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的同年》是由國際新聞記者周軼君走訪日本、芬蘭、印度、英國、以色列最後又迴歸中國所做的教育紀錄片。2020年1月17日,獲得了2019年度中國最具影響力的十大紀錄片獎項。
芬蘭位於歐洲北部,北歐五國之一,國土總面積33.8萬平方公里,人口550萬左右,人均收入約5萬美元。
芬蘭是一個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國民享有極高標準的生活品質,連年被評為世界上幸福指數最高的國家。
2012年,芬蘭在“國際學生能力評估計劃”中,閱讀、科學成績歐洲第一。只有五百萬人口的國家卻號稱“教育最強國”。
芬蘭
那麼這個夢幻的極光世界,教育是否只有不競爭、不考試這麼簡單呢?本文芬蘭將帶你領跑教育,體會芬蘭的慢生活。
01芬蘭的教師
芬蘭的高教育質量得益於芬蘭的高質量教師,早在20世紀七八十年代開始,芬蘭就要求教師具備碩士學位。芬蘭教師具有很強的自主性,享有較高的聲譽和社會地位。
1、現在我們跟隨拉尼老師,走進芬蘭的教師生活。
拉尼老師是現象教學(跨領域)的老師,現象教學每週五有一節,這節課的主題是:時間、年齡和我。
那麼這麼抽象宏大的課題,拉尼老師又是如何進行教學的呢?
相比我們直接給學生一個時間的概念,拉尼老師問:”想一想,時間是怎麼顯示在臉上的”,接著引導“當你還是一個嬰兒的時候,你的臉是皺起來的”,鼓勵孩子們領會我和時間的關係,思考時間會帶來我怎樣的變化。
拉尼老師在講授時間的概念
接下來,拉尼老師讓每個同學把ipid拿出來,給自己拍個照,然後錄個音,記錄當下的時間。
我們可以看出拉尼老師的教學重視不是學生對概念的學習,而重在學生自身的感受,感受時間與自己的聯繫,知識來源於現實生活。
拉尼老師為了取得芬蘭文學教師資格,一直在學習;為了成為現象教學的老師,獲得了相關學位;在大學裡學中文;在工作後又回到學校試圖改進針對現象式教學的研究計劃。
但是,拉尼老師說,學這麼多並不是因為工作要求,也不是為了競爭,而是為了自己的學生學習,因為自己獲得的所有知識,就是自己能給學生的東西,所以她堅信,老師應該是一個學習者。
2、接下來讓我們走進海門林納師範學院,看看好老師是怎樣練成的。
海門林納師範學院
好老師是芬蘭教育的基石,海門林納師範學院可以比作教師的西點軍校。
自然有很多人想進入這所學院學習,但是面試方法卻很有趣。他們有一個心理測試,在句中填詞,這樣心理學家會從中知道,你是不是一個愛家庭的人,關心他人的人,從中我們可以知道愛心是對芬蘭教師最重要的要求。
這所師範學校,不像我們看到的師範學院裡,清一色的學生,我們看到學院裡有很多的孩子和家長,老師帶領著他們一起唱歌、學習和遊戲,我想這也是比較特別的一種教師培養方式。
他們的教育理念也有著獨到的見解。
周軼君和海門林納師範學院的老師在交流
當週軼君分享:“我小時候一直被告知我不會唱歌,唱歌就像在唸一本書,別唱了”,但是這卻是海門林納師範學院試圖去避免的情況:不標籤和貶低他人。
當有個孩子真的不擅長數學的時候,他們也不會認為那個孩子有問題,而會思考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問題。如果這個孩子對玩小汽車感興趣,老師會用小汽車來教數學;如果喜歡樂高,老師用會數樂高積木的方式來教數學;甚至在去雜貨店的時候,悄悄地把數學引進孩子感興趣地事物裡。因為他們相信“孩子本來就擅長”。
比起孩子擅長某件事物,或許孩子覺得“自己行”顯得更為重要。
芬蘭的學校
1、在凱賽梅基小學
孩子們在戶外活動
