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和偉:這一年“紅”得剛剛好

於和偉:這一年“紅”得剛剛好

採訪中,於和偉說:“我要適應,去歸零,重新去創造角色。”

用寬容的態度看待都市愛情現狀

於和偉說:“秋陽在劇中經歷的兩次婚姻都是失敗的,所以他一直抗拒真感情,對於秋陽的這種愛情觀其實我是持批判態度的,我們這個戲也只是把這個現象舉出來,讓大家來看這是對的嗎?我覺得它有一定的批判性。我們不去做深的敘述,用比較輕鬆的輕喜劇表達,在這個層面,是一種風格。用這種方式去讓大家接受,用寬容的態度去看待都市各種愛情現狀。”

劇中秋陽外表毒舌,但背後潛藏著與人相處時的體貼、周到、充滿男人味。於和偉參演過很多都市劇角色,他坦言:“就算戲有雷同,我都會找出他跟上一個角色不同的地方。我本人不太喜歡重複同樣的,所以我對秋陽這個類型表演和創作的衝動很大,慾望很強,演員就是要多嘗試。”

對於劇中的搭檔李小冉,於和偉評價說她還真有點兒像盛夏:“因為她簡單,我有時候一根筋,她也沒有那麼圓滑,也一根筋。她著急把戲拍好,她表達的狀態我明白。我去跟她說不著急。那我們來換個方案行不行,當這個方案她覺得OK的時候,就會像個孩子一樣。”

於和偉:這一年“紅”得剛剛好

活在角色裡才是自由的

於和偉出生那年,母親45歲,他是家中老九。3歲,父親去世,母親靠賣烤地瓜拉扯大一堆孩子。不好好學習的少年時期,他看遍了金庸,嚮往俠客的豪爽自由,“想成為金庸每部小說的男主角”。兩次中考後,成績還是不理想,他進了撫順幼兒師範學校學音樂,3年裡,關心的只是“自己的鞋子夠不夠白”。畢業後,不想當小學老師誤人子弟,正好撫順市話劇團招生,他考上了。

在撫順市話劇團,有一次他演農村團支書,說話一股東北大米查子味。選他的副導演感覺丟份兒,吃飯時問:你也算是專業單位的,怎麼普通話都說不好?於和偉害羞,悶頭扒飯,“我普通話能說好啊,有點緊張了。”“你別吃了!”副導演扒著他的筷子,“說說說!你說你普通話好,說給我聽!”筷子一放,於和偉留下一句“我不說”,起身走了。

經此一事,他揣本《新華字典》,時時翻閱。坐公交車,看到路邊兒有個餃子(zhi)鋪,就查,到底是平舌翹舌?全家人對他的新口音適應了很長時間。朋友笑話他,“你怎麼這麼裝,這什麼味兒!南腔北調的。”“不說(東北話),從那以後再也不說。”

成年後,於和偉幾次背離穩定的生活。先是在話劇團待不住,他打聽到有中戲、上戲,就去考。多年後回老家,年輕時在撫順話劇團共事的人已經老了,“我那時候好像就意識到,我能看到自己的未來,特別害怕。”

1996年,他第一次演上戲的畢業大戲《借我一個男高音》,看到臺下觀眾為他哭笑,起立送花,他覺得“生命好像獲得了一些價值”。畢業論文的第一句話他寫,“我上了賊船。”

也是這時,他意識到,活在角色裡才是自由的。“把現實當中的殼,不安、緊張,都排除掉了。我覺得我可以無所顧忌。”

上戲畢業後,南京軍區前線話劇團招人,同屆連於和偉在內去了七人。工作穩定,生活規律。早上去團裡報到、開會,一天三頓都在部隊食堂解決。睡午覺,不鍛鍊,胖到170斤。那段日子最大的樂趣是,下午經常逛街買電影光盤。

於和偉第一次擔任主要角色是在話劇《厄爾尼諾報告》裡,還獲得了全軍優秀表演獎。1998年的一個凌晨,於和偉在家看世界盃。喜歡阿根廷隊的他看英格蘭踢得艱難,不禁同情起弱者,自我代入,“我要通過拼搏讓英格蘭扳過來。”英格蘭進球了,他的立場又轉向阿根廷,如此反覆。點球大戰中,英格蘭最終輸了比賽。是時天色漸亮,於和偉關上電視,悲從中來,“越哭越傷心,家裡人起來問怎麼了,我就特別可笑地說,英格蘭輸了。”

