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錄中學記憶

薛錄中學記憶

2011年,薛錄中學和臨平中學合併,遷往縣城,組建了新的黌學門中學。作為歷史悠久的農村中學,薛錄中學就這樣消失了,她的撤銷,無疑對當地的經濟文化產生了一種巨大的影響,更是歷年來薛錄學子心中的陣痛。

薛錄中學坐落在乾縣著名的漢唐古鎮――薛錄鎮的西北隅,對面是新興完小,學校佔地60餘畝,她是乾縣東南部薛錄、馬連、大牆三個鄉鎮學子的最高學府,是當地農民心目中神聖殿堂。當時學校生源充足,師資雄厚,輻射力強,吸引了不是本學區的眾多學子前來求學。

薛錄中學記憶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時正是改革開放的初期,雖然學校沒有高大的教學樓,但一排排紅磚綠瓦的教室窗明几淨,依然是那個時代當地最好的建築。

記得我上高中時學校有700多名學生,高一高二各四個班,高三多了一個理科補習班和文科補習班,六個班,一個班都有五、六十個學生,教室擠得滿滿的。

高一年級的四個班主任,一班是馬甲奇老師,二班張偉老師,四班李拴社老師,他們都是剛剛從大學畢業或參加工作不久的年輕老師。我分在三班,班主任是周建業老師,那時他好像有三四十歲的年齡,相對於年輕老師,他算是老教師了。

二班班主任張偉老師,個子不高,夾克衫,牛子褲,帶著一副金絲眼鏡,講課抑揚頓挫,是學校的新潮人物。

老師是學生的榜樣,有新潮老師,就有新潮班風,二班在學校名聲鵲起,號稱香港班。

一晚自習,二班班會。我帶著仰慕,擠坐在發小聯信的板凳上,想一睹二班的風采。

班主任一來,剛剛喧囂的教室頓時鴉雀無聲。演講開始,張老師先讓班長拋磚引玉,然後讓同學自願報名。我暗想:必無人出此風頭。卻見一人大踏步走上講臺,臺下掌聲四起。聯信說:“此乃趙斐龍也,曾學戲練過嗓子。”其實我常見他,二班辦黑板報,非他莫屬,寫得一手好字。我曾見他頂撞過老師,膽子極大。

這時他在臺上演講,聲若洪鐘,鏗鏘有力,雖不甚完美,但也首屈一指。

自趙斐龍始,自告奮勇者一人接著一人,或男生、或女生,上臺皆無扭捏之態,雖或文章不精、或口齒不利,但他們勇往直前的精神,讓人讚歎。想起我們三班班會,雖老師極力鼓勵,自願登臺者寥寥,有躍躍欲試者,但終究害羞而罷。記得有一女生被掌聲逼上講臺,竟面壁而立,半晌,轉過身來,面紅耳赤,聲若細嚶。

春天到了,在幾位年輕老師的倡議下,高一級的同學組織了春遊,去臨潼華清池去踏春。因為要交7元的車費和門票錢,我的要求被父母否定了,最終沒有去。應該說,和我一樣沒去的同學不少,那時候大多數家庭經濟都很緊張,能讓孩子出去都是法外開恩了。同學們回來後,興高采烈地展示在景區拍攝的照片,講敘旅途的見聞趣事,驪山的捉蔣亭,華清池的溫泉湯浴……我聽的異常興奮,好像自己也親歷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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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第二學期,也就是89年春天,學校某日下午舉行《自由與紀律》演講賽,演講剛開始不久,風向突變,許多演講者把矛頭轉向了老師,如某後勤老師揮舞掃帚粗暴對待排隊領飯的學生,某些老師剋扣班級的班費等等,儼然成了名副其實的批鬥會。於是有老師出來指責學生,演講未完便宣佈結束,不歡而散。這是老師和學生髮生的小風波。

學校裡有學生灶,在西北處的平房裡。灶房裡一口大鐵鍋,大多時候早晚稀飯,中午湯麵條,還有四兩一個的大黃饅頭,同學們叫它軍用饃。但是這樣的飯不是每個同學吃得起的,那時農村尚處在溫飽交替階段,在灶上吃飯屬於少數同學。我們家庭貧困的學生只是偶爾的從家裡拿來糧食交給灶上,每到飯時,我們排著長長的隊打到一份熱乎乎的稀飯或者麵條,心裡甭提多高興了,幾個人圪蹴在操場圍城一圈,邊吃飯便聊天。

