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機主機知多少:平成三十年掌機的風風雨雨

2019年4月1日,在這個頗帶玩意的日子裡日本內閣公佈了日本在平成後的下一個年號為“令和”,取自《萬葉集·梅花歌卅二首並序》中的“於時初春令月,氣淑風和”。

長達三十年有餘的平成年代於2019年4月30日正式落幕,5月1日起日本進入令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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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替之際,網絡上各種梗圖和meme也隨之流傳,大家對於腦洞大開的“明治志士,大正俊才,昭和男兒,平成廢宅,令和XX”的話題樂此不疲。而作為一名對遊戲歷史愛好頗深的玩家,我也想從不同角度看看平成這三十年日本遊戲行業的風風雨雨。

平成始於Game Boy

1989年1月8日,日本正式改元“平成”。這時日本電子遊戲產業尚處於萌芽發展階段,街機、家用機開始為人所注意,世嘉、卡普空、南夢宮等一眾日廠已經紛紛投身於這個新興娛樂產業。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做花札、紙牌起家的任天堂也在這年迎來了創社100週年。

這家百年老店此前已經推出了家用主機FC,併成功將此推廣至世界範圍,成為了當時最大的遊戲機廠商。除了家用機與街機框體,任天堂還曾嘗試過一款名為Game&Watch的掌機,在開發部長橫井軍平的改良下,任天堂於4月1日推出了最新的8位機掌機GameBoy,定價12500日元,標誌著平成第一部遊戲機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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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B雖然畫面僅為黑白,但其流暢的畫面顯示、電子音效及其較大的卡帶容量讓這部掌機成功風靡。任天堂在獲得授權後直接把《俄羅斯方塊》帶到了GB上,實現了互相帶動銷量的雙贏局面。GB通過聯機線即可讓玩家在《俄羅斯方塊》上享受PVP的樂趣,即便過了三十年依然可以輕鬆俘虜美隊與寡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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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聯4的片場

GB的成功自然引起了其他廠商的注意,掌機市場就此誕生。因此平成三十年也可以算是掌機真正意義上從無到有,再發光發熱,日漸式微。

GB發售後兩年,世嘉推出了旗下第一臺掌機Game Gear;NEC(日本電氣)相繼推出了PCE主機的掌機版PCE GT和可摺疊版PCE LT。這些掌機意圖明顯,搭載了彩色液晶屏幕,能通過擴展外設充當小型電視,並在聲音和圖像處理上都要優於GB不少。

不過為了針對GB特地準備的高性能也帶來了不少缺點,機子機身笨重不說,PCE LT 99800日元的驚人定價更是與掌機格格不入,且這些掌機普遍續航時間僅為3小時,和GB的8小時一比就相形見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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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配CD ROM的PCE LT

得益於早入場優勢與任天堂一超多強的領先地位,GB有著豐富的優質遊戲庫,反觀世嘉、NEC則依然是從原本的MD和PCE這些家用機平臺移植,缺少足夠的遊戲支援只好默默淡出市場。

Game Over,boy?

在GB推出的第八年裡,本該熱度消減的GB再次因為《精靈寶可夢 紅/綠》的發售而迎來第二春。1998年,隨著技術的成熟,採用背光,耗電量更低的GB Light和彩屏版GBC相繼推出。這次與之抗衡的是SNK推出的16位處理器的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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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SNK的原因,《拳皇》《侍魂》等格鬥遊戲是必不可少的,NGP的搖桿設計也應運而生。不過這次NGP一廂情願地把GB錯當成了對手,在性能、續航、便攜等角度都瞄準了GB,卻沒料到彩色屏幕GBC在這時發售了。

因為黑白畫面不敵GBC的光彩奪目,次年SNK又推出了彩色版NGPC,並在宣傳海報上打出了極具嘲諷的標語“Game over,boy”,因為海報運用了巧妙的上下編排,隱約中還透露一種“Game boy,over”的意思,看得出常年被GB壓迫,這怨氣是真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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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NGPC外,GB之父橫井軍平離開任天堂後為萬代設計的掌機Wonder Swan也發售了。儘管兩者依然輸給了GBC強大的遊戲陣容,但任天堂也感到了威脅,在1999年下調了GBC的定價並宣佈放棄開發配合手機的連網服務,專心準備後續機型。

邁入千禧年後,任天堂宣佈GB成為了全球首臺出貨量已突破1億的遊戲機。次年,任天堂推出了32位處理器的GBA,不同GB的磚頭式設計,GBA按鍵分列在屏幕兩側,到了GBA SP則潮流地設計為翻蓋型。由於神遊在國內的代理,GBA系列掌機也是國內一代人的被窩回憶。《逆轉裁判》《火焰紋章》《洛克人exe》等傳世名作系列,也標誌著掌機迎來了一個新的黃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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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初,任天堂在GBA上首次嘗試推出FC mini的10款經典遊戲,不料一經推出銷量驚人,懷舊作為人類的一大特質可不是現在才有。其他大廠看到冷飯那麼好使後也順道拿起鍋鏟,但很快被任天堂緊急叫停,不然恐怕GBA上就沒有新作了。

不過這一年玩家們印象最深刻的,恐怕不是GBA,也不是《怪物獵人》的誕生,甚至連三上真司的“斷頭警告”都差上那麼點意思,搶了這些風頭的便是這年E3展上同時公佈的NDS和PSP兩臺不同方向卻又一起步入神壇的新世代掌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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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庭抗禮的任索掌機

