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經石峪金剛》是何等壯觀,令人震撼

《泰山經石峪金剛》經指二千多個字徑一尺多的大字,鐫刻在一處巨大的溪床石壁之上,可以想見,是何等壯觀!何等令人震撼!這就是鐫刻於泰山斗母宮西北約四百米處的經石峪的《金剛經》。


經字大於鬥,北齊人所書。


千年風韻在,一畝石砰鋪。


閱歷久愈久,摧殘無代無。
只今逢解放,庶不再模糊。


這是郭沫若先生1961年5月8日遊泰山時寫下的《訪泰山經石峪》,短短40字,概述了《泰山經石峪金剛經》的刻寫年代、佔地面積、歷史滄桑和解放後的保護情況。



泰山斗母宮西北約四百米處的經石峪的緩坡石坪上,鐫刻著北齊天保年間(551-559)的大字《金剛經》,又名《泰山佛說金剛經》,該經刻字面積約2064平方米。因字大徑尺,即字徑平均約在50釐米左右,大多數字豎高約35釐米,橫寬40-60釐米,故被康有為稱為“大字鼻祖”,被包世臣稱為“榜書之宗”。楊守敬的《學書邇言》中則稱頌曰:“擘窠大字,此為極則。”



南北朝是歷史上著名的尚佛時代,不但建造了大量的寺院,還建佛窟、塑佛像、繪壁畫、抄佛經。與北齊(550-577)對峙的北周武帝(543-578)宇文邕時,因佛教勢力過於強大,就於建德三年(574)下令推行滅佛政策;建德六年(572)北周滅北齊後,仍令毀滅齊國境內的佛教。這就是佛家所說的“四大法難”之一。滅佛期間,僧侶財產被沒收,佛塔被毀壞,佛經被焚燒,僧侶們或還俗,或逃往山林。道宣《續高僧傳》記載僧慧思的話說:“我佛法不久應滅,當往何方以避此難?”反映的就是當時的情況。鑑於大量佛經被焚燒的事實,為了弘揚佛法,使佛經能“逢劫火而莫燒,對炎風而長住”,以安道壹為首的僧人們抱著“縑竹易銷,金石難滅”的傳世想法,開始了在山崖上鑿刻佛經的巨大工程。鄒縣四山(鐵山、鋼山、尖山和葛山)摩崖經典和本文講述的泰山經石峪《金剛經》,都是當時摩崖刻佛經的代表。



當然,關於泰山經石峪《金剛經》的書刻者,歷來也有不同的說法:除了不著邊際的王羲之說和唐人說之外,目前較大的爭議有三種,之所以相持不下,是因為這三種觀點都使用了同一種推斷方法——比較法,而且,他們所爭議的所謂書丹者也都是北齊人。羅列如下:一是明代孫克宏認為的韋子琛說,原因是經石峪《金剛經》的筆法與鄒縣北齊韋子琛刻經如出一手;二是清代聶劍光主張的王子椿說,原因也是《金剛經》與王子椿書丹的徂徠刻石經如出一手;三是現代人王恩禮、賴非主張的安道壹說,原因是此刻石與北齊僧人安道壹題刻的鄒縣鐵山摩崖經刻如出一手。北齊時期的安道壹,就是滅佛期間隱居山林的僧侶之一,也是中國古代著名“四大僧侶書法家”之一,通過綜合比較,我更傾向於最後一種說法,因為經石峪《金剛經》與安道壹的筆跡最像,況且安道壹還是個當地人。



泰山經石峪《金剛經》所採用的經文,即後秦鳩摩羅什所譯的《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原本5127字,但當時刻在經石峪上的卻只有2799字,而且,此刻石最後第15行的十幾個字,只有雙勾描紅的輪廓,並沒有真正地刻寫。這透露出一個信息,即這個佛經的刻石工程是被迫中斷的,而中斷的原因,工程浩大是其一,但更大的可能是迫於北周武帝的滅佛運動。



本來就未刻完的一部佛經,經歷了一千多年的風雨剝蝕、洪水沖刷和數百年的遊人踐踏及反覆錘拓後,現存的文字,包括可釋讀的殘字和雙勾字在內,也只有1069個了。需要說明的是,民國十八年(1929)曾經有一個960餘字的統計,但其中說的是完整無殘缺的字。



為什麼說此刻石經歷瞭如此長時間的洪水沖刷呢?原來,此前經石峪《金剛經》的刻石之處,正好處於泰山一處瀑布下,所以,千年來,此刻石長期被大水覆蓋。為使其免受沖刷,當地有關部門於1967年在崖北築砌石壩,並更改了水道的位置;1982年又在石坪周圍築石欄,對該刻石起到了很好的保護作用。



該刻經之字體,楷書中兼含篆隸筆意,字勢也各具情態。用筆圓轉,結體寬博;章法密而不緊,厚而不塞。其靜穆雍容、蕭散沖和的宏大氣象,儼然能將我們帶入一種幽深清遠、超凡脫俗的佛家境界。這正如美學家楊辛先生所說:它“顯示了佛法無邊的雄偉氣魄”。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泰山經石峪《金剛經》的書體與風格,是迥異於同時期的魏碑的,它不險不怪、佛意十足,是一部內容與形式高度完美結合的典範之作。宋代的蘇軾曾提出過這樣的書法審美思想:“真書難於飄揚,草書難於嚴重,大字難於結密而無間,小字難於寬綽而有餘。”清人楊守敬說:“以徑尺之大書,如作小楷。”康有為也說:“試觀《經石峪》,正是寬綽有餘耳!”



《泰山經石峪金剛經》原石精選八十餘字高清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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