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醒來,就看見緊皺著眉的傅寒夜。我連忙起身,抓住他的手:“我的孩子……”
“沒事了,念念,你先睡一會兒。”傅寒夜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背。
門卻被人推開,林輕盈委屈地看著我:“念念,我忘記了那粥裡有蟹肉,對不起,我真的很自責……”
她說著,眼淚像是不要求的自來水一樣潸然而下。
“傅寒川先生在嗎?”醫生面無表情地喊道,直接打斷了林輕盈的表演,“徐小姐現在接近預產期,身體又比較虛弱,需要住院觀察,而且,絕對不能出現大幅度的情緒波動,否則會……一屍兩命。”
我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傅寒夜的手。
我死不要緊,我的孩子絕對不能有事。
傅寒川頓了頓,“會不會耽誤移植手術?”
我心頭冷笑。怎麼可能不耽誤?現在我都有可能會一屍兩命,手術檯上就更不用說了。
而且,我還有衰竭……
可傅寒川一點都不關心,或者說早就知道我可能會死,卻一點都不在乎。
我跟我孩子兩條命,還敵不過林輕盈哥哥的一顆腎。
“傅先生放心,不會耽誤。”我開口,截斷了醫生的話,“需要做手術的時候,隨叫隨到。但你必須確保我的孩子平安無事。”
“當然。”傅寒川不知為何嗤笑一聲,俯首,在我耳邊低低地說道,“你對這個賤種真呵護。”
說完,便帶著林輕盈離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唇邊的話欲言又止。
這樣也好,他就算恨我,也不會殃及我的孩子。
……
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傅寒夜突然帶著我離開了京城。
我問他原因,他不肯說,只是低聲嘆道:“我是為了你好。”
直到在巴黎呆的第八天,我才知道了答案。
那天我把傅寒夜騙去給我買巧克力,然後趁機跑去診所做了檢查。
醫生說我病情加重了,要讓我做透析。
做透析對孩子不好,我忍著渾身的疼拒絕了,他氣急,跟我吵了一架,把我趕了出來。
我疼得眼花,在街頭搖搖晃晃地走著,卻突然被人攔住了:“徐小姐,這是傅先生給您的邀請函,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立刻清醒過來,“告訴傅寒川,我待產,不去!”
“傅先生說了,要是不去,您孩子的命就……”
傅寒川威脅我真是一點都不手軟,
他們把我帶到了巴黎商圈最繁華的HYUN酒店門口,我將邀請函搶過來,冷聲說:“我自己進去。”
我朝著三樓走去,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邀請函。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上面的幾個大字——“恭請光臨訂婚宴”。
傅寒夜之所以讓我出國,就是為了不讓我知道傅寒川訂婚了?
我自嘲般地笑了笑,戴上口罩,混入人群中。
很快到了中午十二點,吉時。林輕盈身著奢華的鑽石魚尾裙,挽著傅寒川,慢慢走到了高臺上。
我不免想起我跟傅寒川的訂婚宴。
跟現在一樣豪華,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候我是養優處尊的千金小姐,現在我是命懸一線的大肚孕婦。
媒體採訪的時候,有個好事的記者大聲問:“八個月前,傅先生的前未婚妻徐念念跟傅先生出入醫院,後來還被拍到了大肚照片,請問傅先生怎麼解釋?”
傅寒川薄唇微抿:“我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