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很努力才能顯得毫不費力。
文 | 邢逸帆
有時候我覺得,硅谷大佬們就像動漫人物一樣:從來不換衣服不換鞋,同一套衣服從小穿到大,從春穿到夏。
扎克伯格曾經在 Twitter 上曬出自己的衣櫃,說,“休完產假第一天開工,穿什麼好呢?”
這個衣櫃真的讓人無力吐槽,讓我想起了坂田銀時:反正有一百八十件同款,愛穿哪個穿哪個好了啦!
你可能會覺得硅谷大佬們都不修邊幅,不換衣服只是為了懶省事兒——naive。
動漫形象不換衣服,大多時候是因為省事兒、省經費,這一點硅谷大佬也認同。不過他們不換衣服的真正原因其實在於:
同樣的衣服、髮型,有助於塑造前後一致、深入人心的人設。這和動漫形象其實很像:哪怕角色從童年,到少年,再到身材變形發福,人設和服裝髮型很少有變化。這一點,江戶川柯南是個很好的例子:就算從高中生,變成小學生,神奇的髮型和藍色西裝還是長在身上……
這麼重要的道理,硅谷大佬早就拎的清清楚楚,而且玩濫了。
只穿同樣的衣服,絕對不是扎克伯格自己所說的“節省時間精力”這麼簡單。其實這後面,有著相當精明的算計。同樣或相似的造型能幫助他們維持自己的人設,可以說“不費力贏很大”。
這也是為什麼扎克伯格的灰色T恤和喬布斯的黑衫仔褲如此深入人心。
你可能不知道,其實小扎的灰色 T 恤並不簡單。這件衫不起皺,不凸點,自然垂墜,和夜市上十塊一件的老頭衫差別很大。其實這件老頭衫來自意大利奢侈品牌 Brunello Cucinelli,一件就要 295 美元,合人民幣近兩千……
目前這款衫的灰色版已經賣斷貨了。你懂得,可能早就被小扎包圓了。
而喬布斯的三宅一生高領長袖也不遑多讓。這款衫採用混合面料,價格也在兩千人民幣上下浮動。喬布斯著這件衫最早可以追溯到 1998 年,一直穿到了去世。
可能這也是為什麼,三宅一生的門生高橋悠介在 iPhone 發佈十週年時專門做了一款喬布斯紀念版高領黑上衣。採用更舒適的滌棉混紡面料,讓這款長袖晉升真正の成功人士之選。
大佬們穿得毫不費力,然而想穿的像他們一樣並沒看上去那麼容易……
我的一位程序員朋友曾經嘗試大佬風,結果穿了一個夏天后就放棄了,原因竟然是“一件好T恤太難找了”。貴的買不起,因為一買就得五六件輪流穿;便宜貨又會腋窩溼溼,或者衣服皺巴巴。一段時間後,他還是穿回了優衣庫。
而最不省心的還要數埃隆·馬斯克。長期賣“鋼鐵俠”人設的馬斯克當然要有配得上鋼鐵俠的“戰衣”,畢竟誰也不會買一個邋遢富豪的帳。
與其他科技圈低調基本款大佬不同(儘管他們的衣服也不便宜),馬斯克每次出場都有種花枝招展的感覺……大膽的配色、少見的款式、細節處突如其來的騷,都成了他的標誌。比如這件合身的黑色西裝,它的領子有一半是絲質面料的,一點也不老實。
而據《復仇者聯盟3》造型設計師朱迪安娜·馬科夫斯基(Judianna Makovsky)稱,《復聯3》裡鋼鐵俠的造型正是以埃隆·馬斯克為靈感的。
但是,馬斯克在公共場合顯露出的並不全是他自己的衣品,這位現實版“鋼鐵俠”的背後是有高人指點的:他的御用設計師,正是混跡好萊塢多年的安德魯·威茲 (Andrew Weitz)。
威茲的客戶既有美國最火的橄欖球運動員、“天神”吉賽爾·邦辰的老公湯姆·布雷迪,也有娛樂大亨阿勒·埃馬紐爾(Ari Emanuel)。威茲曾經對《紐約客》表示,“你就是你自己的名片,穿得像個懶漢,人們自然會覺得你很懶。對臺面兒人物來說更是如此。”他為馬斯克所設計的高級皮衣和黃色尖頭皮鞋形象,正是一個張揚的百萬富翁人設。
不僅是鋼鐵俠,身邊人也得跟著扮上。在紐約的大秀 Met Gala 上,馬斯克新女友 Grimes 脖子上的 Chocker,也是以特斯拉 Logo 為靈感設計的。可以說非常登對了。
再看看其他大佬,你會發現,科技圈和時尚圈的距離真沒那麼遠。
雅虎CEO瑪麗莎梅耶爾就是一位奢侈品小裙子愛好者。雖然買了各家各色裙子,但不變的是裙子加羊毛外搭的組合,配合一頭金髮,讓人印象深刻。
比如這條玫紅色裙子,它其實是前第一夫人傑奎琳·肯尼迪的御用設計師 Oscar de la Renta 設計的,價值 1690 美元。
而捧出了無數時尚博主的 Instagram 的創始人凱文·斯特羅姆(Kevin Systrom)也是半隻腳在時尚圈裡。
雖然斯特羅姆看起來也是襯衫休閒褲的打扮,但他的行頭一件都不便宜。比如這身窄領帶修身西裝,是老佛爺親手定製的。
那麼,為什麼打造人設這麼重要呢?
