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流量,必提流量劇。
而撐起頂尖流量的電視劇,背後的操刀人,自然也是不乏話題。
比如:於正。
於正,國內編劇界接近金字塔頂端的人物。
綽號具有極大的反差性,網友熱衷於稱之為“於媽”、“死丫頭”……
而於正本人,也是操著懟天懟地不回頭的人設縱橫娛樂圈。
從業20年,拍攝了48部戲,這產量不可謂不高。
《大清後宮》《宮》《美人心計》《延禧攻略》……諸多後宮劇成為近些年來收視率飆升的高光時刻。
▲去年的現象級熱劇《延禧攻略》
有人說,於正是娛樂圈話題度最高的編劇,沒有之一。
可同時,他的作品經常出現收視率與口碑相悖而馳的情況。
但不可否認的是,於正是國內影視劇中現象級編劇的佼佼者。而諸多“狂言”也一次次將他推向輿論的風口浪尖。
“這一代的中國明星應該都是我捧紅的。”
“我的每個作品都是精品。”
……
於正,真的如他表現得這麼“狂”?
01
少年時的於正,並沒有顯露出太大不同。
沒有中年時期懟天懟地的耿直,卻有著少年獨有的初生牛犢的銳氣。
於正的個子單薄,討厭體育課,看上去是個典型的文科男生:不愛社交,只愛看書,常常蹲在屋子裡就是一天,妥妥的斯文宅男一枚。
同學欺負他矮小、老師指責他成績差,就連他父親,也覺得這孩子太過斯文。
不過,於正的“要強”在少年時期顯露無疑。
當老師評價他,數學成績不突出,他拼了命地去學習,期末考考年級第一。
他活得太較真,家人覺得過剛則折,因為他的功利心太強。
他做事的初衷不是自己想要、自己喜歡,而是為了爭口氣,來打別人的臉。
對於這樣的言論,於正看上去無所謂,依舊我行我素。
數學考了年級第一的於正沒成為數學家,而是在寫作上表現出了一點天賦:高中時就出版過小說,還寫過劇本。
可能也是寫劇本的原因,他想演戲,高考沒有選擇綜合性的大學,而是選擇了上戲。
當他終於考上了的時候,卻發現演戲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只能演籍籍無名的配角,在樣貌上一點優勢都沒有的他,主角戲份基本跟他無緣。
他最終選擇了從事編劇這個行業,成為最接近演員的那一批幕後工作者。
編劇的路並不是那麼光鮮亮麗,甚至得付出超出常人的準備和苦楚。
寫劇本,沒錢,窮得啃老本交不起房租;
也有過窮途末路,整整八年都住在橫店的小旅社;
得不到與付出相對應的回報,甚至連名字都不能出現在自己付之心血的作品上……
可光輝也隨之而來,從最初的署名權都沒有資格的編劇,到片尾有了一個小小的名字,再到最後躋身金牌編劇的行列。
他努力去證明自己不比別人差,他愛面子勝過愛自己。
於正很坦然地表示少年時被看不起的經歷,造就了他自卑的性格,以及一定要出人頭地的決心。
直到父親去世,他才開始釋懷,在和《人物》的採訪中,他說:
“我就突然之間,從那一刻開始,我很堅定我要快樂,就是我覺得人要去做你自己喜歡的事,然後我在那一瞬間開始,別人怎麼看我,對我沒那麼重要了。”
關於那些非議,於正真正的想法不得而知。而這,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02
正如姜思達的訪談節目《僅三天可見》中,於正作為嘉賓反覆強調:我不在乎別人的意見。
看起來卻是如此。
比如,他的劇本從來不會因為甲方的意見,而更改一個字。
在節目中,他和人溝通,最為頻繁的用詞是:“聽懂了麼?”
言語命令且傲嬌,完全是自己行走江湖的freestyle。
可是他真的不在意麼?
