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所有過去的總和。
站在現在看過去,總是會帶上暖色濾鏡,
習慣把好的留下,不好的忘記。
一路走來,一路丟棄,
遲到的2019回顧,
記憶像本書,越走越厚。
冬天
過去,過不去的面試
“自我介紹一下。”
“你高考在哪裡考的?多少分?”
“現在產業經濟分析框架,很少使用SCP了,你還了解其他的嗎?”
“給你一個項目,你會如何完成?”
“好,謝謝,再見。”
再也未見。
2019,該是從這場2018年末的面試失敗開始的。
一輪筆試,一輪小組面,到了終面,最後還是掛掉了。
一起去面的三個小夥伴都進了,只有我被刷掉。
他們真的比我優秀嗎?
是的!他們真的比我優秀。
自己的書讀太少、經驗太少、歷練太少,而想的卻挺多。
後來去EY GDS面的時候,經理是位大姐,因為到了午飯時間,所以就在一個類似於茶水間的地方聊了十幾分鍾。
大概是因為自己把3分鐘的英文自我介紹背的太熟了,後來收到電話通知的時候也竟覺著沒什麼,但也好在終究有個去處。
再後來,收到了rh的審計實習郵件,免面試,直接群裡報名上崗,算是撿了個機會。
回頭去看19年末的筆記,發現自己當時真的考慮過二選一選哪個。
我在筆記裡說:
選個辛苦的。
Nobody ever drowned in his own sweat.
從沒有人在自己的汗水裡淹死。
1月,審計之路
因為我座標大連,同組另外三位同事在北京,所以我算是千里走單騎了,直奔河南現場。
1月5號下午2點到的鄭州。
在新鄭機場和接我的司機師傅會合,我們兩個人路上尬聊。
他問我共享單車是怎麼回事?我blahblah說了一大堆,我猜師傅應該不知道我實際上懂個屁。
在一片混沌的不確定中摸索,所以叫鍛鍊,還走出來了,因此叫成長。
同一時間見到的新同事和客戶,都之前沒見過面,在一頓 習慣了就不覺著尷尬 的午飯後,開啟了這一段實習生活:
在轟轟隆隆的機床車間上邊翻憑證,在涉密單位的會議室裡翻憑證,在雨雪中翻,在風雪中翻,從豫南翻到晉南,從晉北翻到陝北,
我是一臺沒有感情的翻憑證機器。
其實我對審計這個學科的瞭解只有皮毛,注會的書一遍都還未曾翻完過,報表的勾稽關係更是一團漿糊。
實習期間也只是做的諸如核對、粘數、跑腿函證、要資料和收發快遞的活,
跟著模板走,跟著程式走,跟著別人走過的路走。
這些工作有意義嗎?
我覺得有:
這讓我懂得,
有些數字需要懟平,有些dirty work必須馬上做,
有些話不能說,也不能不說,有些酒,不喝,也不得不喝。
讓我知道,
低頭走路和抬頭看路、埋頭幹活和仰頭看天,同等重要。
而這些,靠別人說,自己是聽不懂的。
接觸,讓自己和世界變得更加真實,更加可以捉摸。
臘月二十八,
我從西安坐了六個小時的高鐵去了徐州。摸索地圖,可以從徐州這個地方轉汽車回家,會近一點、快一點。
事與願違。
後來因為汽車晚點,又讓我在江蘇徐州這個冰冷的汽車站裡,等了2個多小時。
晚上8點多,到了家的地界。
臘月二十八。
過年期間,是真的不想外出。
年前20天內跑的地方,比我之前20年裡去的地方還要多。
人是會厭倦奔波的動物。
審計,審的不僅僅是賬本,審的更是自己。
春天
3月,審計的結局
在家休了7天,還是出發了,這次是上海。
我以前以為,磁懸浮和地鐵是一樣的,只是快。
買完票才發現,磁懸浮50元,而地鐵不到5塊。
和高鐵體驗沒有什麼差別,不過有段可以傾斜於水平地面的路,還挺有意思,讓我感覺到一點點50塊的不一樣。
這次沒有太多的奔波,每天兩點一線,酒店-辦公室,辦公室-酒店,酒店-辦公室,辦公室-……
忙裡偷閒,去了上海博物館,下雨天去了外灘。
國際化大都市的不同之處在於外國人比例很大,三五步就是歐美面孔。
天越來越暖和,大棉襖逐漸換上襯衫。
3月末,春天來了,我的實習也到了結尾。
最後一晚,我一個人申請留在辦公室收拾了我的工作資料。
我清楚的知道我做的東西不值一提。
但所有夥伴和所有經歷,都是美好的回憶。
5月,再試一次
回到大連,開始繼續寫論文、投實習。
五一前,hj諮詢和我約了面試。
我知道這是我能爭取到的不錯的機會,所以真的很用心的在準備。
五一假期用了兩天查資料做出了需要present的文稿,然後用三天來模擬演示。
我還把ppt放到我們家電視上,自己練了幾遍,給妹妹講了一遍,給全家人講了一遍。
我爸說,你說的不是普通話。
我說,那是什麼話?
