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從軍的父母雙亡,幼小的他無奈跟叔父進軍營,剛成年,就被欺負

故事:從軍的父母雙亡,幼小的他無奈跟叔父進軍營,剛成年,就被欺負

今天,當我拿起筆就索性寫下“戰友”兩個字時,自己似乎對“戰友”一詞的真正含意有了更加深刻地理解。大家只要知道“戰友”的含意,你就應該去了解真正軍人的骨頭比鋼鐵還要硬上千萬倍。雖然,我所記述的人物大多是經歷過戰場上血與火洗禮的軍人,但是,當我們面對現實環境中人生道路的抉擇,生活與愛情,工作與仕途,家庭與同事,上級與下級等等這這些客觀的實際問題,在世紀前後走過的二十八個春夏秋冬裡,每個人的靈魂也就昭然若揭了。

這幾句絕對不是什麼開場白!

為了報道一位在槍林彈雨裡生死與共戰友的英雄事蹟,我曾經先後三次去採訪他。早已被無情歲月煎熬出來地酸甜苦辣,自己也不得不從認識郭威到第一次去採訪他慢慢說起。

哪敢有半點猶豫,我從專程來前線看望大家的老社長手裡搶過《命令》,出門碰上順路車,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時速四十公里還嫌司機開的慢。顛簸了一個多小時,快到郭威所屬師的野戰指揮所時,自己一眼看見上大學時的同班同學,師宣傳幹事胡中舟正在寫黑板報。我跳下解放車,先往指揮所裡掃了一眼,和老同學寒暄幾句,讓他把正向師領導請示工作的楊鎧叫出來。他是郭威所在團的團長,也是我的二姐夫。我向楊鎧出示了《命令》後,單聽他對他一支菸功夫的介紹,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去採訪郭威。

在那場憤然發起的邊境自衛反擊戰前夜,接受團黨委命令,並肩與指導員和排長潛入敵方偵察穿插奔襲路線,返回時被敵軍發現,遭到一個連人馬的圍追堵截。為掩護兩位戰友斷後到了界河邊,楊鎧用高倍望眼鏡親眼目睹到,一個班敵軍挨著個地栽倒在他們身後郭威的一支衝鋒槍口前。根據事先偵察過的奔襲路線,端起微聲衝鋒槍打下吊掛在樹上的野蜂窩,靜觀片刻,引導一個加強營繞過敵軍雷區,節省寶貴時間的是他。奔襲途中休息,換崗時聽到動靜就隻身下山,急傳方位座標後,遠程炮兵一次急促射,全殲敵軍一個遊動重炮營的也是他。面對突如其來的遭遇戰,替代受傷連長指揮尖刀連迅速搶佔有利地形,混戰中和那兩位戰友不約而同地殺開一條血路,搶先一步成功偷襲無名橋陣地的還有他。這三位無所畏懼的勇士齊心合力組成一道銅牆鐵壁,用了短短地六百秒,就徹底打垮敵軍坦克衝擊下三個連人馬潮水般地瘋狂進攻,從而為全師圍殲敵軍所謂“民族解放武裝力量百戰百勝英雄團”立下汗馬功勞的就少不了他!

郭威在無名橋陣地上被楊鎧任命為代理連長後,立即率領全連在地形異常複雜熱帶叢林中,接二連三地打了十幾場漂亮殲滅戰。敵軍電臺驚呼,“中共派出王牌軍和特種部隊參戰”,前線指揮部身經百戰的老將軍親自書寫命令,讓我們報社在最短的時間內,一定要突出重點報道他無私無畏地英雄氣概和軍事才華。

我高興地有點糊塗,高興的是又要見到郭威了,糊塗的是忘了問一下他所在連隊的駐址。自己不敢蹭車亂跑了,步行便逢人打聽。誰都清楚,部隊剛剛班師回國,問了一路,誰也說不清楚。一個人走到中午又飢又渴,只好停住腳步,坐在路邊的樹蔭下正犯愁,一輛北京212緩緩地停在面前,原來坐在車裡的叔叔看見象我的模樣。雖說上了他們師長的車少走幾公里的山路,但自己在路上卻多捱了一頓尅。

叔叔是我父母親生前最親密的戰友之一。自己記得上學沒幾天,父親因舊傷復發就離開了我,當天夜裡,母親也過度悲傷地拋下我走了。叔叔開完追悼會,以孩子少為理由,從兩位伯母懷裡把我抱到身邊,和嬸嬸一起含辛茹苦,待我絕對勝過自己的一雙兒女!

