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這句話至少並沒有錯

原文@玥超 載於中讀App

或許現任的美國第45任總統唐納德·特朗普並不是你眼裡的好總統或者一個好人,但其在就職演說中的那句“不論一個孩子生在底特律雜亂無章的城區之中,還是內布拉斯加暴風肆虐的平原之上,他們共戴同一片夜空,同呼吸、共命運。”的宣告,至今仍然讓我莫名地“心有慼慼”而難以忘懷,且常常會不覺地就會在耳邊閃過。

這一點,除了十分地理解要想成為別人眼裡的一個好人有多麼地艱難困苦之外,對於“早把他鄉當故鄉”的普通平庸卻偏又多愁善感的我而言,在早早步入老年心態的黎明,又何嘗不是常常在沉默著某種不一樣的沉默?!

雖然地處中原腹地卻實在也偏僻有加的那個生我養我的無名小村下莊,伴著童年的歡樂與歲月的艱辛,也會不由地就沿著一條幽深至沒有近頭的小路,裹挾著滾滾紅塵,撲面而來,將我早生的滿頭華髮,兜頭淹沒……

先生說,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也曾壯志雄心直面高考的學生時代,對諸如此類名人警句的要義,看來真的是不能充分理解。以前總是以為,以天之大,地之廣,不管是誰,只要付出足夠的心血和汗水,都應該能開拓出屬於自己的人生之路;為何要千軍萬馬,踩著他人足跡,走那一條毫無特色毫無個性的雷同之路?!

然而慘淡的現實卻始終是:想做的,做不成;不想的,非得做。無奈還是宿命,我不得而知。只漸漸明白,原來,這世間路的選擇,很多時候,並不是由得了你自己!或者說,人生道路上的諸多不同與不公,其實從我們出生的那刻起,就早已命中註定,就像大眼君總結的那樣:不一樣的出生,不一 樣的天空!

同樣經歷的老友曾經神色黯然地說,不知道是故鄉拋棄了我,還是我背離了故鄉,不情願卻成了異鄉人。對此,我表示了刻骨的理解與贊同。我倆從小一起長大且同學多年,至今又不曾斷了聯繫,自然深知其心高氣傲,且甚具才華;何況如此喟嘆,委實發自由衷,勿庸置疑。曾記得他說讀鄉中時,學校要統一著裝,上綠下藍;因家貧實在無法添置,遭同學冷嘲熱諷,於是憤而輟學出走;當時,他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臨行前“不混個人樣兒決不回家”的誓言猶在耳畔。而此時的他,早已每日西裝革履,回鄉時也前呼後擁看似滿面春風,算得上是事業有成。只是,光陰流失,再也找不到你想要的過去影蹤。

更有所謂事業有成的“文藝”好友者說: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權、都是錢。誰不想靜下心來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是要適應,適應社會,適應現實;其實說白了就是爭權奪利,爾虞我詐;現在我也

偶而寫些東西,但早失去了文字的真正意義,沽名釣譽而已。

對此,我理所應當地啞然無語,因為耳聞目睹太多類似而無法否認無法駁斥。雖然看起來有些人正”蠅營狗苟“於名利之中,但比照其正結結實實地被社會所公認的所謂身份所謂地位,誰又能否認得了人家走的不是光明正大的人生之路呢?!

於我,很小時候,爹孃就耳提面命、親鄰都加油鼓氣:好好讀書,長大了,上大學,就成了“國家的人”了。然而十分遺憾的是,玥超雖然自信智商並不算差,但求學之路卻終是不順暢。小學畢業依然玩心未泯的我,經過村裡的於老校長斡旋,算是混進了鄉里的初中;初中畢業,自恃成績尚可,就不知天高地厚地竟然報了在全省只招一個人的“西安航空學校”,那可是上世紀80年代末啊!結局可想而知。好在那時還可轉投縣裡的重點高中,然而不知道咋回事兒,明明學校已經通知我準備入學了,最後卻又突然被告知差了什麼零點三分而無緣就讀,而只能去唸鄉下的普通高中。

起先,尚且有股底氣,以為只要努力,鄉下的高中一樣能夠考上好大學!可是花費了四五年的時間我才明白當時是多麼的愚,想起來都覺得寒磣的很。所以現在不知道有多理解家長們為了所謂學區而耍弄的“十八般武藝”,那些公認的好學校無論師資力量、教學條件以及社會視野,確實是物有所值的。急不可奈的我從高二就開始報名參加高考,就近的幾所鄉下普通高中幾乎被我跑了個遍,卻都不能阻擋我從高考的獨木橋上重重摔落,只好無奈地在歲月的河流裡泥沙俱下地沉淪掙扎。

如今回想起來,鄉里鄉親的孩子們出類拔粹的多的去了,出生在小小下莊的我,論智商或者情商,自以為怎也拔不了籌,可要命的是雖然出身鄉野,老天爺卻給了我一顆天馬行空的心。只是長大以後才明白吹拉彈唱的所謂才華,可真的是當不得飯吃,於是,距離個人夢想漸行漸遠,父母期盼之路依然悠深綿長。雖然希望之火不曾破滅,年輕的心卻隨著年齡增長和世事變遷越來越冷峻蒼涼。“皮鞋與草鞋的分水嶺”之於我,早已不是誘人的夢想,反而成為一道此生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更越來越成為一種威壓,教我喘不過氣來。離鄉多年後,仍然彷彿無形的皮鞭,時時抽打我暗夜裡孤寂彷徨的心靈。

在外奔波打拼的這些年裡,我拼命幹活,拼命學習,以求積壓的鬱憤得以渲洩。所有,無非生存而已。只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老人們其實也只不過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個好的歸宿而已,或者說不希望孩子們再像自己一樣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淹沒在當時農村那“廣闊天地裡”。因為那將意味著,綿延數代處身社會最底層的生活,在他們那一代,依然無所改觀,憧憬一世的夢想仍將且只能繼續往孫輩上去延續。尤其是他們所處的時代,人為的藩籬,硬生生的藩籬,長滿荊棘的藩籬,令他們及他們的子女彷彿永遠就是活該豔羨的族群。

當我們身在農村的老爹老孃拖著架子車(板車)拉著用包裝過化肥捨不得扔掉的蛇皮袋裝著一粒粒撮起來的小麥交到學校再被伙房七扣八扣換來幾張飯票交到我們手上時,後來的年輕人可是無法理解與想像彼時我們對於城裡鎮裡的同學們用結實白色棉布袋子包裹的30斤一包標準麵粉的垂涎的。

一樣出自中原農村的同齡人大李說,小時候去一趟縣上,那馬路的寬,那樓房的高,那人氣的旺,感覺就像進了北京城一樣。我信然。或許就像人們常說的那樣,有些人奮鬥一輩子所得到,卻不過是另外一些人一出生就擁有的。當夢寐以求的期望突然降臨,卻常常被掙扎的艱辛顛簸得僅剩幾聲嘆息,原應有的豐收喜悅早已被征途的泥沙濁流沖刷得蒼白無色。

先生當然是睿智的。他知道由於個人、家庭乃至社會歷史的原因,註定了太多的人根本就沒有權利、沒有資格或者說沒有機會去選擇自己的路;為了基本的生存需求,他只能走前人走過的路、現實允許他走的路。也曾想,不管走誰的路,走什麼樣的路,都得是始終秉持正直的心,去走好。但這,於此,實在無以言表!想我奔波半生已知天命,雖然不再是“愁雲慘淡萬里凝”,可心頭的那方天空,卻怎麼也不可能恢復至不諳世事時的敞亮、明淨。【圖片來自網絡】

特朗普的這句話至少並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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