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3 瀰漫的惡意

時間不短,卻也不算太長。

約瑟芬沒有去計算究竟過了多少小時,又過了幾天,這對於她而言已經沒有意義。

她甚至不太明白,她所回來,抱著拼勁性命的覺悟拯救拿破崙的意義。

並非是對方值不值得拯救,只是某種別樣的,且難以言喻的心情。

蝸居在石屋中,約瑟芬重新穿上那身破舊的衣裙,看著周圍的紋理,不禁覺得有些駭然。

石屋的內壁裡,是由更為細小的碎石所繪刻成的圖案。

這些奇異的圖案不像是具有某種用途的祭祀咒文,也不像是某種用來敘述故事的文字,只是一些扭曲的不知名的圖案。

似乎較之邪魔更加詭異,讓人一眼看去,便覺得渾身發寒。

而且這些零零散散的圖案會刻在石壁上的痕跡有些久遠,即便沒有經歷過風霜與吹打,但依舊被歲月浸染了三十餘年。

“這是瑪麗小時候繪刻的東西?”

約瑟芬突然有些好奇,作為法蘭西的第一皇后,她自然也聽說過某些傳說,不禁眉頭微動。

那位法蘭西的第二皇后,曾經奧地利最為明媚的明珠,在少女時代便成為了波拿馬氏族的傀儡。

外界傳說,是因為她的血脈太過超然,非常適合作為孕育的容器。也有人傳言,她是某種亙古異法的繼承者,這種異法對於波拿馬氏族的振興有著難以言喻的意義。

但這些世界各方高層隱約知曉的風聞猜測,其實都並不正確。

約瑟芬卻隱約聽過,波拿馬氏族當年,為何那般圈養虐待一個無辜的少女,因為他們需要她的特異體質,來清洗血脈。

並非用所謂的孕育提升後代的血脈純度,而是用她的鮮血與靈魂,洗滌自身的雜質,進行自身血脈天賦的提升。

這很殘酷,也是一種殘忍的羞辱,但效果卻非常出類拔萃。

這樣那位受益者,即便只是繼承的血脈之力微薄,也能夠重新覺醒,擁有逆天的實力,甚至會讓後代擁有覺醒純血的機會。

很多年前的拿破崙,在尚未與她和艾麗諾爾相遇之前,便已經與瑪麗發生了許多故事。

也正是因為對於瑪麗的許多索取,才讓拿破崙本來平平無奇的血脈得以重鑄,自身得到了極大的正反饋。

換而言之,正是因為瑪麗被掠奪的心血與精魂,才造就了這位逆天的軍神陛下,讓他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偉力,在諸多戰場造就了不敗的神話。

約瑟芬很清楚,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重塑體質的拿破崙在能夠擁有罕見的血脈,更是因此惠及了他的後代。

無論是萊昂還是克里絲塔,都是罕見的純血君王血脈,這莫說是對於繼承了 第六紀元世界君主的波拿馬氏族而言,即便放眼所有君王世家,都罕見之極。

亙古以來,除了夢妖族罕見的‘真王血脈’返祖現象,萊昂兄妹都是罕見的特例。

唯一可惜的是,也正是因為拿破崙的‘掠取’對於瑪麗而言,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才導致瑪麗本身作為母體虧損。

即便佛朗索瓦是拿破崙與瑪麗兩人的孩子,但血脈卻虧損太多,遠沒有達到當年波拿馬氏族所預想的‘更上一層樓’的可能性。

約瑟芬看著石屋內的那些詭異文字,沉默不語。

以她的學識,依舊看不出這些文字究竟是何意思,甚至不像是某種陣紋與符號。

反倒如同心緒隨筆,就像是憤怒與絕望中的無助,任由雙手拿著石頭敲打,悲哀的刻畫著一道道痕跡。

約瑟芬怔了怔,卻又無趣的搖了搖頭。

石屋內只有她與拿破崙,顯然拿破崙不會與她搭話,即便對方剛剛還像是擺弄人偶一般,折辱她的身體。

門扉再開,光線照耀進來。

那名大紅禮裙的魔女悠揚的走了進來,看著神情有些狼狽的約瑟芬,不禁抬起她的下巴。

“才剛剛被你曾經最深愛的丈夫疼愛過,怎麼會露出這麼悲哀的表情,你還真是不懂的作為女人的樂趣。”

瑪麗饒有趣味的打量著約瑟芬的身體,約瑟芬的臉頰之上,些許紅色的蘊意還沒有褪去。

這終究是一種羞辱。

“我如今只是不希望他出事,並不代表我沒有死心。”

約瑟芬的嗓音有漸漸歸於平靜。

見到約瑟芬漸漸平復的眼眸,瑪麗怔了怔,突然覺得有些無趣。

原本她打算讓拿破崙慢慢將約瑟芬羞辱、折磨,直至慢慢死亡。但如今來看,約瑟芬已經不再愛著對方。

那麼即便是在殘酷的刑罰,也不外乎只是刑罰。

也許較之陌生人來行刑或折辱,能夠讓約瑟芬更加的悲涼且後悔,但終究無法從精神上將對方摧毀。

瑪麗突然覺得有些無趣,也早已想不太清楚報復的對象。

拿破崙不值得,艾麗諾爾與萊昂也已經死去,約瑟芬同樣讓她失去了樂趣,波拿馬氏族也近乎被剿滅乾淨。

瑪麗亦是無趣的躺在石屋之內,隨意的倒下了身子,閉上了眼睛。

石屋內,約瑟芬沒有說話,靜靜的歇在了一邊,想著身體剛才受到的屈辱,不禁有些噁心,即便施暴者是她曾經深愛的丈夫。

拿破崙沒有在意約瑟芬的感受,只是有意無意的看了瑪麗一眼。

那名魔女毫無防備的情況極是少見,但他依舊沒有一擊殺死對方的自信,那般,等待的報復必然是死亡。

拿破崙的眼瞳中斂去複雜的恨意,強壓下心緒,依舊在等待機會,為了復興波拿馬氏族,為了復興他自己的名譽與權勢,他能夠犧牲一切。

就像是很多年前,他對於瑪麗的不忍,隨著自身血脈的漸漸提純與實力的提升,也漸漸變成了狂熱與亢奮。

那時的瑪麗在他眼中,並非情侶,甚至並非一個人偶,只是一個可以隨意掠取的‘藥’,可以用最殘酷的方式榨取她的魂力。

等到瑪麗再度睜開眼時,拿破崙收回了視線。瑪麗也沒有看向他,只是看著一旁的約瑟芬,突然笑了起來,很是清魅可愛。

“約瑟芬姐姐,我突然想到怎麼摧毀你了。”她的眼眸中泛著些期待與小孩子的興奮。

“打個賭吧,之後你會求我殺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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