“給自己一個人設”是吸粉的第一步。以馬斯克為例,2000年就開始創辦PayPal,2002 年創辦 SpaceX 的馬斯克默默無聞十幾年,直到2010年特斯拉上市,獵鷹九號火箭發射成功才徐徐抬頭。這樣看來,馬斯克成為鋼鐵俠走上人生巔峰也就是這幾年的事,而這也是他賣人設的開始。
成立 The Boring Company 在地下挖大管子解決城市交通問題;放話要發射新衛星為全球人類提供低價高速網絡服務;計劃創辦網站監督媒體報導;在現金流岌岌可危的情況下狂懟投資人……
但所有這些瘋狂的言行沒有讓他成為“美國賈躍亭”。原因就在於,馬斯克的鋼鐵俠形象已經豎立起來了,大家(主要是投資人)覺得他不是在胡吹,再瘋狂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也顯得言之鑿鑿。
這樣的馬斯克做什麼都能被粉絲原諒。他任性、他固執,他的獨斷幾度要把特斯拉拖垮——但是沒關係,他可是鋼鐵俠啊,沒點兒脾氣怎麼行。
其實扎克伯格的人設也在 Facebook 的危機中幫了他大忙。
技術出身,穿著簡樸(現在我們知道了,其實只是看起來簡樸),總是在社交網絡秀恩愛,以隨意的姿態和溫暖的笑容示人。
儘管已經是億萬富豪、年紀上也奔四十去了,但這樣的小扎無論是在公眾眼裡還是在 Facebook 員工眼裡,還是一個毫無心機的大男孩。
這個沒心機的程序員大男孩人設從他走出哈佛那天就一直跟著他,直到他因 Facebook 信息洩漏事件換上西裝,接受美國國會質詢。
在接受質詢時,扎克伯格一副有持無恐,真理在握的樣子,用最直接的術語來講清楚 Facebook 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面對議員“如果你們不賣用戶信息,那你們怎麼盈利?”扎克伯格像那種課堂上的優等生解答問題一樣,禮貌地回覆,“Senator, we run ads.”(議員先生,我們賣廣告)而這句回答也被粉絲們印在了 T 恤上。
“沒辦法,馬斯克就是這樣的耿直,如果不懟人就不是馬斯克了。”“沒辦法,我們學院派的扎克伯格沒有那麼多心機,這次一定是被人坑了。”由此看來,讓群眾接受你的人設,簡直是一件事半功倍的大好事。一旦人設豎立起來,就會得到大家的情感支持。
其實國內一些大佬也已經意識到了人設的重要性。比如周鴻禕,就總是穿各種款式的紅色 polo 衫。
雖然周鴻禕(yi1)穿紅衣聽起來有點冷笑話,但不排除周鴻禕是故意玩諧音梗……也許這樣一來把他念成周鴻偉的人可能就不那麼多了。但是周鴻禕的 polo 衫,總是稍微有點皺巴,看來找到一件合適的紅色衣服也不容易。
玩名字梗的除了紅衣周鴻禕,還有“馬褂馬雲”。馬雲在出席重要場合的時候,總是穿立領改良西服或者開襟小馬褂。於是我們合力猜測,馬雲在自制電影《功守道》裡面的扮相也可能是他對自己究極理想形態的一個演
和從扮相上入手的大佬比起來,中國更多的是賣“個性”的大佬。但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旦消費者和粉絲髮現你說的不是那麼回事兒,被欺騙的感覺會造成更大的反噬。
維持人設不崩塌實在太難了。這是一個由內到外,全方位多角度的技術活兒,如果自身人格不夠穩定,可能還得專門僱一個團隊來運營(就像馬斯克)。
只能說還需要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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