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3月7日下午，正在書房讀書的張學良，突然接到了女兒張閭瑛從美國打來的電話，電話中說，于鳳至當日上午在美國洛杉磯林泉別墅去世了。
消息過於突然，張學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舉著電話愣愣發呆，當時趙一荻忙問：“你怎麼了，漢卿？”張學良手捂著頭，好半天才說：“大姐去世了。”
對於張學良來說，50年的漫長歲月，許多往事在記憶中都消淡了，但是結髮妻子的恩德他一直珍藏在心頭。
張學良眼前又出現了1940年于鳳至在貴州修文和他相別時候的情景，由於身患乳腺癌，于鳳至身體羸弱，不得已提出離開丈夫去美國治病，走之前，把照料陪伴張學良的責任託付給了趙一荻，貴州一別就是半個世紀，而今卻是永別了。
趙一荻聽到于鳳至去世的消息後也萬分悲痛，聲音裡帶著無盡的哀絕，對於趙一荻來說，于鳳至這位大姐則有著說不盡的恩情。
1928年，趙一荻跟隨張學良來到東北，在瀋陽北陵秘密同居後，于鳳至以極其寬容的態度表示了容納，當張學良要娶趙一荻的時候，于鳳至作為原配，為了顧全大局，接受了一個女人最大也是最後的犧牲，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幾十年來，無論張學良還是趙一荻，每一想起于鳳至這位大姐，心裡都會湧起感激之情、欽佩之意，而現在的于鳳至，卻永遠離他們遠去。
于鳳至在洛杉磯去世的時候，享年93歲，臨終前交代遺產留給張學良，而且於鳳至多年在美國打拼，投資股市和房地產，積累了大量的積蓄，還給張學良買下了美國的別墅，打算在張學良徹底自由後，送給他和趙一荻安度晚年。
張學良徹底恢復自由後，1995年定居美國，張學良跟隨兒子去了于鳳至的墓地所在處，張學良看見於鳳至的墓碑上刻著四個字“張于鳳至”，頓時潸然淚下，後悔不已，于鳳至一直到死，都以張學良夫人自居，于鳳至畢竟是自己的結髮妻子啊，他終究還是辜負了這位深愛他的妻子。
雖然張學良深感有負于鳳至，終究還是辜負到底，于鳳至臨終前，特別吩咐親人在自己的比弗利山下的玫瑰園墓地墓穴邊留一個空墓，留給張學良，希望和張學良夫妻合葬，然而這個心願還是沒能實現，2001年10月，張學良逝世，葬在了夏威夷東海岸著名的神殿之谷紀念陵園，這也是趙四小姐的陵墓所在之地，張學良最終選擇和趙四小姐合葬。
于鳳至的退讓，最終成全了張學良和趙四小姐，對於鳳至來說，愛到無可奈何就成了一種成全，很無奈，但卻最真實，選擇成全也是一種勇氣，這一生，于鳳至愛他懂他幫他，無怨無悔，只是終究沒有等到和張學良的重逢，帶著深深的遺憾離開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