當孩子們做了一件好事,就可以把一個彈珠從一個碗拿到另一個碗,當最大的彈珠被拿過去後,孩子們就可以舉辦一個班級派對,以此來鼓勵孩子,但是誰做了好事,誰得到了獎勵並不重要,關注的是孩子彼此間的合作;
他們實行混齡教學,因為他們認為這樣很有趣,能使年紀小的孩子獲得幫助,能使年齡大的孩子得到自信;
從四年級開始,學生會再選一門外語,法語、德語、西班牙語或俄語;
他們使用內容和語言的整合學習(CLIL),老師不是教學生英語,而是用英語來教授科目;
即使外面零下15度,他們依然堅持每天的戶外活動,孩子們自由玩耍,很難聽到老師制止和訓斥的聲音;
當作業完成的好的時候他們可以得到一張越獄卡,可以擁有一次免寫作業的機會。
2、在禾斯曼公園小學
學生們在學習語言
這裡的學生來自25個國家,一共講27種語言,因此在這所學校最能體現芬蘭的寬容、接納和平等。
在這所學校的臺階上,顯示著各國的語言;
老師會讓每個孩子用自己的語言來廣播,提升他們在學校的聲望;
無論你來自那個國家,使用哪種語言,你都是學校很重要的一部分。
據伊娃校長介紹,在芬蘭,每個學校都有來自不同背景的學生,這裡沒有所謂的只提供給富人孩子的貴族學校,無論在哪裡的學校,教學條件和教師水平都一樣。
老師也不知道學生家長的背景,對於他們來說,學校收的只是孩子,並非家長。
芬蘭的家長
在芬蘭,家長的任何暴力行為都是不允許的,包括語言暴力。
張宇飛1990年來到芬蘭,並且跟一位芬蘭姑娘結了婚,有了三個孩子,他分享了自己經歷。
女兒6歲時,有一次跟她一起做數學,女兒說不想做,爸爸就急了,彈了一下女兒腦門。這彈一下不要緊,居然被兒童保護部門約談了三四次,每次談話長達三四個小時。
在芬蘭,家長和孩子之間不僅僅只有平等,孩子的規矩和邊界同樣重要。
既是爸爸又是早教專家的吉姆分享到:“你不是孩子最好的朋友,你是那個幫助孩子在社會生存的那個人,這是家長需要掌握的一種平衡。”不應該讓孩子隨意打破邊界,但是與孩子談論邊界在哪裡,為什麼要有這些邊界,吉姆認為。
在芬蘭,富二代也要出去打工賺取零花錢,這是富爸爸給兒子獨特的愛。
於爾基,一位富爸爸
於爾基,全國納稅排行榜上位於前列,兒子安特羅可以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了。
但是當兒子想要一雙心儀已久的喬丹的鞋子的時候,爸爸卻認為自己十四五歲的時候都已經出去打工了,他讓兒子去送報紙,體會掙錢的艱難;
也會讓兒子去麥當勞和星巴克打工,當兒子抱怨老闆的時候,他提出“如果你是老闆,你會怎麼做”引導兒子去思考如何經營自己的生意。
在芬蘭,孩子從農村走向大城市生活,從來就不是父母地追求。
薩米的女兒在位於北極圈的亞歷山特里凱南學校,這裡遠離首都,與我們家長拼命給子女買學區房,不惜一切立足大城市不同,薩米他們祖祖輩輩已經在這生活了18個世紀了。
當週軼君問到,你們的孩子長大以後,你會希望他們留在這裡還是去大城市,“絕對是留在這裡”爸爸斬釘截鐵地說”,“在這裡,我覺得生活很好,我們需要的一切都有”媽媽微笑著說。
芬蘭的社會
1.樸素的社會環境。
芬蘭整個社會透露出一種樸素的氣質,人們之間少有競爭,不愛攀比,在芬蘭的街上,鮮少有奢侈品的店。
在芬蘭十分講究公平,財富並不是人們所追求的東西,他們更在乎的是一個人的修養和品味。
2、從”搖籃到墳墓“全包式的高福利。
芬蘭百寶箱
每個新生兒出生前,都可以從政府那裡領取一個“芬蘭百寶箱”,裡面包含了各種新生兒需要用的東西;
芬蘭的婦女可以享受263天的產假,而且政府還會給額外的生育補助;
每個孩子17歲之前,每年都可以領到由國家支付的一筆“成長基金”。
3、為媽媽提供很多方便,在芬蘭,媽媽最大。
在芬蘭,媽媽帶孩子乘坐公共交通工具都是免費的,為媽媽省去了很多方便;
在芬蘭,建有很多公共設施,供兒童玩耍,比如各種博物館,是媽媽遛娃的好去處;