彼時的索尼憑藉著PS2在家用機領域已大獲成功,性能強悍搭配UMD光盤媒體的PSP無論在遊戲表現力還是遊戲陣容上都有著市場優勢,這也是任天堂掌機在平成16年來第一次遇見的強大對手。

在次世代掌機大戰中,任天堂不追求單純的高機能而是機能的創新,NDS雙屏和觸屏的設計巧妙地避開了與PSP硬碰硬,“枯竭技術的橫向思考”這一設計理念也貫穿了任天堂的平成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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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NDS的發售初期都面臨了不同程度的遊戲缺失問題。因為索尼當時的資源明顯傾向PS3的開發,很長一段時間裡PSP只充當了MP4的多媒體功能,成為數碼播放領域的首選。

好在平井一夫正式接管索尼後及時止損,更高性能的PSP 2000和3000型號相繼登場,《戰神》等第一方大作接踵而至,《怪物獵人 便攜版》的推出更是掀起了全民狩獵熱潮,咖啡廳、快餐店總能看到獵人們捧著PSP的共鬥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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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在3000型後嘗試推出的滑蓋型純數字版PSP go遭遇滑鐵盧,但PSP市場表現比NDS也是不遑多讓。放到今天也總有人說,要不是為了給PS Vita讓路,PSP還能堅持很久,畢竟在3DS發售近一年的時間裡,PSP也還接連以大作迎戰,不顯下風。

而NDS在開始尚還處在玩法探索的階段,各廠商對其還不能算是支持,直到《成人腦鍛鍊》成功開拓了大量的輕度玩家,大批傳統遊戲紛紛登陸NDS並帶來了全新的玩法與體驗。隨後在機型迭代上任天堂也推出了更時尚好看,屏幕明亮的NDSL,增加攝像頭和電子商店的NDSi,還有大屏幕版的NDS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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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儘管最後在銷量上不敵NDS,但無疑讓PlayStation的掌機品牌深入人心,尤其是在中國。時至今日,我想很多人拿出Switch的時候依然會有些外行人問“這是不是PSP?”這個說法沒有任何嘲諷或是歧視,只是藉此說明了PSP在另一個角度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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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代掌機大戰

時間來到了2011年,新世代掌機大戰拉開帷幕。為了與3DS抗衡,索尼也公佈了代號為NGP(Next Generation Portable)的下一代掌機。雙搖桿的家用機手柄配置,OLED電容屏,3G網絡及全面提升的機能讓後來的PSV賺足的眼球。

而在3DS初公佈時,其憑藉更高的性能及裸眼3D功能引起熱議,任天堂的股價更是藉此大漲10.1%。但3DS實際上市的時候,兩日內日本37萬的銷量並不算高,更重要的是,裸眼3D對人體健康的負面新聞開始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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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東日本大地震,日本社會氛圍普遍低迷,娛樂行業也要低調行事。受此影響,大部分第三方廠商都不願冒險嘗試新平臺,暫時固守在NDS和PSP上。同時新興的智能手機也給掌機市場帶來了衝擊,NDS時期的輕度用戶被捲走,這種時候掌機要想成功只能瞄準核心用戶。

鑑於低迷的社會環境,任天堂在3DS發售半年後便宣佈降價1萬日元,並將壯士斷腕般將NDS引流到3DS上。在2012年任天堂宣佈3DS銷量正式超過NDS,成為日本有史以來最快突破500萬銷量的主機。隨後《怪物獵人4》《妖怪手錶》《精靈寶可夢 X/Y》等核心遊戲的發售才讓3DS成功逆轉,進入全盛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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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DS成功後相繼推出了大屏幕3DS LL、取消裸眼3D的2DS系列,以及性能升級的New系列,可以說是成功抵擋住了智能手機帶來的輕量化娛樂衝擊。

反觀PSV則沒那麼好運了,儘管它比起3DS要晚發售近一年,巧妙地避開了東日本地震的低迷行情,但PSP依然堅挺的存在讓PSV初期的遊戲陣容寥寥無幾,甚至很長一段時間裡PSV的銷量都被前輩所壓制。即使後來索尼也主動斷糧PSP,但其內部混亂,資源不平衡等問題依然成了影響PSV遊戲陣容的一大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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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2019年3月1日,平成的最後階段,PlayStation的日本官網顯示PSV最後的兩款型號也已經結束出貨,意味著發售近8年,售出超過1000萬臺的PSV也正式停產了。而索尼亞洲區總裁織田博之此前也表示索尼沒有開發新的掌機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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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2月14日任天堂召開的直面會中也是取消了3DS環節,這是自任天堂直面會出現以來,3DS第一次在綜合性直面會中缺席,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掌家一體化的NS。而就在平成的末尾,任天堂財報顯示3DS的出貨低於預期,採訪中任天堂更是表示未來3DS將不會再有第一方遊戲登陸,這也預告著3DS即將淡出市場,純掌機的時代將伴隨著平成年代而完結。

因此縱觀平成日本遊戲行業的三十一年,也是掌機起伏的三十一年。筆者並不認為掌機會就此消亡,NS便攜性能的需求正是證明了掌機存在市場,而NS便攜廉價版的傳聞已久,3DS是否會在今年迎來合格的繼任者,也是平成到令和值得期待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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