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命運?水花兄弟兒時剋星,都成了勇士自來水

如今,我們看見的庫裡,是一名殺人誅心的射手,一名真正的超級明星。他的腳步移過中線,對手便不得不用貼身緊逼的防守“款待”他。但,所有人都明白,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從孩提時代起,庫裡就日復一日站在球場的各個角落,循環往復地練習著投籃,與訓練的乏味一道而來的,還有逐漸擴大的射程。“那些球,可不是我一時興起故意投出去的,”他說。

庫裡能有今天,靠的不是安東尼·戴維斯誇張的臂展,也不是勒布朗·詹姆斯如復仇者聯盟中的超級英雄一般健碩的體魄。他甚至可以是我們身邊的任何一員:給你家的郵箱塞滿傳單的郵遞員、喜歡在後院烤漢堡的鄰居、上週六在基督教青年會里偶然結識的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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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沒有成為這些人,卻變成了如今NBA最攝人心魄的超級投手。這一切,要從庫裡12歲時遇到的一個人說起,他叫C.J.楊。

他並不為太多人所知曉,可庫裡永遠也不會忘記他。

庫裡和楊在北卡羅來納州的AAU聯賽上結識,當時他們一起在夏洛特星隊打球。

“斯蒂芬太瘦了,我輕輕鬆鬆就能碾壓他,”楊回憶道。“我的任務就是讓他強壯起來。”

“C.J.是個‘怪物’,”庫裡說道。“他有速度,運動能力出眾,手眼協調,是夏洛特12歲年齡段的孩子裡身體素質最好的。

“顯然,我被他完爆。”

楊是同齡人裡顯得高大威猛,而庫裡則常常被誤認為是低年齡組的球員。每當他登場比賽,總是場上最顯眼的人,突進籃下常被內線封蓋,防守端也被針對。而他唯一的反擊,就是在場地一端不停完成著冷酷的遠投。

“我就像個黑洞,”庫裡笑著回憶起少年時代的自己。“我在場上實在太瘦小了,這是我唯一可以扮演的‘角色’。我相信自己能做得更好,所以一直逼迫著自己儘快提升。”

楊一直在他身邊幫忙。10到12歲間,他們倆一直在這支球隊裡當著隊友,而楊的父親卡爾正是星隊的教練,他對兒子的要求是“好好折磨斯蒂芬。”對抗、碰撞、兇狠的犯規,所有招數都用盡了,一個小時之後,庫裡失去了平常心,開始被挫敗感環繞。不過,他從來不允許其他人這麼對付庫裡,如果有人對自己的兄弟不敬,他一定要挺身而出為庫裡討回公道。“我們一進球館就能聽見那些挑釁的聲音:‘誰是戴爾的兒子?看我們怎麼修理他!’我忍不了,”楊說道。“我得親手把他們的驕縱扼殺在搖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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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場比賽,教練卡爾·楊印象很深刻。庫裡在一個人頭上連續命中了7記三分球,那個孩子逐漸喪失理智,在庫裡出手第8記三分的時候,他甚至不去管球是否投進了,反而直接把懸停空中的庫裡狠狠推了出去。飛過替補席,庫裡撞在了看臺前排一臉錯愕的母親桑婭身上。

“這件事對他的心理傷害太大了,”卡爾回憶道。“斯蒂芬不停地哭,連著兩場比賽都沒緩過來。”

C.J.投籃不如斯蒂芬精準,但他多面手的一面讓他成為低年齡段中更好的球員,後來受邀轉投卡羅萊納凱爾特人隊麾下,這也意味著兩名摯交隊友從此各為其主,轉換了角色。接下來的兩年,他們打招呼的方式變成了膝蓋和胳膊肘間的對抗,不過,這並不影響兩人親密無間的友誼。

“我們從沒有真正動過氣,”斯蒂芬說道。“這給我加深對競技體育的理解提供了非常好的機會。C.J.帶我脫離了舒適區,的確,對我而言那是一個很大的考驗,但我也想知道自己能否應付得來。”

他還總和未來有望進入NAIA聯盟打橄欖球的表弟小達利爾·蘭金一起在健身中心消磨時光。在2007年一個悶熱的春日,表兄弟如往常一樣進行著負重敏捷性訓練,楊在剛剛完成一組蹲起之後感到了一絲異樣。

沒有絲毫預兆,意外就這樣突然發生了。楊的右臂發麻,膝蓋發軟,瞬間癱倒在地。

“救救我!”楊對著表弟聲嘶力竭起來。“我兩條腿失去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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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NBA球員,總會遇到一個C.J.楊一般的人。一個競爭力十足、身材勁爆的對手或者頭腦靈光的高智商球員,而這些人往往在一定年齡段成為所有人膜拜的榜樣。在一群草根英雄裡,如何把自己剝離出來,逐漸成長為更好的職業球員呢?很多人或許要歸功於優越的身體天賦,但單論這一點,克雷·湯普森是絕對不會贊同的。

