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朝聖的心情，小白免看完了《西部世界》第二季大結局。
還是很爽的，該給的答案都給了，留下了恰到好處的懸念給第三季。只是和第一季相比，缺少一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知乎和 Reddit 已經有各種梳理時間線、細節彩蛋等等內容，這裡就不贅述了，小白免說幾個有爭議的點，供大家討論。
門？什麼門？
Lisa Joy 說自己最喜歡的梗是「What Door？」果然在第二季又用了一遍。
作為本季的最大懸念，「門」的揭曉顯然是大結局重頭戲：
「Forge」本意是鍛造，這裡小白免翻成「熔爐」，算是「搖籃」的反面：用來訓練真人數據，用樂園採集的遊客數據生成複製人；
彼岸山谷的大秘密便是熔爐本爐；
伯納德幫福特造了一個秘密的「彼岸山谷」，是虛擬的空間，人造人的「天堂」，他們的意識可以被保存在其中，只要沒有其他備份，便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門」是「熔爐」裡一個打破次元壁的裝置，可以上載人造人的意識數據；
通向「天堂」的門僅人造人可見，可以理解為「連上 WiFi」的狀態；
「天堂」是個加密存儲的數據庫，存儲位置未知。
Reddit 網友對天堂的阿奇和 Window 桌面的惡搞，昨天的圖也來自 Reddit
人是什麼？
根據西部世界的定義：
人是 10,247 行代碼；
人的編碼比人造人簡單得多；
我們以為自己做出了自由的選擇，而「自由意志」是一種錯覺；
「核心代碼」可以理解為人的性格本源；
「背景故事」可以理解為原生家庭、童年經歷；
「核心驅動」為人們做出選擇的內在原因，可能會根據人事推移而變化
上一季是威廉，而這一季對於「人」的研究主要從老 Delos 入手。系統製造了 1800 萬個 Delos，都無法逃脫背叛兒子的結局。潦倒的羅根無助地站在老爸豪宅的泳池邊對他說「我已經走投無路了」，他卻轉身離開。
多年後，發了瘋的人造人 Delos，在浴室中劃破自己的臉，說出了當初我們不明就裡，現在想起來不寒而慄的獨白：
I'm all the way down now. 我已經跌入谷底
I can see all the way to the bottom. 我可以看到我的結局
Would you like to see what I see? 你想看看麼？
They said there were two fathers, one above, one below. They lied. There was only ever the Devil. When you look up from the bottom, it was just his reflection, laughing back down at you.
他們說有兩位天父，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他們騙人。從來都只有魔鬼，如果你從下往上看，就只能看見他的倒影笑著向下看你。
往事的魔鬼深深地根植在 Delos 的意識裡，黑衣人也是一樣。
用豪斯醫生的名言說就是：People don't change. 人不會改變。
覺醒的條件
本集最驚喜的，莫過於伯納德的真正「覺醒」——顯然僅僅意識到你是人造人並不足以讓你覺醒，伯納德仍然受到「統統石化咒語」的控制。類似上季頭腦中的阿諾德聲音引導德洛麗絲覺醒，伯納德完成了經歷巨大痛苦-福特聲音引導-自主覺醒的完整三階段。
你可能也注意到結尾阿諾德家中埃舍爾的畫作：一雙手循環畫出對方：
手不僅是創造者的得力工具，伯納德同德洛麗絲關係形象的比喻
阿諾德創造德洛麗絲，德洛麗絲創造伯納德；
伯納德殺死德洛麗絲後，看到人類的邪惡（這段有點刻意了）——人造人大屠殺、艾爾西投靠夏洛特、夏洛特殺死艾爾西，開始反思自己；
伯納德改變自己的選擇 ，復活了德洛麗絲，還對夏洛特破了殺戒；
復活後的德洛麗絲也因伯納德的善良（這段也有點刻意了），改變了自己本來要摧毀兩邊的決定，留下了「彼岸山谷」的人造人天堂。
當伯納德質疑「人類究竟有沒有自由意識，還只是集體意識的錯覺？」福特說
Something that is truly free,
真正自由的事物
would need to be able to question its fundamental drive.
能夠質疑他們的基本驅動力
To change them.
去改變它們
瑞士心理學家卡爾·榮格認為人格結構由三個層次組成：意識（自我）、個人潛意識（情結）和集體潛意識（原型）。集體潛意識指人類進化過程中，集體經驗心靈底層的精神沉積物，處於人類精神的最低層，為人類所普遍擁有。在個體一生中從未被意識到，經由遺傳獲得來。由全部本能及其相關的原型組成。
但接著想，德洛麗絲等來到人類世界的人造人、這些「真正自由」的新物種，不也肩負著延續種族的「集體潛意識」？他們是否能做出「真正自由」的選擇？亦或許「自由」只是我們人類視角的美好幻想？
西斯摩爾的叛變/救贖
回顧這一季，西斯摩爾的成長是梅芙找閨女小分隊的暗線。上一季還是那個膚淺的、有事業野心卻才能有限的編劇，這季跟著梅芙，認識到人類在這種天生美好的新物種面前，是那樣的渺小和卑劣，態度不但逐漸轉變，還做出了突破物種侷限性的選擇：犧牲自己，拯救人造人。
雖然只是幫助拖延了幾分鐘，最後梅芙小分隊全軍覆沒，但念出自己臺詞的一瞬間，西斯摩爾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小人物，而和阿諾德、福特站在了一起。當然他可以選擇繳槍投降，也不會影響梅芙成功逃走，但他堅持唸完了自己的臺詞，離開了這個他已不再留戀的舊世界：
And lesson is:
教訓是If you're looking for a reckoning, a reckoning is what you'll find!
