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門答臘犀的絕境求生

蘇門答臘犀的絕境求生

沒有人確切知道到底有多少蘇門犀在野外生存。但可以確定的是,已知的數目並不是很樂觀。

最壞的情況:野外可能只剩下三十頭蘇門答臘犀

  • 1986年,科學家估計可能會有多達800頭蘇門答臘犀牛生活在野外。這一估計值在1996降至400頭,而在2008年則降至275頭。

  • 今天官方數據估計有100頭犀牛,但幾乎所有的專家都認為這個數字太過於樂觀。

  • 將已知野生蘇門犀最小數量值綜合,不幸的事實被揭露,野外可能總共只剩下30頭野生蘇門犀,圈養環境中也僅僅只有9頭。

印度尼西亞·西爪哇省-我們坐在當地的一家餐廳裡吃著傳統的美食--牛腦、鱷梨汁和乾魚,盤腿坐在餐桌對面的老人是哈魯丁·R·斯庫丁(Haerudin.R.Sayedin),他帶著和藹的微笑講述他的經歷:

現年62歲的哈魯丁身材瘦長,風度翩翩,性格開朗,他從1975年起就開始研究祖國的兩種犀牛。我告訴他,他從事這份工作的時間比我的年齡還長。

哈魯丁是印尼當地非政府組織NGO YABI犀牛項目的經理,他很驕傲的對我們敘說曾在野外見過31次爪哇犀 (Rhinoceros sondaicus) ,甚至曾三次遭到它們的攻擊,包括有一次迫使他不得不放棄獨木舟,爬到一棵樹上去避難。

但接下來關於蘇門答臘犀(Dicerorhinus sumatrensis) 的部分卻讓我屏住呼吸,心跳加速;作為印度尼西亞國內研究犀牛的權威,哈魯丁的確在曾野外見過蘇門犀,但是在他40多年研究這種動物的生涯中,僅僅只有一次。

這突顯出蘇門犀長期以來是多麼瀕危,即使是在1970年,它們也很難發現,而到了今天,它們是如此罕見,幾乎完全消失,以至於成為神話般的物種,如同20世紀20年代的袋狼或17世紀60年代的巨儒艮。

蘇門答臘犀的絕境求生

雌犀Ratu 和它的女兒Delilah,

Ratu是印尼第一頭圈養蘇門犀,據信1999年出生於野外。

全世界都知道爪哇犀的數量:67頭,包括今年(2017年)新出生的4頭幼崽。我們之所以知道這一點,是因為科學家持續地使用陷阱相機進行調查,且所有爪哇犀牛都生活在一個保護區,即烏戎庫隆(Ujung Kulon)國家公園,這使得調查起來較為方便。

蘇門答臘犀的絕境求生

Ujung Kulon陷阱相機拍攝到的一頭爪哇犀

儘管數量如此之少,爪哇犀的未來仍然比今天的蘇門答臘犀樂觀得多。它們的種群穩定,甚至每年都在增長。相比之下,蘇門答臘犀在我們眼前悄無聲息的消失,悲哀的是,我們不知道有多少頭犀牛已經失去,也不知道還有多少犀牛可以失去。

1986年,就在蘇門答臘犀被列入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紅色名錄中“瀕危(EN)”級的同一年,科學家相信地球上還有425到800頭蘇門答臘犀牛。1996,當該物種被提升至極度瀕危(CR)時,數據降至400。緊接著,在2008年,這一估計值下降到275頭,僅僅七年後,官方數據就變成了100。就在不斷變換跳動的數字之間,近三分之二的個體就這樣失去了。

儘管這個數字很嚴峻,但現實卻更要黯淡得多。

大多數專家認為,即使是100頭犀牛也是十分高估的數學。儘管花了數百萬美元來研究和保護這一物種,但我採訪的15位專家中沒有一位能真正自信地告訴我,到底有多少蘇門答臘犀牛還留在野外。

“很難統計蘇門答臘犀的數量……因為地形,因為它的行為,”世界自然保護聯盟SSC亞洲犀牛專家小組主席BibhadTalukdar說。他說:“但是該物種的數量已明顯下降。這是一個非常令人擔憂的大問題。”

