柞水湯家灣與秦嶺別處不一樣，只七八戶人家，卻分別住在幾個山樑樑上。一戶能見著一戶，串個門卻得好久。這樣的地方，若不是親眼見了房屋，誰還會想到這裡還住得有人。
徒步秦嶺，尋訪山中的每一個村莊。遇見的老房子，或是圍牆殘破，或是牆壁倒塌，有人住的已經越來越少。所以，當在雪地裡看見一個老人，內心既驚喜，也感嘆生活的不易。
前幾日下了雪，道路都被雪蓋著，踩上去很滑。老人怕摔跤，一直不敢出門。但家中存的水已經用盡。今日道路不滑，老人出門來挑水。兩個水桶，原本是裝菜籽油的，十斤重。
隨手幫老人提了水，跟著走向她家。一土牆房子，牆皮脫落，已經很舊。房前屋後堆滿了柴火。老房子邊上，一棵柿樹掉光了葉，不過樹上都是細枝條，開春發了芽，還會葉茂。
入戶是幾個臺階。屋簷下、牆壁上，盡是些生活雜物，林林散散、破破舊舊。湯家灣山大溝深，地處半山腰，並不是秦嶺富裕肥沃之所，所以這裡的人家，也相對過得艱苦一些。
一簸箕豆子晾曬在青石上。個頭不一，有大有小。長相也不一樣，估計是好幾個不同品種。湯家灣這種地形，地都是掛山坡，地力不盛，種莊稼還缺水，連豆子都長不齊整。
問及高壽？回答說已經75歲了。問及家中還有何人？回答說老伴孩子都走了。孑然一身。實在不忍細問，只好寒暄幾句，打聽湯家灣別的情況，皆一一作答，言語思路均很清晰。
老房子背後是高高的秦嶺，山上長著樹、積著雪。兩棟土房子圍成一個院，院裡殘也留著著一點雪。牆上掛著土蜂箱，門口貼有紅對聯。四周很安靜，靜得如同時光已經凝固了。
繞到房背後，看這屋頂的灰瓦片，一塊一塊、重重疊疊，被碼放在一起，看樣子已經很多年沒有翻新過了。屋頂伸出兩個煙囪，被燒火做飯的黑煙燻得黑黑，但炊煙還能飄多久？
繼續尋訪湯家灣的下一戶人家。我們走了很遠，回頭看時，還見老人一直站在院子邊上，目送我們前行。耳朵裡一直回想著她的話：那邊也沒幾戶人家了，都搬到山下去住了。
站在另一道山樑樑上，忍不住再一次回望老人住的房子，與大秦嶺相比，那房子是如此小、如此弱。喜歡秦嶺故事，請轉發、收藏、評論，歡迎點擊關注頭條號“專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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