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圖：《老師好》
又到教師節了。
網上又充斥著類似“人類靈魂的工程師”，“點燃自己，照亮別人”這樣的讚歌。
但很多人都不願意提，或者不願意面對的一個事實其實是這樣的：
老師這個群體，同樣無法逃脫統計學的規律。
10%的老師很垃圾，而且屬於有害垃圾，80%的照本宣科，學生和TA一生再無交集，剩下的10%，才是應該被稱頌的，真正的園丁。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改變了學生的人生軌跡。
比如我高二時的一位李老師，她在另外一個班教語文，並沒有正式教過我，但在一次學校活動時，她對我說，小秋，你挺聰明，我相信你，明年高考肯定沒問題的。
這句話在我內心掀起了巨大波瀾，因為當時我正處在高中最灰暗的時刻，對未來毫無信心。
但李老師及時的肯定拉了我一把，每次我回看那一天的日記時，都能從字裡行間感受到內心真誠的感激。
而另外那10%的老師，我現在也這樣認為，他們愧對教師這個稱號，連最起碼的專業都談不上。
甚至，毫無善良可言。
我讀小學四年級的時候，班裡來了一位新的語文老師崔老師。
第一堂課，全體起立喊“老師好”，偏偏我坐在第一排，她嫌我上半身晃了一下，下課就把我另外一個同學叫到辦公室，說我對老師不尊重，一頓批評。
我們倆痛哭流涕，請她相信以後我們再也不這樣了。
可沒過幾天，又是她的課，那是當天的最後一節課。
下了課她就滿臉怒氣地把我叫去辦公室，不由分說讓我貼著牆罰站，也不告訴我為什麼。
我無聲地啜泣，內心惶恐，實在不知道哪裡又做錯，惹得老師不高興。
這時有其他老師問她，她才氣憤地說，這個學生喊“老師好”的那個“好”拖的聲音太長了，我這個心裡聽得真彆扭。
說這個話的時候，她坐在椅子上，一隻腳翹在另外一條腿上，恨恨地晃著，彷彿自己做的天經地義。
我忘了其他老師是怎麼回應的，但她那個姿態永遠刻在了我的腦海裡。
我很害怕，雖然我覺得我說的“好”一點都不長，但還是哭著向她保證，再也不敢了。
後來媽媽問我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家，我不敢說實話，只好說在學校貪玩，不用說又被罵了一頓。
我天真地以為這都是我自己的錯，不該惹老師生氣。
很久以後才明白，這個女人就是借懲罰學生來發洩自己的怨氣。我比較倒黴，被她選中而已。
至於她發洩的背後是什麼原由，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如果可以穿越時空，我只想問當時的她，你有什麼資格拿學生當自己的出氣筒？你也是個母親，你有一點母性嗎？
不會了，畢業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高中時我們的體育老師姓李，健壯如牛，一臉橫肉，別的老師叫他大李。
大李老師自恃在大城市待過，能講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對我們這些滿口土話的傻學生非常不屑。
高二升高三的期末考試，我在的考場偏偏是他來監考。
那天我帶了一個電子計時器，上面的屏幕可以顯示時間。
結果他過來把玩半天，什麼都沒說，直接拿走了。
我站起來跟他解釋這只是看時間的，請他還給我。
他用輕蔑的眼神看著我，說這是計算器，一定要沒收。
我無語，這是計算器？上面連個按鍵都沒有，怎麼計算？
但他不管，威脅我再跟他爭執就要把我趕出考場。我只得作罷。
接著，他得意地站在門口晃著腦袋，當著全場的人說：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你個大娘們兒！
我氣得手直髮抖。大娘們兒這種話，在我老家可以說是最瞧不起人的說法了，然而我是學生，無力反抗。
那次考試最後的成績，自然也是一落千丈。
我一度在內心發誓，有朝一日我發達了，一定要回學校好好地羞辱一下他，就像他當年羞辱我那樣。
然而最後多年過去，我內心早已平和，可以在這裡平靜地敘述這一切。
雖然我依然萬分同情當年的那個小孩，他孤獨地在辦公室裡罰站，內心無助，他剛上高三時成績低迷，內心彷徨。
但一切都已經隨風而去。
算了。
老師，在一個人的成長過程中如此重要，可以重建一個人的信心，也可以輕易地摧毀一個人的未來。
我知道，老師也是人，不是聖人，教師也就是一份養家餬口的職業而已。
我還是想對那些打擊過我的老師們說一句，也許你們想通過言語上的侮辱來樹立自己的尊嚴，也許你們想通過打壓學生來體現自己的權威，也許你們就是自己心情不好找學生髮洩，也許你們到現在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
只是，麻煩在你們出口傷人前，請先看看他們清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