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某民國名媛終生不嫁的馬副官究竟何許人也?(下)

寒來暑往,西津渡每一處都留下二小姐守著信念等候的身影,從五十三坡沿路到韶關石塔,觀音洞、救生會、待渡亭,從小山樓到超岸寺。

令某民國名媛終生不嫁的馬副官究竟何許人也?(下)

戲班的票友留下,包裹著炒花生的舊報紙,頭版照片上的男子瞬間鎖住了二小姐的眸光。《中央銀行江蘇分行行長千金大婚》居中而位的新郎,一身戎裝,氣宇軒昂,實實像極了兩年前不辭而別的馬玉笙,恐怕,她不敢相信罷了。

不到三個月,西津渡清晨的寧靜被報童的叫賣聲打破:“號外號外,政府外交次長唐友壬被暗殺,兇手是中央銀行江蘇分行行長的乘龍快婿,已被槍決,快來看啦!”

二小姐獨坐在蕭瑟的江邊,一個銅板,買下份報紙,刺目驚心的標題下,一個行刑前半跪在地的背影,實實像極了兩年前不辭而別的馬玉笙,恐怕,她不敢相信罷了。

及至半夜更深露重,一夜無語的二小姐邁著被凍僵的雙腿一步一步走向冰冷的江水。她以為會有他恐她失足,拉她入懷……

等她醒來時,在一艘破敗寒磣的漁船上。搖晃……搖晃……月影在江水中像一串怎麼流也流不盡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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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盡逝,週二小姐成了戲班的管事,依然獨守空房。每日她妝扮清雅招待南來北往的客人,或撫琴吹笛,或談詩論畫。夜晚人煙散去,吵雜的小碼頭街漸漸靜謐下來。妝容精緻的二小姐獨自一人,繞過待渡亭下的風景,踏過千年轆印的青石板,來到位於五十三坡下沿,三面環水依山而建的紅樓戲臺。

不見看客,沒有樂師,二小姐登臺表演,孤獨的也是清涼地唱上幾曲,唱的是霸王別姬、遊園驚夢、牡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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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哪天起,戲臺前隔湖相望的岸邊,多了一個肩膀寬闊的男人,他每天晚上在原地等待二小姐的到來,默默地聽她唱完,寬簷的帽子遮擋住他的容貌,黑夜也掩飾了他的表情。

從不交流,也無喝彩,一個在臺上忘情地唱,一個在臺下無動於衷地聽。終於按捺不住的二小姐在唱罷三曲之後,退入幕後,沒有立即從樓梯走下戲臺,偷偷在觀察臺下一直久久佇立的男人。

良久良久,只見他轉身而去的身影,陌生而熟悉,費力地拖著他僵硬無法彎曲的右腿,一瘸一拐地溶入黑夜之中。

她知道是他,一個她整整等了十年的男人,決堤般的淚水衝花了她臉上濃彩的戲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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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聽戲的男子如約而至,硃紅戲臺上卻空空如也。

身著戲妝的二小姐悄悄佇立在他身後,向著他的背影喚出:“玉笙……”

背影,巋然不動。

她不相信,再次輕喚:“玉笙,是你嗎?”

無人應答。她的心彷彿沉入戲臺下的湖水,冷的冰徹。

他不甘心,久久地等候下去,終於過了時辰,明白再也無人唱戲,一直堅挺的臂膀瞬間垮塌了下來,猶如一棵枯死的柳,在寒風中垂死掙扎。轉身離去的那刻,慘然的皎月下,一身紅裝的女子嚇了他一跳。

愣愣地杵立著,月光輝映在他臉上,終於看清了他橢長的臉龐。他不由抬起左手,壓了壓帽簷,目光從週二小姐的身上移開,一瞥眼的瞬間,還是暴露了額頭與左臉上一片猙獰的傷疤。

強裝鎮定的男人,從二小姐身側而過,她伸手想要挽留,只抓住了一隻空落的袖管,那本應是堅強有力的右臂,是空的。

她哭了,哭的跌倒在他身後,悽慘地叫他:“玉笙,玉笙,我知道是你,回來,回來啊……”

跛腳的男人,彷彿聽不見一般,想要迅速卻又無法疾步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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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戲臺上再也沒有人唱戲。

二小姐在戲臺對面開了家茶廝,取了名字為周家灣的二小姐。

過了些時候,在距離二小姐的店,不遠不近的小碼頭西街,多了一家茶室,取名為馬副官的店。

偶爾,在商賈雲集的西津渡,二小姐與馬副官竟會不期而遇,只是他的眼中淡漠如水,而她因恨他的心,終冷若清秋。

偶爾,聽店裡小斯們閒聊得知,馬副官竟是一個又聾又啞斷臂瘸腿的男人,恨已經讓她失去原諒的本能,崛強地以為:他不認她,是不想認,僅此而已。

令某民國名媛終生不嫁的馬副官究竟何許人也?(下)

多年後的一個午後,她走過折折曲曲的青石板小巷深處,踏入馬副官的店,暖陽投影的磚牆上,掛著一副顯然年代久遠的舊照片,戎裝男子半身像。橢長的臉龐堅毅清爽,郎目斯長……凝望久了,她彷彿聽見有語:你來了……

她抓起桌上的毛筆,飽蘸了墨水,在宣紙上寫下:為什麼 你不認我?

週二小姐離開之後,才從帷後現身的馬副官,盯著紙上那行字,用他僅剩的左手緩緩地提起留有她指溫的毛筆,寫下:還能用眼睛看見你,已了吾生所有奢願,你幸福,就好!

令某民國名媛終生不嫁的馬副官究竟何許人也?(下)

PS:景為實景,圖片來源網絡,侵刪

故事的上集:https://www.toutiao.com/i6485187637106704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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