我爸說,不知道,反正不像普通話。
後來我想了想,我說的確實不是普通話,是界於臨沂方言和普通話之間的特殊存在——臨普(臨沂味的普通話)
皇天不負有心人。
在我糟糕的行為面試表現之後,老闆還是給了我一個pre的機會。
有pain就有gain。
正是有了在家的苦練,
讓我在面對一幫合夥人和高諮的考察拷問下,順利完成了這場面試,拿到了實習offer。
夏天
6月,諮詢之路
我是第一天就嚐到了諮詢的“高速”生活:
前一天晚上9點給我通知,讓我第二天從大連趕到濟南做個培訓,然後當天再去隔壁市的項目地。
當天晚上在公寓,同事拷給我一個200M的資料文件夾。
我問領導,我主要看哪部分內容?
領導說,全看。
我說,重點看哪些?
領導說,全看。
然後我就全看,再蒐集新的,再全看。
項目按周算進度,所以每週的計劃任務都很清晰:訪談多少管理層、整理多少錄音、出多少材料、蒐集多少數據等等。
回到學校之後,我最大的收穫是得到一條真理:
“一週時間內真的可以學習非常非常多的資料,可以做非常非常多的事情。”
實習中間我請假去北京面了ey,
par問我諮詢和審計的區別,我後來覺著是我這個問題的回答加了分。
從北京回來的晚上,遇到個現實問題:我的票是回b地。
a領導突然讓去a地,b領導說還是返回去b地,大領導聯繫不上。
如果回過頭來看,我大可以處理的更妥帖一些。
但正是這次陰差陽錯,把我帶回了家鄉。
7月,情滿臨沂
回到家的感覺真的好,尾氣都是香的。
和新領導會合,分配了工作。
新的項目到了後期,零零碎碎的活越來越多:找錯別字、統一字體、圖片轉圖形、修改文檔格式。
枯燥的工作之外,卻是我整個實習中感覺最為美妙的生活。
晚上9點半下班,回酒店換衣服去涑河岸邊跑步,騎小車在北京路、天津路兜風,
週末約朋友喝酒。
夏天的夜,一直魅力十足。
這是一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我最懵懂的高中三年從這個度過,之後去外地上學,經過6年後再回來。
城市變得不像是那個城市,我,更不像是6年前的我。
實習中間,項目組放了一次長假,休息一週。
他們飛北京,我坐公交、坐蹦蹦回家。
在家的第三天,郵箱收到了ey的Congratulations。
那大概是2019年最快樂的時刻,我忙著告訴家人,告訴好朋友,分享喜悅。
後來又過了3天,我發了個朋友圈,我說:
半個月後,在諮詢實習離職前,和合夥人正式確認,也拿到了實習單位的全職offer。
至此,我的秋招在秋天來臨前,有了個節點。
秋天
9月,暖色濾鏡
9月初,去北京簽了offer。
我覺著最重要的是真誠吧。
真實和誠實。
知道什麼就說什麼,知道應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也相信,真誠不會讓我走的更快,但或許能讓我走的更遠一點。
再之後通過論文答辯,未來近一年的長假,一望無垠。
之後的日子就相對清閒了,圖書館看書,班級聚餐,朋友聚餐,和丹一起籌劃的畢業旅行。
11月,灰色現實
之所以說回憶常常都是假象,是因為人會習慣性本能的忘記一些不開心的事情。
比如十一月,我去參加了pwc青島的面試,和合夥人聊的挺開心,然後以為可以pass,然後就掛了。
我覺著挺可惜:如果審計青島和審計北京都可選的話,我應該大概率會選擇青島。
再比如之前屢次的筆試不過、面試碰壁。
再比如這一年,
其實一直都不太平,在 失望-希望-失望 的圈圈裡打轉轉。
濟南的諮詢offer,當然也是一個選項,領導有能力,城市離家近,房租便宜,工作也不會像審計那樣,沒日沒夜、沒生命沒生活的加班。
做最終選擇的時候,我在筆記裡寫:
選個辛苦的。
Nobody ever drowned in his own sweat.
從沒有人在自己的汗水裡淹死。
後記
2017年畢業的時候,我以為我的分水嶺是在2020年,
因為這一年再次畢業,走向新的生活。
2020年了,才發現轉折其實是在2019,
因為畢業後的很長的路,都在這一年鋪就的。
謹以此文,寫給過去的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