儘管數十年來科學家一直在拼命地保護該物種,但現在不幸的可能性越來越大,如果蘇門答臘犀牛滅絕了,這不僅意味著一個物種的消失,還會成為一個完整的屬最終滅亡。蘇門答臘犀牛是奇蹄目犀科中唯一一種在1500萬到2000萬年前就進化出來的現生物種。是一種活的化石,是曾經遊蕩在整個歐亞大陸的獨特犀牛家族最後的回聲,也是人類在一萬年前即獵殺滅亡的長毛犀牛的唯一的近親。

蘇門答臘犀牛,至少在我看來,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犀牛:相對於其他犀牛而言,它們很小,毛茸茸的,也是所有犀牛中聲音最多的一種,它們發出的叫聲像鯨目動物一樣,富有深意,卻很少有人研究。

今天,野生蘇門犀種群被人為分隔在四個不同的地區,分別在蘇門答臘島南部東海岸的外港巴斯國家公園(Way Kambas National Park)、南部西海岸的武吉巴里杉西拉坦國家公園(Bukit Barisan Selatan National Park)以及北部亞齊特區的列尤擇山(Gunung Leuser)國家公園。此外,在爪哇海的對面,2013年在印尼屬婆羅洲的東加里曼丹省發現了一個新種群,細小而危機。

科學家們花了幾十年的時間來確定這些不同種群的準確數量,但目前為止沒有取得什麼重大進展。

武吉巴里杉西拉坦國家公園

Bukit Barisan Selatan

“有爭論”-當哈魯丁向我描述Bukit BarisanSelatan國家公園的蘇門犀數量時,用了這麼一個含糊的詞彙。

蘇門答臘犀的絕境求生

SRS飼養的七頭犀牛之一Rosa,2005年在Bukit Barisan Selatan公園外一座村莊發現,Rosa可能是當地最後幾頭犀牛之一,它代表著這群犀牛的最後一次喘息,併發出了她的族群即將滅絕的警告。

官方數據估計在公園內倖存的蘇門犀數量約為17到24頭。幾位專家引用了這些數據,但接著又說這可能並不準確。大多數人認為,這個數字還不到10頭。除了官方數字外,我聽到的最高估計數,稱Bukit Barisan Selatan至少有12頭犀牛,這個數字來自於犀牛保護衛隊(RPU)經理阿里夫.盧比安託(Arief Rubianto)。RPU由國際犀牛基金會提供資金,主要在Bukit Barisan和Way Kamba兩地運作,負責保護和監測當地的犀牛種群。

蘇門答臘犀的絕境求生

哈魯丁給出的數字略有不同,但仍然樂觀:15頭或者以下。阿里夫和哈魯丁根據RPU在野外收集到的犀牛跡象,如腳印、糞便和泥坑來估算這些數值。然而,許多專家不再相信這些調查的結果,國際野生生物保護學會(WCS)的科學家烏蘭·普斯帕里尼(Wulan.Pusparini)對此表示高度懷疑。她指出在蘇門答臘島北部的Gunung Leuser國家公園,那裡的WCS只用了25個陷阱相機就拍到蘇門犀,並證實存在至少有12只個體的小群落。

她說:“如果有犀牛,我們會拍到它。”

蘇門答臘犀的絕境求生

一頭Bukit Barisan Selatan國家公園的蘇門答臘象寶寶。犀牛並不是唯一從RPU的存在中受益的瀕危物種。當地還是瀕危的虎、蘇門地鵑、蘇門紋兔、六種靈長類動物,六種犀鳥,以及數以千計的其他物種的家園。

婆羅洲犀牛聯盟(BORA)的主任約翰·佩恩(John Payne)表示,他在Bukit Barisan Selatan看到唯一確鑿證據是2014年陷阱相機拍攝到的照片,但這些照片只顯示了一兩頭犀牛。

“(這些個體)現在可能已經死於衰老或癌症。”他指出。佩恩在北婆羅洲的野外目睹了這一物種的消亡,據佩恩說,蘇門答臘犀牛現在也可能在Bukit Barisan Selatan滅絕。事實上,分散在公園各處的陷阱相機自2014年以來就再沒有記錄到任何犀牛。

約翰·佩恩說,當研究人員在馬來西亞沙巴州的丹儂谷(Danum Valley)發現那隻名為Iman的雌性犀牛時,世界自然基金會(WWF)就能拍到她的幾十張照片。

佩恩說:“如果蘇門犀還在的話,它們真的很容易被找到。關於它們害羞的事情……簡直是胡說八道。就像任何野生動物一樣,如果它們被嚇到了,它們就會逃跑;但如果它們聽不到你的話,你就會看到它們。”