換個角度看,於正是在用分外在意別人的姿態,來彌補自己的自卑。
上學的時候,老師不喜歡他,他拼命去學,考第一為了證明自己;
當編劇的時候,別人吐槽他的劇,他出一部又一部收視率奇高的劇證明自己;
後來網友懟他胖,他就去減肥瘦身,來證明自己可以瘦下來。
他不斷地去證明自己,說明自己可以。
他矛盾且自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獲得來自他人的目光。
“我為什麼說希望被人尊重呢?我不希望我這一生犧牲了所有的生活,這麼熱情地投入這個行業,到最後被釘在一個所謂的恥辱架上。”
在他劇裡,有一個火起來的配角在微信群裡嘲笑了他,給他留下特別深的陰影。
因他的劇,火起來的演員,他輕易不會再合作,原因是怕被拒絕。
於正是個矛盾的人。
他的矛盾不僅僅在於溝通、社交、人際關係。
他渴望成功,也渴望通過成功去證明自己,可當真正意義上的成功來臨時,他會退縮。
《延禧攻略》最為火熱的時候,他不聽所有的誇讚,而是隻身一人前往美國。
他說:“我怕成功,那會讓我飄。”
錄製《僅三天可見》的時候,他會在與姜思達聊天的時候,頻繁地看手機。
他不遵守當代人小心翼翼的社交守則,永遠在用指教的口吻說話:
“普通人看來,你可能長得還行。”
“我剛剛講的道理你聽懂了麼。”
怪不得姜思達用一個詞評價於正:煩人。
“不是沒有人味,反而有些嗆人。”“我感覺他就是一個AI,他披著人類的衣服,試圖扮演上帝。”
渴望尋求別人眼中的認同感,於正卻選擇了看似不合時宜的方式。
“我是屬於想說就說,想罵就罵的人。比如一件不開心的事,我一定要馬上發洩出來,我討厭一個人一定是掛相的,我不會表面上跟你很好什麼的。”
在姜思達的眼中,於正是站在上帝視角看問題的決策者。
但對於正自己而言,他傾向給自己披上“編故事的人”的袍子。
03
於正喜歡稱自己是個努力的人,哪怕他諸多作品深陷抄襲風波。
▲瓊瑤起訴於正的《宮鎖連城》侵犯了《梅花烙》的改編權
在大眾看來,他是一個不那麼合格的原創編劇。
在咖爺看來,與其說他是個純粹的“編故事的人”,不如說他是個商人。
他在拿捏大眾情緒共鳴,以及深層次的爽點上甚是出彩。
他深知影視劇的市場缺少什麼流派,觀眾喜歡看什麼劇情。
他不僅懂市場,他更懂商業營銷。
他對待作品不夠純粹和虔誠,可他在演戲上卻展現出另一種矛盾。
《延禧攻略》中,於正想要復刻清宮,因此劇中的所有面料都還原了清朝的布料。
一萬多一把的扇子、十幾萬的屏風,他用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延禧攻略》裡的那些頭飾,有很多都是我買的,我們劇組根本承擔不起,都是古董來的,光一個頭面,我就花了100多萬,我自己買,但是我收藏了,下部戲還能用。”
他自費,只為了追求細節,這彷彿並不是“於媽”的作風,但他真的做了。
一直以來,在網友的眼中,於正選角,最看的不是演技,而是臉。
於正自己也承認:
“以前我對外型是一直要求很高,連配角、群眾演員我都要求漂亮的,但是忽略了表演方面。”
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於正才在《演員請就位》《我就是演員》兩檔比拼“演技”的節目中橫插一腳,放出《演技派》。
《演技派》的節目屬性將演藝圈的殘酷昭然若揭:演得好,就加戲;演不好,就直接結束。
不得不說,他的商人屬性劃分得分外明顯。
當演技有了話題時,他的節目無疑自帶熱度,甚至會因為觀眾的比較,而自動營銷。
他是真的開始看重演技?還是為自己名聲的一次公關?
這些資本的運作,我們不得而知。
而他本身,
一邊渴望,一邊恐懼。
一邊高傲,一邊自卑。
一邊推翻,一邊信仰。
於正身上,從來都有這些無法自洽的矛盾點。
或許,這也讓他不可能是一個純粹的“說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