但是大多數時候,我們吃的是從家裡背來的乾糧。星期天下午從家裡來時背一次,星期三中午回家背一次,記得那時母親給我烙鍋盔,第一個裡面放點調料和鹽,第二個便啥也不放了。有時從家裡帶上用罐頭瓶子裝的鹹菜,但大多數時間沒有。到了吃飯的時間,我們打來開水,在教室裡幾個人圍城一堆,誰有鹹菜大家一塊分享。鹹菜很快吃完了,於是下一頓我們就啃饅頭,喝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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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姓李師傅,每到吃飯的時間就挑著豆腐腦擔子來到學校,那時豆腐腦好像一碗是二毛或者三毛,現在覺得便宜極了,可是那時想吃一碗豆腐腦卻不是容易的事,一星期吃一次都是幸運的同學了。我們吃豆腐腦時很多時候捨不得單獨享受,把饅頭掰碎,給碗裡澆上開水,然後讓李師傅給上面舀上豆腐腦,上了調料,把辣子放的紅紅的,那便是我們的美味。

記得我和發小新國倆常常犯口饞,想吃羊肉泡,那時一份羊肉泡一元錢,一元錢可不是小數目。我們饞的受不了,想了一個法子,倆人合吃一份,我們將自帶的鍋盔各人掰滿滿一碗,然後將那份少的可憐的羊肉一人分幾片,放在饃上面,遞給煮饃的師父,等到煮出來,一人便是熱騰騰的兩碗。那時我們的胃口似乎很大很大,總是吃很多東西,羊肉的香氣直撲我們的鼻子,不吃都陶醉了,真的香極了。

學校裡的宿舍是通鋪,一排木板床可以住好多人,一到冬天,為抵禦寒冷,北面的窗子用泥封死,只留下南邊的窗子通氣。帶來的乾糧都在宿舍裡放著,老鼠也來了,加之有些男同學調皮搗蛋,把尿撒在宿舍裡,裡面空氣不好。於是後來我們大多數男同學轉移到教室,白天上課,晚上將四個桌子放一塊兒,上面把鋪蓋一鋪,倆人搭幫睡覺。幾十年過去了,我只記得和發小新國,同學馬漢俊搭過幫,共睡一床。

那時的日子很艱苦,記得91年高考前夕,同學鋒軍拉肚子,因為沒錢看病,拉了一個星期,他一直扛著,拉的一點勁都沒有了。不知是誰,怕影響了他高考,借給他五角錢買了兩顆氟哌酸,吃了一顆痢疾就止住了。就是這樣的日子,我們從沒有認為艱苦,我們高高興的生活,快樂的學習。我們沒有錢買課外書,但我們卻如此的熱愛書籍,誰有一本好書,便想方設法的借來,如飢似渴的閱讀,就這樣閱讀了四大名著,閱讀了高爾基的《童年》、《在人間》……認識了《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的保爾柯察金……

那是我們正青春年少,情竇初開。少男少女相互傾慕是常有的事,高挑,白皙的女孩是男孩子追逐的對象,當然,那時還比較封建,男女學生基本不說話,課桌上也畫著鮮明的三八分界線,為了高考,男女同學把青澀、朦朧的愛壓在心底,化作學習的動力,刻苦學習。多少年後,我和同學風回憶起高中時代,當年看起來只知埋頭學習的他,現在記不起同班同學,卻對外班的漂亮女生如數家珍,誰膚白貌美,誰高挑迷人,誰小巧玲瓏,他記得清清楚楚,不由讓人感到青春的偉大和無窮的魅力。

二十多年過去了,許多事已經從記憶中抹去,但是薛錄中學,我的母校,一直留在我的腦海,高一班主任周建業老師,高二班主任董致祥老師,高三班主任張志賢老師、馮懷璽老師,憨厚熱心的好友王浩……還有那些如今分佈在五湖四海的同班同學,你們的形象一直留在我的記憶中……

結語

其實早些時候就想寫母校薛錄中學,只是時間過去了太久,許多在學校的生活大多忘掉了。提起筆來,斷斷續續地回憶了這麼多。但願這些記憶能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激起薛錄學子的美好回憶!

薛錄中學記憶

薛錄中學記憶

無言,無言者,不善言談者也。乾縣薛錄學子,雖無所長,但有一顆熱愛生活之心,偶有隨筆記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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