佩恩說,RPU應該定期看到犀牛,如果當地真的有他們聲稱那麼多的犀牛。但是阿里夫認為巡邏本身已經開始騷擾犀牛的活動。“每個非政府組織……都有一個巡邏隊在這個地方”。據他認為,過度的人類活動已經進一步將犀牛推到更加隱秘的深處。

蘇門答臘犀的絕境求生

RPU工作人員檢查一棵被鹿擦過的樹。

烏蘭認為,“證明責任”在於那些認為犀牛數量仍然可以生存的人,而不是那些認為犀牛可能會消失的人--或者充其量只能減少到很少的數量。“你必須證明犀牛在那裡,”她說。

到目前為止沒人能。

武吉巴里杉西拉坦國家公園,最佳情況:12~15頭,最糟糕情況:完全滅絕。

加里曼丹

Kalimantan

2016年3月,世界自然基金會-印尼保護暑成功地捕獲了一頭處於育齡期的雌性犀牛,這頭被命名為“Najaq”的雌犀在2015年11月被拍攝到有明顯的圈套傷口,因此被捕獲救助。但在幾周後的一次救治中,Najaq不幸因腿部感染造成的器官衰竭而死亡。

由於一頭犀牛死亡,加里曼丹的蘇門犀數量下降到官方估計的14頭。

但是,佩恩和哈魯丁都曾說,他們從未見過超過三頭犀牛存在的證據,或者說現在可能只剩下兩頭犀牛。佩恩說,“世界自然基金會在加里曼丹發表的報告僅證實了當地有三頭犀牛生存,但作者設法將這一數字誇大到了15頭。”

哈魯丁同意。他說,陷阱相機證實了存在一頭雌犀和它的幼崽。但是那頭雌犀的雄性呢?那頭幼崽的爸爸呢?

“也許是偷獵,”他告訴我。

當然,加里曼丹也有其他犀牛。世界自然基金會公開表示,還有其他遊蕩的個體,該組織目前正在加里曼丹建造一個設施,以安置計劃捕獲的犀牛。

但是,世界自然基金會並沒有回應詢問他們是否有超過兩頭犀牛的證據。

蘇門答臘犀的絕境求生

印尼中加里曼丹省一棵非法砍伐的樹。棲息地的喪失導致犀牛瀕危方面發揮了關鍵作用,但現在大多數專家認為,野外蘇門犀的低出生率是一個更緊迫的問題。

印尼中加里曼丹省一棵非法砍伐的樹。棲息地的喪失導致犀牛瀕危方面發揮了關鍵作用,但現在大多數專家認為,野外蘇門犀的低出生率是一個更緊迫的問題。

東加里曼丹省;最佳情況:14頭,最糟糕情況:2頭。

外港巴斯國家公園

Way Kambas National Park

專家指出,WayKambas國家公園或Leuser國家公園將是蘇門答臘犀在野外生存的最大希望所在。

蘇門答臘犀的絕境求生

2016在Way Kamba國家公園拍攝到的犀牛母子

積極的方面在於,一些專家認為,在WayKambas,蘇門犀數量達到了30頭甚至更多。今年以來RPU的巡邏隊員利用手持相機拍攝到蘇門犀幼崽的照片,表明這一群體仍在繁殖,給保育工作者帶來相信這裡的種群仍在增長的希望,。

儘管如此,在Way Kambas,犀牛出現在陷阱相機的頻率和範圍卻在下降和減少。

蘇門答臘犀的絕境求生

南蘇門答臘WayKamba國家公園的日落

阿里夫說,這是因為這裡的蘇門犀族群大多集中在一些偏遠地區,以避免人類持續的干擾和侵犯,包括伐木、偷獵和火災等。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這一點。一些研究人員問:如果有這麼多犀牛,為什麼很少有個體被陷阱相機拍到?

