾不同的人,就一定不能給自己預設軌跡。

如果按照長輩的軌跡生活,喬治·桑應該在偌大的莊園裡默默成長,嫁給和他爸爸差不多的另一個男爵,過著平順的日子,而法國將不再有第一個穿長靴馬褲出沒文學沙龍自己養活自己的異彩女作家。

如果聽從父母相親嫁人,費雯·麗或許還是著名律師霍夫曼的漂亮老婆,不會在亞特蘭大熊熊的烈火中閃耀郝思嘉的綠色貓眼,登上奧斯卡領獎臺。

甚至,劉德華還叫劉福榮,周潤發還叫“細狗”,都是香港熱鬧狹窄、繁華撲朔的街道上,兩鬢微白的中年人。

她們和他們,走上了一條與當初父母設想完全不同的道路,未必是坦途,卻用自己的方式獨立思考未來,在充滿驚喜和進步中,活出了另一片天地。

所以,親愛的姑娘,勇敢去闖吧,你還擔心什麼呢?

郭旺啟摘自《石家莊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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