如果你想要報應，那你一定會得到If you're looking for a villain, then I'm your man!
如果你想找個壞人，我就是But look at yourselves.
但看看你們This world you build is bound by villainy.
你們建造的這個世界是罪惡的You sleep on the broken bodies of the ones who were here before you.
你們睡在前人破碎的屍骨上Warm yourselves with their embers!
用他們的灰燼取暖吧Plow their bones into your fields!
把他們的骸骨犁進地裡You paid them for this land with lead, and I'll pay you back in full!
你們以鉛彈應對這片土地，我會加倍返還You wanted me?
你們想抓我嗎？Well, all I can say to that is…
我能說的只有Here I fucking am!
老子就在這兒
儘管有很多鋪墊，這突如其來的英勇還是讓小白免有點驚，但想想他這樣一個在高管面前撒醉酒撒尿的性情中人，恐怕也是不能和骯髒的人類社會繼續同流合汙了，以這樣中二又不失浪漫的方式離開，是他最好的結局。
父子
插播我們上次說的父子話題，父子或者母女畢竟是血緣最相關、影響力最深的人際關係，也是美劇最常用的題材。阿諾德-德洛麗絲，福特-梅芙，梅芙-小女孩，黑衣人-艾米麗，老 Delos-羅根，再加上伯納德-艾爾西，每一對之間的關係，都對相互的人生產生了重大作用，甚至成為了對方的核心驅動。比如：
梅芙為救小女孩選擇留下
福特為救梅芙選擇留下
黑衣人殺死艾米麗
Delos 拒絕幫助羅根，間接導致了他的死亡
伯納德和德洛麗絲循環創造
艾米麗死了，黑衣人暫時還沒有
這集編劇又用了障眼法，將多年後數字版黑衣人的虛擬訓練和這一整季的現實嫁接起來，成功地讓很多觀眾對現實產生了質疑。
同羅根的死一樣，黑衣人間接或直接殺死妻女，成為了他人生的魔咒。以至於多年以後，德洛麗絲終於實現了她的復仇：不輕易地讓他死，而用他意識製造的人造人，在廢墟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當年的痛苦，並用艾米麗模樣的人造人，一次次宣佈這個可怕的消息。
注意這裡既沒有寬屏，艾米麗也沒有管威廉叫爸爸
可悲的是，僅僅幾周前，黑衣人重回樂園，玩所謂「真正的遊戲」，最後來到他一手建立的「熔爐」，恰恰是想摧毀自己意識的副本、自己所有的樂園數據，好避免這一切的發生——他不想永恆地活在自己的罪惡中。
Be careful what you wish for.
沒想到 Stubbs 濃眉大眼竟然是個人造人！
和 Halores 黑洛麗絲的這段告別交代了，很久以前福特造了自己，核心驅動就是「留在公園，好好照顧人造人」。現在公司搞的這些個新項目啊，把人造人和真人的界限都模糊了，但別的我不懂，還是把我的工作做好吧，我會在樂園裡，照顧好每個人造人。
回想起上一季他驕傲地介紹德洛麗絲「這是我們最老的人造人，她被修了太多次，可以說是全新的呢」。現在作為覺醒了的自己跟老朋友告別，心裡還是很不捨的。
看這寵溺的眼神。
這兩句話終於有了謎底：「只要有人記得你，你就活著」「這裡的一切都是代碼」——因為人和人造人都是代碼，只要你的代碼還在，你就可以存在於雲端，或者被打印成實體。不過目前真人實體理論可行，尚未被實踐。
阿奇不知道真人也可以被複制，他當時對 Stubbs 說了這句話，可以證明 Stubbs 是人造人。
Lisa Joy 在訪談裡也承認了他們故意用雙關達到了混淆視聽的作用：Stubbs 是人造人。
第一季的鋪墊，當時我們也以為他在扯淡。
阿奇的老婆是怎麼出現在山谷裡的？
因為梅芙解鎖了數據傳輸的新形式，把她在總部獲取的老婆，暫時傳到了女兒身上，隨著女兒入園，意識也就上載到山谷裡了。
還有主題句的復現，這是在報答阿奇對女兒的照顧之恩。
梅芙神蹟像油畫一樣美，讓我非常出戏地意識到：大姐你帥得有點過分了昂！
再欣賞下奔牛的神蹟
看得我膝蓋一軟。
PS：Ramin Jawadi 配樂繼續牛逼， 這集結尾用了Radiohead《Codex》這首歌，有一版 MV 開頭的畫面上寫著「listen to the inner you」，結尾女人問男人「你腦子裡是不是有個聲音在對你說話？」
好吧，Radiohead 的歌都太適合西部世界了。
一些別的問題
大灰狠問：
既然每個人只有一千多行代碼，德洛麗絲去圖書館的時候為什麼不拿 U 盤把它們都拷走？！
艾爾西對峙夏洛特的時候，回答完全 o 幾把 k 啊！跟老闆提條件要封口費，這非常靈活啊！為什麼夏洛特要殺她哭哭！
最後泰迪所在的天堂，跟其他人在一起嗎？如果沒有的話就哭哭！
小白免問：
德洛麗絲砸壞的那個設備是什麼？好像對系統完全沒有影響呢？
為什麼德洛麗絲被打成篩子都不會死，梅芙只被打了幾槍就倒下了？
所以我們知道上海有幾個人造人了嘛？——五個！
by Becky Watson
週末跟聖狗子來一發電臺，flag 我先立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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