Way Kamba不僅由RPU巡邏,而且還由國際野生生物保護學會(WCS)資助的巡邏隊負責。WCS的巡邏隊發現犀牛的蹤跡很少,但是有很多大象被偷獵者殺死。

“上週……我們又發現了兩頭成年雌性大象被盜獵”烏蘭·普斯帕里尼說。“Way Kamba是一個很小的公園,大象快要消失了。那麼,對於犀牛來說,它們的角比象牙更值錢,情況又會如何呢?“。如果大象在Way Kamba消失,犀牛也會成為目標,這是可以想象的。

佩恩說,根據目前所掌握的證據,Way Kamba最多隻能擁有12頭犀牛,也許更少,這其中可能還有幾頭雌犀仍能生育,但這並不意味著種群能夠順利延續。

外港巴斯國家公園;最佳情況:超過30只,最糟糕情況:12只。

列尤擇山國家公園

Leuser National Park

從政治上說,Gunung Leuser是一個與印尼其他保護區不同的世界,這些生活在北部亞齊特區的犀牛,與南邊的犀牛隸屬於不同的管理層。

蘇門答臘犀的絕境求生

陷阱相機在Leuser 國家公園拍到的蘇門犀

這取決於你從哪方面看Gunung Leuser,這裡的蘇門犀族群或許是一個長期生存的隱蔽種群,也可能是一個被偷獵者騷擾的、與外界隔絕、而高度分散的群體。

“幾乎一無所知”佩恩說。“十幾頭,也許吧,這就是我們所能說的。”

樂觀的說,在Leuser,陷阱相機拍攝到的犀牛照片要超過其他所有地區,目前已確定了12只不同的個體。佩恩和烏蘭都認為,對於野外蘇門犀來說,最有希望的地方是Leuser,而不是Way Kamba。

但哈魯丁說,目前的不確定性意味著,當地可能只剩下不到15頭,因為這裡的偷獵比任何地方都嚴重。

“考慮到這裡多山且多岩石的地形,我們對真正的Leuser可以說知之甚少”國際犀牛基金會幹事蘇西.埃利斯(Susie Ellis)說到“這裡是個很難調查的地方”

令人擔憂的是,去年8月份,警方從北蘇門答臘洲的偷獵者手裡沒收了2只蘇門犀犀角,這意味著至少在過去某個時間,有一頭犀牛死於偷獵者手中。

列尤擇山國家公園;最佳情況:30多頭,最糟糕情況:少於15頭。

克尼西士巴國家公園&沙巴州

Kerinci Seblat national park&Sabah

從不丹季風吹拂的山麓季雨林到洞裡薩湖畔草木蕭疏的灌叢,從豐饒的湄南河平原一直到馬來半島多石的山地。蘇門答臘犀的足跡曾經遍佈東南亞,但所有以上這些地區的蘇門犀種群現在都已經不復存在,所有的個體都消亡――幾個世紀以來,東南亞大陸所有地區的犀牛種群一個接一個地消失。

2015,沙巴被確認為最近一個失去蘇門犀的地方。六年前,專家估計沙巴還有34頭犀牛,而現實證明他們完全錯了。

到了開始利用陷阱相機進行調查的時候,科學家才意識到野外只剩下四五頭。沙巴州可能已經很長很長時間以前就沒有三十多頭犀牛了。

今天,蘇門犀在沙巴悠久的歷史只剩下兩頭在圈養中心的個體為代表。但它們卻不能自然繁殖;雄犀Tam的精子質量很差,而Iman的子宮裡有腫瘤,很可能是由於長期未有生育所致。

佩恩認為野外蘇門犀的數量被長期高估。他在沙巴研究這個物種已有幾十年之久。

佩恩解釋說:“當我回顧上世紀70年代以來蘇門犀數量估計的細節時,我發現人們創建了一個“最小數量值”的概念,即假設他們錯過了同一地區的一些犀牛,並假設在他們尚未看到的地方有類似數量的犀牛。”“所以你發現,比如說,在某地發現3頭犀牛,那麼假設那裡大概有6頭犀牛,再假設其他地方有一些相同數量未被發現的犀牛,那麼這一數字就會再增加一倍,達到12頭。”

這就是在沙巴發生的事情-也許還在其他地方。

“蘇門答臘犀體型較大而又外型獨特。如果它們存在,很容易找到它們的跡象。如果你找不到跡象,很簡單,那就沒有犀牛。它們是不難被找到。”佩恩說。

換句話說,他認為研究人員不太可能漏掉犀牛,但他們一直假設犀牛存在,並據此估算。這某種程度上的一廂情願可能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物種滅絕是非常痛苦,而要說服自己接受也是很難以接受,但懷抱希望的要容易得多,畢竟是絕望很難忍受的。

