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0 官方打碼上映,尺度果然「大開眼界」

準備好大開眼界了麼?

今天說的這片,可是官方專門打碼上映的R級。

嗯,尺度,不是一般大。

《大開眼戒》

Eyes Wide Shut

電影的譯名,很有趣。

“大開眼戒”,即“大開眼界”,從字面意思理解,是指開闊視野,增長知識。

又名是“緊閉雙眼”,即裝聾作啞,讓眼界變小。

眼界的開闊和狹隘,自然也相應伴隨著承擔的壓力和付出的代價。

這種帶著雙重意味的矛盾性片名,也是導演刻意為之。

該片最初的備選名字是“你和我”(You and Me)和“女性主題”(The Female Subject)。

但是,導演庫布里克最終選擇了“大開眼戒”(Eyes Wide Shut)。

《大開眼戒》改編自施尼茨勒的小說《夢的故事》。

看過施尼茨勒小說的,都知道他的作品十分“開放”,在當時,可謂是極端另類。

他的處女作《古斯特少尉》,在19世紀的歐洲引起軒然大波,他本人因此被剝奪軍醫的職位。

《夢的故事》是施尼茨勒晚年的作品,一如既往地“超時代”,將性堂而皇之地放在文字裡。

同樣超前的庫布里克對這本小說深為著迷,一度將它當作自己的床頭書,每晚必讀。

買下版權後,他將劇本雪藏三十年之久。

因為庫布里克知道,當時的社會風氣不會容忍他的改編。

《發條橙》在上映後就引來了無數麻煩,迫使庫布里克在全英國撤下影片。

基於審查和時代的侷限性,《大開眼戒》直到1999年才呈現給觀眾。

庫布里克並沒有完全照搬小說,他進行了一些改動,打造一部充滿哲理和寓意的懸疑驚悚片。正如他所說,

我試圖創造一場視覺盛宴,超越所有文字上的條條框框,以充滿情感和哲學的內容直抵潛意識…我打算把電影拍成具有強烈主觀色彩的經驗,使觀眾在內心意識到層面上理解它,就像音樂一樣…你可以盡情推測影片的哲理和寓意

故事背景,從19世紀的維也納,搬到了20世紀末的紐約。

人物上,消除了男主角的在小說中的猶太人身份。

比爾·哈佛(湯姆·克魯斯 飾)是當地著名的醫生。

一天,比爾受自己的富商病人邀請,和妻子愛麗絲(妮可·基德曼 飾)參加一個聚會。

聚會上,夫妻倆看起來有些貌合神離。

美豔動人的愛麗絲跟其他男人曖昧地跳舞。

帥氣多金的比爾則跟兩個小模特勾搭調情。

但在外人眼裡,他們是一對恩愛的模範夫婦。

聚會結束後的第二天晚上,兩個人在家裡抽大麻。

抽得正嗨時,愛麗絲問比爾:“你有沒有和那聚會上的那兩個女孩上過床?”

比爾在否認的同時,反問愛麗絲:跟你跳舞的那個傢伙是誰?