北京212在山路上慢慢爬行。

叔叔先責備我跟隨一線部隊到處亂跑,單要被不長眼的子彈奪了命,沒法回去向伯母和嬸嬸她們交待,後批評我能為所歸區域參戰部隊的英雄事蹟寫了報道,唯獨對郭威隻字未提。快到連隊駐地了,叔叔第一次給了我兩盒“大重九”煙,眼含淚水誇獎我上了戰場就象我父親一樣機智勇敢,並囑咐我一定回報社去評功論獎,千萬不能和浴血奮戰的戰友來爭名奪利。

我習慣對長輩們洗耳恭聽。

北京212剛爬上山坡,自己透過車窗一眼就看見郭威。他一個人面向南方,靜靜地坐在軍帳前。

我和郭威是在無名高地的戰場上相遇的,當時還互相不認識。自己一生都無法抹去的記憶是,為了他向自己的老部隊索取一部繳獲敵軍的步話機,在生活工作中和營長李劍飛共事十年的友情蕩然無存,在戰場上和教導員杜懷玉一路照應的交情是差一點動了干戈!

時至黃昏,殘陽如血。

“他敢拿槍*我,他姓徐的就是有靠山老子也沒功夫尿他!”

杜懷玉不顧眾人勸阻,爬上坦克車接著對我破口大罵道:“徐志軒,你死不了也要缺胳膊少腿,斷子絕孫!你有膽去軍長政委面前告老子一狀!看老子有沒有功夫尿你!……”

“都帶上,這傢伙好使!”

杜懷玉的罵聲不堪入耳。說著,我遞給郭威一挺美製m60通用機槍,還給他的肩上掛了兩百發的彈鏈。

郭威和前來參戰的十一位戰友中,火箭筒手已經兩手空空,只有一位大個子提著一挺56式輕機槍。異國他鄉,地形不熟,若遇強敵,他們的人數與火力和戰場上生存環境相比,確確實實太弱了!

當我在美製十輪卡車上,把繳獲敵軍的兩挺美製m60通用機槍和一具m202火焰彈發射器,以及足夠的彈藥交給他們,還給每人配了一頂“凱夫拉”頭盔後,郭威命令全班戰友立正向我敬禮時,自己這才剛剛感覺到,他和他們對我產生了只有在槍林彈雨中才有可能榮獲得戰友之間的生死交情!

“哥們兒,我不留你們,二營誰敢攔你們朝天給我打三槍!”

“小白臉,有種兒的站住!老子非活剮了你這個混蛋!”

我拼命地和戰友們抱起來怒髮衝冠的郭威。李劍飛洋洋得意地轉過身去,拉上通信員的手,嘴裡哼哼起“獄警傳……”的京劇調子,從草坡上跳到公路上,一步一晃地走去。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小白臉,先從嘴巴剮?”說罷,郭威腳踩李劍飛的頭哈哈大笑!

我在無名高地上的一個自然山洞裡棲身,聽到動靜就爬起來,等了片刻,打開手電筒一照腳下,他們拖進來三個“俘虜”。面對郭威帶領戰友們的魯莽行為,自己真是哭不得更笑不得。

郭威憑藉一身過硬的偵察兵技術,在戰友們密切地配合下,他居然從一支七百多人的高度戒備隊伍裡,親自找到李劍飛,並和已被抓起來的杜懷玉一道當成俘虜,連同他們的營部通信員也被嘴裡塞滿破布雜草,五花大綁著,一個接一個拖進洞口,扔到我的面前。

這件事對郭威而言,只是一次小小的過失行為。他和戰友們為了殺一下李劍飛傲慢無禮的作派,報復杜懷玉仗勢欺人不可饒恕的錯誤。但是,對我來說情況就變得複雜地多了,由此產生的後果,確實進一步加深了我們之間的矛盾,導至那一件件不堪回首往事。

“李劍飛,咱們單把醜話說到前面,有什麼單衝我來,你要敢記我這些鉄哥們兒的仇,小心我旋展你!”