在芬蘭的公共場所,孩子的吵鬧等會等到大家的諒解,媽媽不會遭受無端的白眼和指責。
芬蘭的教育特色
1、隨處可見的公平和平等
學生與學生之間平等。相比英國的雙軌制和精英教育,這裡每個學校都有來自不同背景的學生,他們有著不同的經濟背景,使用不同的語言,但是他們都是學校重要的一員,不會遭到區別對待。
學生和老師之間平等。在學校,老師並沒有特別的尊稱,學生和老師之間相互叫名字;就算是校長,仍然要每天排隊打飯。
學生和家長之間平等。上文我們已經講過,在芬蘭,任何對孩子的暴力行為包括語言暴力,都是不允許的,家長要充分的尊重孩子。
學校和學校之間平等。無論是位於首都的學校,還是位於偏遠的北極圈的學校,都享有等同的政府支持,學校條件和教師水平都一樣,只是學校各有特色。
老師和老師之間平等。在芬蘭,教師沒有職稱制度,每個老師都是按工齡加工資,分別是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每個老師都是。
2、沒有考試和競爭的慢生活
在芬蘭,學校用音樂來代替刺耳的鈴聲;
學業的好壞不是看學生在學科中學了多少知識,而是關注他們如何學習,如何在小組中交流,如何進行團隊合作;
他們講求“積極教育”,如果某個孩子,不擅長數學或者科學,也不擅長藝術,但他依然能發現自己的力量,可能是為人公正、有雄心、擅長團隊合作或者很善良、有毅力、有好奇心、同情心;
相比我們的城市化進程,他們並不渴望大都市,子女繼承父親的馴鹿事業是父母的期待。
3、教育的自然化和生活化
他們崇尚自然,重視培養學生和自然的關係。在幼兒階段,孩子每天至少有4個小時的戶外活動時間,大自然是主要的教學環境;在一些學校,會帶孩子們到森林中上課,去森林中尋找顏色和氣味,給植物取一個名字,完成各種教學。
芬蘭還特別注重常識教育,他們從自己的臉上和聲音上感受時間的概念,從生活實際中進行教育,同時又反過來應用於生活實際;富人爸爸會讓兒子去打工,在工作中體會經商之道。
4、多領域融合:現象教學
2016 年 8 月,芬蘭國家教育委員會全面掀起中小學新一輪的課程改革,核心之一就是基於主題的“現象教學”。
所謂“現象教學”,可以理解為主題教學或者跨領域教學,它弱化了學科的界限,加強了學科之間的聯繫。
但是芬蘭的“現象教學”並不是取消分科教學。依照國家課程規定,一般從小學到初中,在特定的時間進行,有的學校每週一次,有的學校一學期幾周時間集中開展,加強學生間的知識整合和應用。
5、信任老師和學生
在芬蘭,學生是受到充分的信任的,他們在零下15度的天氣仍然讓孩子堅持戶外活動,是極為相信孩子抵禦嚴寒的能力的;他們不會認為學生不擅長某項學科,而認為是教師的教育方式不當,他們會採取個人化的定製教育,因材施教。
他們極為的信任老師。在芬蘭,教師擁有極大的專業自主,可以全權處理課程大綱和學生考評;不會有督察員來檢查教學計劃,給了老師更多的時間,鼓勵他們學習的項目,去實施符合孩子們興趣的方式;老師不用上交各種資料和報告,他們只為孩子工作。
寫在最後
芬蘭,經濟高度高達,社會保障制度健全,人們少有競爭和攀比,整個社會透露出樸素的氣質。重視人與人之間的公平和平等,人們享有慢生活,幸福感很高。
在教育上,家長、老師、學校能夠充分尊重和信任孩子,注重人與自然的關係,注重學習從生活出發又迴歸生活。
這些都值得我們思考和學習。
但是教育孕育在文化的土壤上,每個國家都擁有不同的教育特色,只有培育出適合本土特色的教育才是最好的教育,不可一味地推崇這種沒有競爭、零壓力的教育方式,正如芬蘭的校長也會思考,現在芬蘭的孩子已經缺乏了西蘇精神(芬蘭的民族精神),應該多點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