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香，在五月等我
恬馨
“田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行走五月，欣賞連片隨風起伏的金燦燦的麥浪，吟著白居易的詩句，飄揚的思緒，早已飛回兒時的麥場。
在兒時的記憶裡，風吹麥浪滿地金，曾是心底最美的風景。
蔚藍的天空，飄著朵朵慵懶的白雲，白雲下湧動著金色麥浪。鄉人彎腰弓背，揮舞鐮刀，汗珠輕輕滑落在麥稈上，懸掛著，欲墮不墮。風，柔柔地吹拂鄉人的臉龐，面頰汗津津的涼爽。那種親近感，沒在農村生活過的人，很難描繪的恰當。
每當這個季節，正如白樂天在《觀刈麥》中描述的那樣：“相隨餉田去，丁壯在南岡。”從古到今，莫不如是。農人懂得，烈日一烘，南風一吹，麥穗就焦了。再不收割，違了農時，麥子脫穗，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損失啊！所以，人手少的家庭，不得不派童子兵，下田幫助父母搶收麥子。
那時，一到麥收，農村學校就應時放假。可是調皮的孩子們，很難理解父母的辛苦，想方設法去偷懶，任性地跑到麥田的中間，選一處長勢好的麥子，快速割出一塊空地，鋪上蛇皮袋，上面搭一塊塑料薄膜或床單，和父母捉迷藏。
父母回頭“不見”了兒女，口中唸叨：這小淘氣鬼，準是麥地裡找鳥蛋或找野瓜去了。其實，父母是不捨得孩子們幹這體力活的。便佯裝沒發現，抹一把汗水，一頭又扎進麥浪裡，繼續收割。當收割到孩子們樂園時，故作驚訝地笑起來，咋呼著：“快來看呀，我割麥割出一對孩子來！”四周的人也跟著鬨笑，那豐收的喜悅盪漾在農人的臉上和心裡。
歲月不居，猛然憶起童年的麥收，歡快依然閃耀在金色的麥浪裡。幾聲布穀鳥的鳴叫，拉回我的思緒，撩起我思鄉之愁。
又到五月，依舊是麥子飄香季節。我沿著長滿草的田埂迤邐而行，初夏的風，迎面吹來，掀起了陣陣麥浪，裹著麥香，飄向很遠很遠的地方。
（文/劉幹 攝影 /吳生平）
吳生平， 女， 隴南師範高等專科學校副教授，甘肅省攝影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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