“人們往往忽略了我們這群人是如何一步步努力走到現在的,”湯普森說道。“有天賦的人太多了,但你必須要敦促自己不斷變強,永遠不能安於現狀。”

和另一位“水花兄弟”一樣,湯普森也是個大器晚成的人。他還記得在加州聖瑪格麗塔天主教高中念高一時被校籃球隊下放新生組時,自己有多失望——他本以為自己會以一年級生身份代表球隊在重要比賽中出戰的。

所以,朋友們在沙灘上度過整個暑假,而湯普森卻選擇了訓練館。高中後兩年,他為了專注於籃球事業,不得不放棄了同樣心愛的橄欖球。

不久後,他成為全州最好的得分手之一。不過,他也有死對頭,一個名叫喬·艾伯哈德,和他一樣精通三分投射的強敵,來自紐波特比奇的科羅納德爾馬高中。“我想你可以用大王和小王來形容我們,”湯普森說道。

高三那個賽季,兩人的主隊在一場假期錦標賽中狹路相逢。科羅納德爾馬高中佈置了三區域二盯人的防守戰術,限制湯普森與即將升入北亞利桑那大學的隊友扎克·薩拉戈薩接球。

“比賽之前每天都在計算著日子,”艾伯哈德說道。“克雷是橘郡的最佳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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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伯哈德追著湯普森滿場飛奔,不時還有隊友前來對他形成合圍之勢。未來的NBA全明星在他的嚴密盯防下只有區區9分進賬,而他本人則砍下27分。不過,聖瑪格麗塔天主教高中還是以67比57贏得了最終的勝利。

“人們只記得我讓湯普森全場比賽只得9分,”艾伯哈德笑著說道。“但他一直在給隊友特雷斯送上秒傳,從而輕鬆得分。那場比賽他拿下了準三雙的數據。”

七個月後,兩人又在某個夏季聯賽中再次相遇。而當時,湯普森已經聘請了喬迪·加德納做他的訓練師,這位老對手變化之大令著實嚇壞了艾伯哈德。“說真的,他的確變強了很多,”艾伯哈德說道。高中畢業前,湯普森不僅率隊獲得了州冠軍,還在決賽中力挽狂瀾得到37分,並投入7記三分,一舉打破州冠軍賽三分紀錄。

艾伯哈德前往了加州大學歐文分校延續籃球夢想,然而受困腹股溝傷勢不得不脫離校隊,隨後在歐文山谷學院、薩克拉門託州立大學各打了兩個賽季。2012-13賽季,即將離開大學校園的他場均只有5.9分進賬。

如今,身為一家安保系統公司的銷售代表,艾伯哈德已經很少有參加正式比賽的機會了。同時,他還是一名鐵桿勇士球迷,曾經的老對手成為他如今追逐的全明星。“他的成就足夠讓我敬佩了,”艾伯哈德說。

庫裡說,自己從一開始就被湯普森的職業精神打動,他相信眼前的隊友有朝一日會成為聯盟歷史上最致命的後衛之一。

“不是人人都喜歡訓練、舉鐵和跑步,做那些辛苦的工作,”庫裡說道。“但如果你愛這項運動,想讓自己站在聚光燈下迎接歡呼和鏡頭,那你就要在這一時刻來臨前,踏踏實實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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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J.楊不喜歡現在每天為比前一天又多走了幾步路而感到開心的日子。2007年的意外,讓他在趕到急診室之後連續做了7個小時檢查。

最終結果顯示,是多發性硬化症。

度過了長達數月的康復期,他終於可以重新走路了,但右側身體顯然有點不聽使喚,也被永久剝奪了打籃球的權利。

上次見到斯蒂芬·庫裡,還是2005年的事了。兩人在夏洛特某家錄像放映室打了個照面,準備著各自不同級別的比賽,也準備踏上截然相反的兩條路。

“我對他說了句‘厲害了,兄弟,’祝他一切都好,”楊說道。“他也是這樣回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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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讓他知道,我很感激他當初那麼對我,”庫裡留下了最後一句話。“他是我成長中特別重要的一環,真的。”

巧合的是,和艾伯哈德一樣,楊雖然是卡羅萊納人,如今卻也成了金州勇士的狂熱追隨者。每次到了勇士比賽的時間,他總要提前穿上斯蒂芬·庫裡的那件球衣,電視音量調高,坐進家裡最舒服的懶人沙發裡,把視線鎖定30號球員,仔細重溫著那些記憶深處再熟悉不過的動作。

最近,在和朋友們一起看到庫裡又扔進了一記超遠三分之後,楊扭過頭來,和大家自豪地說道:“我和他認識。”

所有人都在嘲笑他說的話——或者只是嘲笑眼前無法正常運球的“殘疾人”——直到他翻箱倒櫃找出那張舊照片,所有人才啞然無聲。18年前那張泛黃的照片裡,斯蒂芬·庫裡還只是個防守黑洞,弱小無助地站在一旁,而C.J.楊才是那群人裡的主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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