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刑罰堂
不知何時，青石峰上飄落起純白的冰晶，在微亮的空中，呈現出一副靜謐和諧的景色。它們飄舞、轉動，音符般躍動在空中。
“居然下雪了。”
由青石鋪成的道路上，一名鷹眼老者感慨道，望著漫天的雪花，思緒有些惆悵。而在他的身後，一大一小兩名青袍人慢吞吞跟著。其中個子高大的那個，右手手腕處貼著一塊膏藥，神色複雜。小的那名看著也就十一二歲，手中還提著一隻籃子。
“誒，如此美的雪景，理應在閣樓頂端泡壺熱茶，慢慢欣賞。都是你倆小東西，害我親自跑一趟！”鷹眼老者瞪了兩人一眼，看得後者後背一陣發涼。
“走，隨我去刑罰堂！”
刑法堂三字一出，兩人的步子明顯一滯，那個地方，可是所有弟子的禁地！青袍人自然是雲痕與黃光，前面帶隊的那個鷹眼老者乃是刑法堂執事。
刑法堂不似膳食堂有那麼多個，整個山峰也就一處，一般不會插手雜役間的鬥毆，處理的對象，也至少是個外門弟子。但這次因為雲痕兩人，居然出動了一名執事！
“那啥，執事大人，我們倆犯了啥事啊，居然要您親自跑一趟？”黃光苦著臉問道。
“等到了你們就知道了。”鷹眼老者隨意答道，語氣中有些不滿。
前者再笨也聽出了老者的不滿，不敢再問，只在心裡抱怨：“完了完了，就為了一點靈石，自己這次鐵定要被驅除出宗了！”
他幽怨地看了一眼身後的雲痕，只見後者提著籃子，漫不經心得跟著，忽然想到了某些事，瞬間悔青了腸子，他雲痕可是雲甲真人的記名弟子啊！憑著雲甲長老這層關係，認識幾個長老還不容易？又或是雲甲長老直接插手，派來鷹眼執事？
而他的後臺，會為了自己一個小小的雜役，正面去得罪一名如今風頭正盛的長老？
黃光越想越鬱悶，用沒受傷的左手錘著胸口，忽然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慢慢放緩腳步，讓自己與雲痕並排行走，壓低了聲音：
“小兄弟啊，我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繞過我行不行？”
雲痕一頭霧水：“饒你幹嘛？”
聽到這話的黃光，立即從懷中取出一塊藍色石頭，偷偷塞給前者：“這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求你手下留情，別把我逐出宗門，其他的……”
中品靈石！
靈石可作為修士的修煉原材，加上佈陣等用途，逐漸成了修士間的貨幣。而一枚中品靈石，則相當於一百枚下品靈石，對雜役來說，無疑是一筆天文數字。
雖然沒弄清楚這大塊頭在說什麼，但云痕知道靈石是個好東西，白送的東西哪能不要？見鷹眼老者沒注意身後，他不動神色得將其塞進了懷裡。黃光看見，如獲大赦，鬆了口氣，步子也變得輕快許多。
……
走了近半個小時，一座威嚴大殿進入三人視線，大殿外的空地上立著一塊高十米的巨石，上面刻著龍飛鳳舞的三個金色大字——刑法堂！
但云痕的注意力卻全在巨石旁的石虎身上，其高約三米，怒目圓睜，齜牙躬身，似隨時都能猛撲而出。雖是死物，但不知為何，總給人以一股無形的威壓，好似這天地間的至尊。
“快點過來！”
當雲痕打算細細觀摩時，傳來了鷹眼老者的催促聲，只得作罷，心中盤算著日後找個機會來好好看看。
刑法堂辦事一般是審訊與調查，雖有特例，但基本的步驟還是會有的。雲痕此時便被帶到了其中一間審訊室……不過，貌似又不太一樣。
大堂上端坐著三名頭髮花白的老者，鷹眼老者居左，他們的身後又站著一排灰袍弟子！
雲痕與黃光站在大廳中央，前者還好，雖有些緊張但還不至於出醜。但後者冷汗直冒，整個身子忍不住得打顫……
“一、二、三、四……十七、十八……十八刑罰使，三大執事……刑法堂大半力量，全都來了啊……”黃光哆哆嗦嗦得說道，他比雲痕多混幾年，對刑罰堂也有些瞭解，但就是因為知道的越多，此刻的表現才越不堪。
“雲痕，可知你犯了何罪？”右側那名老者喝道。
聲音傳來，似攜帶一股天威，兩人的腦海中頓時天雷翻滾，哪怕是雲痕已是準修士，還是難以禁受，面色蒼白，站立不穩。而黃光就比較慘了，未曾凝氣，這一喝，差點丟了三魂六魄，趔趔趄趄跪伏在地。
刑法堂從來不會讓人直接跪在地上受審，而是靠這一喝，讓受審者自己跪下，這也是慣用的招式之一。
看見雲痕只是臉色發白，並未俯跪，右側老者打算繼續呵斥，卻被中間那人止住。
“弟子與黃光在膳食堂內鬥毆，確實不該，請大人責罰！”雲痕自然看見了堂上兩人的小動作，對中間老者也有了一絲好感，鞠了一躬，誠懇說道。
“鬥毆？”中間老者皺起了眉頭，看了看左右。
鷹眼老者開口解釋：“我去找雲痕時，正好看見他與旁邊那個光頭雜役鬥毆，於是並一起帶回來了。”
“呃……”中間老者有些鬱悶，但到他這個年紀早已活成了人精，很快作出了決定。
“雜役黃光，與記名弟子云痕在膳食堂內鬥毆，妨礙其他人正常作息，影響惡劣。”
“判——面壁三年，期間不得踏出宗門半步！”
……
黃光宣判完了就直接被送去面壁地點，雲痕心裡估算著自己會判面壁幾年，畢竟兩人身份差不多，性質也差不多，估計判的結果也相差不大。
黃光一離場，三名執事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屋內的氣氛也變得壓抑起來。
“雲痕，你可知你還犯了何錯？”右側老者再度喝道。
這次老者雖然加大了聲音的力道，但云痕早用真氣護住雙耳，反應甚至還不如一次劇烈，他也看出了這幾人不懷好意，反而陰陽怪氣道。
“我說執事大人，您老人家要宣判就判吧，不就打架鬥毆麼，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右側老者被雲痕氣得暴跳如雷，即將發作，又被中間老者攔下。
“有人舉報你在千穴峰上養妖，並且守山弟子也說頻繁見你攜帶肉食出宗門。”
“剛才帶進刑法堂的籃子，也證明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