那時,於和偉看到的未來是“頭髮掉得差不多,穿個軍裝打幾顆星,在飯堂打飯,別人稱呼我老師……”他再次決定出走。

於和偉:這一年“紅”得剛剛好

我就是一個演員,沒那麼大名氣

2003年,於和偉出演大劇《歷史的天空》。於和偉回憶,當時南京軍區前線話劇團裡的三位編劇姚遠、鄧海南、蔣曉勤正好創作了劇本,嚮導演高希希推薦他演反一號“萬古碑”。一個月後,副導演來電話:萬古碑不能演了。裡面還有一個人物叫李文彬,是個叛徒。中午在食堂,於和偉將此事告訴蔣曉勤,蔣立刻打電話給導演和製片人:“我們三個編劇聯合推薦,劇本已經發給人家看了一個月,怎麼能說不用就不用呢?人物的種子已經在人家心裡發芽了!”下午3點多,又是副導演電話,很簡短:“於和偉,萬古碑你接著演吧,行掛了。”

該劇製片人後來和於和偉成了好友,回憶拍戲往事時告訴他:“於和偉你當時太牛了。我們都覺得這個人是幹嘛的啊,演完戲也不問導演好壞,扭頭就走。”搭檔有李雪健、張豐毅等大腕,但頭三個月,除了對戲,於和偉都不怎麼和大家說話。導演喊“過”,他就收工,回屋自己吃盒飯。

導演高希希對於和偉的演技作出評價:“這個角色將來出來,你看吧,一定是震撼性的效果。”

於和偉經常懷念憑“萬古碑”一角成名後“非常幸福”的那段日子。電視劇的平臺和觀眾遠大於話劇舞臺,而“萬古碑”讓他得到了專業認可,實現了他“把所學專業讓更多人看到”的訴求。“角色拿來之後我去琢磨,別人說好,我很開心,別人說不好,也不丟人,什麼包袱都沒有。我就是一個演員,沒有那麼大的名氣。”

一個人承包了“三國”

讓於和偉真正大紅大紫的劇是《軍師聯盟》。其中第一集有個華彩片段:曹操挾天子,殺董貴人,百官斥其“以臣弒君!是為漢賊”,兒子曹彰二話不說,提劍殺了一眾漢臣。接下來這個場景出自演員於和偉的設計——曹操捂住雙眼,又慢慢放開,扭頭痛心道:“黃鬚兒,你太過魯莽了!怎能隨意殺戮呢?你怎知這些人當中,沒有治世之能臣?如若有,豈不誆了天下!”

於和偉想塑造一種反差感。“我不忍看。他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充滿嘲笑,像逗孩子玩兒,(意思是)底下除了我還有治世能臣嗎?”

曹操的王霸之氣由此立住,於和偉的粉絲開始稱他“曹霸霸”。有人評價於和偉“一個人承包了三國”,於和偉說:“別說什麼‘哎呀我喜歡三國’,瞎掰,就是趕巧了。”

吳秀波找他演曹操時,自家工作室的第一部劇《下一站,別離》已經準備開機,他拒絕了。吳秀波給他發來15集劇本,“一步一步地勾我。”

於和偉:這一年“紅”得剛剛好

不上不下的時候很尷尬

2010年演完《新三國》的劉備後,於和偉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焦慮。“不上不下的時候是很尷尬的。再往上走,好劇本和優良資源全過來,強強聯合會產生好作品,可是說實話,我沒到那個點。”

這種過渡狀態他不喜歡。他覺得自己是靠專業吃飯的,要愛惜羽毛。很長時間裡,他不舒服、不自由,被“不是初心的東西”困擾和綁架,又掙不開,備受折磨。

這些問題如今也沒能完全解決,但他不糾結了。戲有不好的地方,他會向朋友指出,可以推遲開機,把程序做對,修整好劇本。“我覺得我人長大了,平和了一些,不會急吼吼地想要到達一個所謂的什麼。”

年紀越大越新潮

於和偉自認是內向敏感的人。朋友面前淘,見生人會自動豎起屏障。比如一大幫朋友吃飯,席間於和偉有說有笑,突然來了生人,他立馬沒聲了。朋友說,你剛才那笑話接著講啊,“我就說,哎別講了別講了。”

出報這一天(5月4日),正好趕上於和偉47歲的生日。大概10年前,其他男演員開始用眼霜了,他還在用香皂洗臉,“澀澀的,洗完了乾淨,恨不得臉上幹得全是皮。”

長大後,於和偉重讀金庸,這一次,他讀出了現實主義和人生況味。依然想演每一部金庸小說裡的男主角,奈何已快知天命,等他終於理解了男主角的心路,只能演出場便是一生的宗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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