馬來西亞並不是唯一一個數字過高的國家,這樣的事情同樣也在印尼發生了很多年。

1990年,專家估計,位於蘇門答臘西海岸偏北的克尼西士巴國家公園(Kerinci Seblat national park)擁有超過500頭以上蘇門犀棲息,也是當時該物種已知最大的種群。但到了2004年,官方宣佈蘇門犀已經在那裡滅絕,徹底的消亡了。這個物種的數量在14年內從500下降到0,這不得不令人唏噓不已,但更為接近事實的真相是,500這個數字從一開始便是錯的。

佩恩說:“我所能說的就是,每個人,包括我在內,過去總是在高估數字。而每次我們都會發現,它們比我們估計的要少很多。”

使整個事情變得更加困難,甚至荒謬的是,各類研究團體沒有互相分享他們的數據。這種缺乏開放性是野生種群估計差異如此之大的原因之一。有幾次我被告知,由於擔心偷獵(公開發布信息時有正當理由擔心)信息被保密,但這為什麼會阻止研究人員與其他科學家分享基本數據呢?

克尼西士巴國家公園&沙巴州野外:0頭

圈養環境

唯一容易計數的群體就是哪些生活在人工圈養條件下的個體,目前,在馬來西亞沙巴州的塔濱(Tabin)野生動物保護區內飼養有兩頭蘇門犀,另外在蘇門答臘島還有一個七頭的小種群,生活在Way Kamba國家公園裡的蘇門犀救護中心(SRS),其中兩頭非常年輕;Andatu出生於2012年,而Delilah生於2016年,它們代表著一種科學的態度,即無論有多麼渺茫,都不能放棄對抗的希望。

蘇門答臘犀牛的繁衍是如此困難,這也是造成這個物種困境的原因之一。像其他大型哺乳動物一樣,蘇門犀的繁殖速率十分緩慢。雌犀在4歲之前還沒有性成熟,而雄犀要一直等到7歲--這就留下了大量的時間來面對諸如偷獵、誘捕和火災等人類引發的問題。而雌性的懷孕時間長達15到16個月,亞成體要和母親一起共同生活幾年。更困難的是,蘇門答臘犀牛是一種誘導排卵型物種,這意味著雌犀必須與雄犀接觸才能排卵,其確切過程仍是神秘的。

如果沒有新鮮的血液輸入--被圈養的種群很可能會減少到滅絕。30年後,Delilah和Andatu兄妹也許將是延續千萬年古老的蘇門犀家族中的最後的個體,如同曾寂寞衰老的淇淇一樣。

圈養總數:9

最小數量值

幾乎沒人相信野外還有100頭蘇門答臘犀。那些引用這個數字的人總是把它稱為官方統計,而不是真實的數字。我從專家那裡聽到的最小數量值總數是50到60只野生個體。考慮到我所聽到的故事,這同樣也是不現實的。

然而,從我所聽到的每個地點的最低估計數來看,已知的種群總數可能更少。最悲觀的情況是:30頭野生蘇門犀(最樂觀的而是大約有90頭)。

蘇門答臘犀的絕境求生

標誌著SRS入口的廣告牌,位於Way Kambas國家公園的邊緣。蘇門犀延續希望之地。

塔魯克達爾說:“讓我們考慮一下我們有信心接受的最低種群數。”

他估計不到一百,但不想再進行推測,但他的觀點仍然站得住腳:如果我們假設最壞的情況,而不是像過去那樣假設最好的情況,事情就會改變。

2015年針對現有種群生存能力的分析發現,即使沒有偷獵等人為造成的威脅,如果某個蘇門犀種群數量低於15只繁殖個體或40只非繁殖個體時,它們也將面臨“高滅絕風險”。這意味著目前沒有一個地點是安全的:Way Kambus和Leuser有最佳的長期延續機會,但只是在樂觀的情況下。在最壞的情況下,所有四個人口群體都面臨滅絕的直接風險。那九頭被人工養殖的犀牛呢?還遠遠不夠,因為只有兩頭被證明具有繁殖能力。

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清楚的是,我們必須立即採取積極行動,比如在野外迅速捕獲犀牛,將它們帶到繁殖中心,以確保它們生存--如果不是在野外,至少在圈養中是這樣,希望有一它能回到叢林家園。而事實上,最壞的情況似乎只剩下兩個選擇:捕捉野生個體進行圈養,或者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蘇門犀滅絕。

但目前,主導這一切的官員們似乎在選擇後者。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