說罷,我起腳把杜懷玉踢出洞口,也算解了自己的時之氣!

“你們這對混蛋聽清楚,以洞口為中心,半徑二百米是老子的軍事禁區。誰要不怕死敢越過雷池半步,休怪我的子彈不長眼!”

說罷,郭威單臂舉起m60通用機槍,對空就是一梭子!

我和郭威站在洞口,目送李劍飛和通信員攙扶起來失魂落魄的杜懷玉走去,轉身用電筒一照,發現一支手槍還遺留在山洞裡。

“徐志軒,你也聽清楚,咱們找機會較量一下,看看誰究竟是誰的手下敗將!”李劍飛一副怒不可遏地樣子,眼球都快氣出來了!

“就咱們兩個人?”

我可笑地把手槍扔在草地上。

“把你的鐵哥們兒都叫上!”

李劍飛從我腳下撿起他丟的手槍,轉身飛似地消失在夜幕中。

“哥們兒,”郭威提著機槍,並肩和我朝山坡上邊走邊說,“跟姓李的較量一定叫上我,這小子不服氣!”

“理他幹什麼。”

“哥們兒,我是說你……”

“我單把李劍飛晾展了,他也成不了什麼精!你不瞭解他,吃硬不吃軟,哥們兒……”

當時,我們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互不相讓,自己也沒把李劍飛放在眼裡。我認為我們之間有十年之久的良好關係基礎,矛盾會隨著時間會慢慢化解的,卻忘了人是非常善於利用人與人之間矛盾的。

我和李劍飛打上賭。他為了賭贏這口氣不擇手段,我為了賭贏這口氣,酸甜苦辣熬過了十六個春夏秋冬。

“哥們兒,姓李的損你是說一不二的營教導員什麼意思?”

“教導員有病住院,我一個副職還得兼任黨總支臨時書記。”

“我說他們那麼怕你。”

“他們不是怕我。我大伯是軍政委,伯伯是軍長,師一級的都得叫叔叔。軍里人多嘴雜,人言可畏,我就覺得人單要自食其力!”

“哥們兒,人都是為自己一張臉活著,有氣兒的不見得活著,沒氣兒的不見得死了,活一輩子太難!……”

“錯不了!你是幾團的?”

“咱們不是一個軍區的。”

“這片兒一共七個團,兩個坦克團,兩個步兵團,還有三個炮兵團。我就不信哪位團長政委不給我面子,查不出你的尊姓大名!”

“我們是北京軍區的散兵遊勇,無名勇士能交上真哥們兒!”

郭威和我肩並肩走上高地。我讓戰友們睡進洞裡,他陪我一坐就坐到黎明。我們在洞口談來說去,自己就是沒有問出來他和他們的名字,卻無意識地向對方吐露出面對人生道路的世界觀。

“三兒,聽叔叔話,將門出虎子,要好好給郭威寫篇報道!”

叔叔叮囑了一句,跨出車門先還了郭威的禮,對我們作了簡單介紹後,讓警衛員從車的後備箱裡取出三條“中華煙”,交給了代理連長,這才高高興興地上車離去。

“咱哥們兒不是北京軍區的?”我跟郭威開了句玩笑。面對圍攏過來的戰友們,自己情不自禁地說,”郭威,我在無名高地上說過的話,前指司令員單認可了,無名高地一仗的功勞,由咱們十二位哥們兒跟二營平分!”

那位扛機槍的大個子說著一口津味普通話,舉手給我敬禮卻哽咽了。他和受過杜懷玉他們欺負的戰友們都淚水盈眶。

“哭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快變成‘大豆腐’了!還是那句話,戰場上的人往往愛衝動,過了生死關的人還要繼續往前走,可能以後的路會更難更長。見了杜懷玉,千萬不能去跟他斤斤計較。”

說罷,我感到飢腸轆轆,不得不向郭威作了個吃飯的鬼臉。

這位師屬步兵一團特務連的代理連長一言不發,抹了把淚水,轉手把煙交給徐志翔他們,默默地去軍帳裡拿出祖國慰問團剛剛送來的各種罐頭,親自用匕首啟開招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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