愛麗絲回答,那個男人只是想跟她發生關係。

比爾的反應,不是作為丈夫的憤怒與嫉妒,而是覺得很理所當然。

比爾認為,妻子很漂亮,所以有很多男人想和她上床。

聽到這話,愛麗絲炸了。

比爾則解釋說自己信任妻子,知道妻子絕不會背叛他。

愛麗絲覺得很可笑,然後說出了自己曾和一位海軍軍官發生過婚外情。

正當比爾對妻子的坦白感到不可置信時,他接到了一個病人去世的電話。

比爾不知道如何處理妻子的事,於是藉機選擇了出門。

一路上,比爾的腦中都浮現著妻子的偷情畫面。

他越想越鬱悶,走在冰冷的街道上,突然看到了老同學尼克所在的酒吧。

比爾決定進去喝喝酒,順便跟老同學聊聊天敘敘舊。

尼克小心地跟比爾透露:凌晨2點要去為一個宴會彈琴。

這個宴會相當神秘:需要暗號才能進場。

每次在不同的地方,他是蒙著眼睛彈奏。

宴會上,每個人都穿著禮服,披著斗篷,戴著面具。

尼克的描述激起了比爾的興趣,他打算去見見世面。

比爾去了禮服店租衣服和麵具,坐著出租車去往尼克所給的地址。

宴會地點是一個豪華的私人莊園,門口停滿了豪車。

進去後,一個身穿紅衣的人站在中心,像是在進行一個特殊的儀式。

儀式結束後,女人們則赤身裸體,男男女女公然現場直播。

正當比爾被這樣的場景震驚時,一個高挑女子警告他:你很危險,趕緊離開。

但比爾沒有聽取她的警告,繼續沉浸其中。

果然,沒過一會,比爾的身份被揭穿了。

在眾人的逼迫下,比爾摘下了面具,並且要接受這些人的懲罰。

此時,提醒比爾的面具女站了出來,說願意代替她贖罪。

贖罪即是死亡。

隨後,紅袍人警告了比爾一番,便放他走了。

比爾不死心,想繼續調查這場宴會的真相。

結果,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老同學尼克被兩個人帶走,不知去向。

自己被人跟蹤。

他還從報紙上看到一則新聞,前選美皇后因吸毒昏迷不醒。

比爾猜測他就是救自己的面具女。

片中,本以為丟失的黑色面具卻出現在了妻子的枕頭上。

面具有隱喻,榮格講過,

人最終會在不同的場合帶上不同的人格面具,這個面具是外部世界和內部世界的分界點。

比爾參加的化裝宴會,所有人都必須戴上面具,在面具之下縱慾。

但那個面具只是掩蓋的是作為社會人的符號。

人的自身人格也是一個面具,面具之下,才是一個人最真實的呈現。

比爾終於害怕地癱倒在床邊,向妻子痛哭。

他說出了發生的一切。

當比爾對愛麗絲說完他經歷的那場駭人的宴會後。

愛麗絲回答:“也許我們該慶幸,我們已從所有冒險中解脫出來,從真實的和夢境中的。”

比爾不確定:你能肯定發生的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愛麗絲:“我們都已經醒了。”

對於夢境,現代精神分析之父弗洛伊德認為,

人有很多本能的慾望,被禮法、道德約束著,暗藏起來,難以察覺。但當人身處催眠、睡夢等情形時,自我控制的能力很低,於是這些慾望會暫時逃脫監控,出現在人的意識裡,那時候人會被自己嚇一跳:我怎麼還能這樣呢?

夢境也是真實的一部分。

比爾從那場神秘的宴會回到家後,愛麗絲告訴他,自己做了一個噩夢。

愛麗絲夢見的場景跟比爾在宴會上見到的很相似。

並且,愛麗絲也成了之前比爾在宴會上看到的那些女人。

電影中,尼克的富商病人說出了神秘宴會的真相。

但所謂的真相併沒有讓人恍然大悟,讓人愈發不解。

而片中的一些細節,反而更能觸摸到真相。

影片一開始,比爾到處找自己的錢包。

錢包,代表著金錢。

還有,每次比爾在面對陌生人的不信任時,他都會掏出錢包裡的醫生執照。

接著,別人就放下戒備了。

醫生執照,代表著比爾的地位階層。

相應的金錢和地位,就會有在性上相匹配的權利。

聚會上獻殷勤的小模特。

病人的女兒。

站街的妓女。

禮服店老闆的女兒。

每一個權利的轉變,付出的金錢也越多。

當比爾不滿足於面前的權利時,他去了神秘宴會,那是權利的最高限。

但比爾不過是社會中等階層的一個醫生,沒有資格去觸碰這個限制。

宴會上的人要麼是高官要麼是富商,作為食物鏈條上的頂層存在,他們能享受到一切的優質資源。

片中,比爾從舞會離開回到家時,妻子艾麗絲正在教女兒一道計算題。

聽到這道題的時候,比爾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看起來,只不過是一道簡單的數學題,實質上也是在說權利的分配。

男人擁有金錢的多少,地位的高低,與他們所能觸碰到的權利是相關聯的。

影片最後,看起來美好,卻很細思極恐。

比爾和愛麗絲帶著他們的女兒去商店進行聖誕購物。

女兒依次停留在三件禮品上:藍色的嬰兒車、擺在老虎玩具旁的泰迪熊,以及一個芭比娃娃。

前兩件,出現在片中的站街妓女家。

而最後的芭比娃娃,像極了比爾租禮服的服裝店老闆作為商品進行性交易的女兒。

我想,這或許是導演想要表達的一點:性最後不過是個商品。

但殘酷的是,與頂層權利遙不可及的人們,他們的妻子或孩子終將淪為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