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祕的怪車,是搶奪魂魄的妖怪?還是上帝的使者?

一、鬼車鳥

鬼車鳥是中國古代南方地區傳說中的一種鳥形妖怪,一般在春夏之間的夜晚或陰天出沒。這種妖怪喜歡攝人魂魄(一說載著百鬼在天空遊行),再加上其出現時總是伴隨著猶如車輪軋過地面的聲音,故而獲得了“鬼車鳥”這一名號。

鬼車鳥現已和九頭鳥完全混同。後者本是先秦時候楚國人信奉的神鳥,在《山海經》中被稱為“九鳳”,到了隋唐時代轉變成了一種惡鳥。還衍生出了九頭鳥本來有十個頭,被周公命庭氏射掉了一個頭(或說被狗咬掉,或說被門夾掉)的傳說。其斷頸之處後來始終未能癒合,一直滴血,被其鮮血滴到的人家便會遭遇不幸。

南宋周密的《齊東野語》講道:鬼車鳥身體圓圓的像簸箕一樣,周圍長著十根脖子,其中九根脖子上長有腦袋。此外每根脖子兩邊各長有一隻翅膀,合起來一共有十八隻翅膀。當鬼車鳥前進時,這十八隻翅膀就會像車輪一樣滾動起來。不過這種說法顯然是故意要往“車”字上面靠的,而且還編得不嚴謹。十根脖子,每根脖子上長兩隻翅膀,合起來應該有二十隻翅膀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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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車】

另外一種經常和鬼車鳥混同的妖怪是姑獲鳥。但只要稍微對比,就會發現二者其實有本質上的區別:鬼車鳥是一種收人魂魄的妖怪,而姑獲鳥是一種可以變化成女人並喜歡搶別人小孩的妖怪。這些我在以前的文章 已經有過介紹,在此就不再複述。

二、片輪車

在日本傳說當中也有一些與車有關的妖怪。第一種是片輪車,顧名思義,它的外形就像只有單片輪子的車一樣,而且上面還圍繞著火焰。

寬文年間(1661-1673年),日本滋賀縣甲賀郡有一個村子,每天半夜都會出現一輛片輪車。由於傳說看到了片輪車的人都會遭遇不幸,所以每當車子到來時,所有村民們皆會不約而同的關好門窗,連看也不敢去看一眼。

不過但凡這種故事,裡面總會出現一個例外的人。某天半夜,有一個女人聽到片輪車“咕嚕嚕”滾到了自己家的門口,忍不住通過門縫往外偷看,結果看到一個女人正坐在車上。車上的女人察覺到自己正在被窺視,說了一句:“與其在這裡偷看我,不如先看好自己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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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輪車】

正在偷窺的女人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心裡一怔,趕緊跑去查看自己的孩子,結果發現孩子不見了。這種情況下不消多想,孩子肯定是讓坐在片輪車女妖給擄走了。於是女人趕緊追了出去,然而片輪車早已消失不見了。

女人悲傷至極,在紙上寫下了一首和歌:“罪責在我,不解小車,為何藏我孩兒?”然後將紙貼在了門上。第二天晚上,片輪車再次來到女人家門口,女妖讀到門上的字條,被這個女人的心意感動,說道:“孩子還你。但是你既然已經看到了我的樣子了,我就再也不能留在這個村子裡了。”說完,女妖將孩子還給了女人,自此以後和片輪車一起消失了。

三、輪入道

接下來一種妖怪為輪入道。其外形是一個巨大的車輪,輪子中間嵌著一顆禿頂、滿臉髭鬚的男人的頭顱。它的傳說跟上面的傳說相似,只不過偷看輪入道的女人的孩子不是被擄走了,而是被扯斷了一條腿。鳥山石燕在《今昔續百鬼》中記載了另一種說法:看到輪入道的人會被奪走靈魂。想要防止靈魂被路過的輪入道奪走,只要在自家的大門上貼上寫有“此乃勝母之家”的字條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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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入道】

四、火車

第三種和車有關的日本妖怪為火車。傳說火車是來自地獄的使者,周圍燃燒著熊熊的業火。要是一個人生前做了太多壞事,罪惡滔天,火車就會出現在他的葬禮上,帶來狂風大雨,掀翻棺材,搶走他的屍體。最後死者的靈魂會被帶到陰間,至於他的屍體,則會被撕裂,然後任意的丟棄在野外的樹上或石頭上。據說乘坐在火車上的是一種長得像貓的妖怪,也有的說是魍魎。後一種說法源於中國魍魎會啃食屍體的肝臟的傳說。

關於火車有這樣一個故事:明和年間(1764-1772年),京都五條柳馬場一帶住著一位醫生。有一天夜裡醫生家的女傭突然感到心緒不寧,打開窗戶透氣。正好看見一輛火車從屋外經過,她的母親正坐在車上,渾身被業火灼燒,發出慘痛的哀嚎。女傭立即衝到屋外,打算將母親從火車上拉下來,可是沒有成功,反而身體有一半被燒傷。後來從女傭的老家傳來了其母親過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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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

五、座天使和火車、火馬

《聖經·以西結書》第一章講道:公元前617年,尼布甲尼撒征服了耶魯沙冷以後,將一大批猶太人擄往巴比倫。猶太祭司布西的兒子以西結也在其列。就在他們經過迦巴魯河邊時,以西結看見天上出現了四個活物。這四個活物各長著四張臉:正面為人臉,右面為獅臉,左面為牛臉,後面為鷹臉,身上有四隻翅膀和手臂,腳長得像牛蹄。臉旁各有一輪在地上,輪行走的時候,向四方都能直行,並不掉轉,輪輞周圍佈滿了眼睛。

這四個活物即為座天使(Ofanim),這個名字有“戰車”的意思。猶太教認為主教死後都會升上天化為座天使。這樣看來,座天使與死者的靈魂有著密切的關係。另外,《聖經·列王記下》第二章還講道先知以利亞乘坐著火車、火馬昇天而去。

神秘的怪車,是搶奪魂魄的妖怪?還是上帝的使者?

【以西結看見四活物】

將中國的鬼車鳥,與日本的片輪車、輪入道、火車,以及《聖經》中的座天使、火車、火馬放在一起比較,就會發現它們之間有一些共通的特性:首先,這些妖怪都是以車的形象出現的,或具備了車的某些特徵;其次,(除了片輪車以外)其它幾種妖怪皆與人的靈魂有關。這些神秘的相似性著實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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