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農村記錄閹豬全過程,據說常吃豬卵子,那身體好的沒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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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十年代,是艱難的年代,是找幾分錢不容易的年代。都說“天干餓不倒手藝人”,

一根小獨凳,一個油漆斑駁的小洋瓷盆,一把雪亮的小刀,一柄金黃色細細的小銅鉤,就簡簡單單的幾件行頭,便組成了江西鄉村騸匠特立獨行的工作場景。

一把小獨凳往街沿邊的屋簷下隨意地一搭,往油漆斑駁的小洋瓷盆裡盛上或多或少的半盆清水,人往小獨凳上一坐,並不吆喝,鄉村騸匠便懶洋洋地坐等騸豬騸雞等農戶主動尋上門來。但是像騸匠這種手藝人要找點錢也不容易,還得走鄉竄戶。

騸匠是騸割家禽牲畜的睪丸或卵巢的手藝人,為農家劁豬、閹雞、騸牲口,是一種古老而神秘的行當。在舊時江湖行幫中屬“搓捻行”,他們供奉漢末名醫華佗為行業祖師。農村裡面形象的稱他們為“咬卵匠”。據傳,明太祖朱元璋贈騸匠春聯:“雙手劈開生死路,一刀斬斷是非根”,一語道破騸匠天機。

我國在新石器時代,已開始馴養六畜——牛、馬、羊、豕、雞、犬。古代先民在長期飼養家禽、家畜過程中,積累了豐富的禽畜繁育、飼養、醫療經驗。其中,“禽畜閹割術”是一項世界性的重要發明。在商代的甲骨文中,就已有關於閹割豬的記載。《易經》中說“豶豕之牙吉”,就是說閹割後的豬,性格就變得馴順,牙雖犀利,也不足為害。據《禮記》載,“豕曰剛鬣,豚曰腯肥”,意思是未閹割的豬皮厚、毛粗,叫“豕”;而閹割後的豬則長得膘肥臀滿,叫“豚”。秦漢之交,由於戰亂頻繁、騎術盛行,有關騾、馬的閹割術也興旺起來。

在農村,鄉里人家善飼牛、愛餵豬、喜養雞狗。騸匠還是比較吃香的手藝。

早春三月,萬物萌動,大地盎然,豬、牛、狗、貓、雞會各自成群結夥,互訴衷腸。陷入愛河的動物們,性情躁動,談情說愛,不務正業。流沙河在《Y先生語錄》中,道出了豬的理想是“圍欄統統都拆掉,騸匠個個都死翹。全國人民信佛教,天上紛紛掉飼料。”但這般一廂情願的夢想,它們的主人怎麼會答應?主人多會在牲口性成熟後,花幾塊錢請騸匠閹割其性腺,徹底了斷馬想戀愛、豬想相親、狗想結婚、貓想成家的念頭。騸了的馬,再也不打突嚕踢後蹄,乖巧跑路賣力幹活;割了的豬,一門心思憨吃傻睡,專心專意肥膘胖體;閹了的狗,不再東逛西跑找對象,盡職盡責把守家門;劁了的貓,擺脫了單相思的悽迷叫春,安安靜靜的捕鼠護糧。老祖宗們傳承下來的騸匠絕技,甭管它多殘忍,多不人道,但卻很管用。

“轉去十來年,騸匠的手藝確實吃香。”坐在副駕駛位的萬騸匠,“這邊,那邊”的擺動手掌指揮著車行的方向,我不時側眼看他手的走勢,判斷該何去何從,也分享著他昔日的輝煌。“農村裡哪家不養頭牲口的,就算在大割資本主義尾巴的年代,喂頭豬養條狗還是無產階級。一開春,我就忙不過來,有時候一天要騸近30頭豬,根本沒有心思管貓狗,讓它們走草叫春。而今,養豬划不來了,農民也都上街買肉吃,沒幾家養了。生意遠不如以前,刀都快鏽了。”

萬師傅指了指遠處樹掩的一幢新樓:就那家,老闆姓周。幾年前,他家買了臺打米車,挨家挨戶的加工大米,家裡多的是糠,就還養了兩、三頭豬。我看了看與車身同寬的坑窪小道,擔心掛擦車底盤:開得過去嗎?未等話落音,他拍胸斷言:沒問題的,你開手扶拖拉機天天進出,沒看見有擱在路中央的。

我提心吊膽的將車開進院。老闆周師傅出門笑迎,又是遞煙又是看茶的寒暄了幾句,就將我們帶到豬欄旁,拆圈趕豬。

豬圈裡有三頭小豬,一公兩母。小公豬未滿月就已淨身,六根清淨。母豬需等性成熟後,才能實施閹割。騸匠萬華敏捷的抓住豬後腿,從敲掉三塊擋板的缺口,將小豬拖至空坪處:這豬架子好。來,周老哥,扯後退。小波,你幫我扯住豬耳朵。嫂子,麻煩您裝一臉盆清水來。吩咐完,用腳踩壓住豬脖子,從腰間掏出一個皮套,打開皮套取出騸刀,迅速的割去一小截豬尾巴,表示“此豬已騸”。他用大拇指探了探下刀位置,一刀下去就開了個小口,用手指伸進豬肚子掏撈。豬隨他手指的蠕動,在地上翻滾嚎叫。

萬騸匠摸了近十分鐘,才發現麻煩了:小傢伙的性腺發育還沒有成熟,這一刀下去,讓它白白的痛了一番。他連忙給周老闆賠禮道歉:怪了,摸不到兒腸(輸卵管),還沒發育好?講起來這麼大的豬應該差不多了,嫂子養了幾十年的豬,經驗豐富,我也就沒多看一眼。這刀不收錢。大家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周師傅也不好發脾氣,只得埋怨老伴:你看,讓豬遭這份罪,還要挨一刀。好幾天都難得恢復元氣,不用說長肉了。

第二頭小母豬被拖出時,萬師傅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生怕再出現差池,招惹麻煩。閹割非常迅速成功,兩三分鐘就了事。騸匠抽出手指前,澆了兩捧清水在豬的傷口上,拍了拍豬屁股:快點長膘,不想那些花花綠綠的事兒了。又抬頭叮囑周嫂:不能讓它們睡覺,多遊動。洗了手,騸匠才將耳朵上的煙取下點燃,對周師傅說:我半個月後再來,沒有問題的,也就耽誤個兩三天時間。

萬師傅用手掌將騸刀上的水分擦拭乾淨,對我說:我的手藝在這幾個村還是響噹噹的。17歲學藝,做了26年騸匠,什麼牲口沒騸過,大到牛、馬,小到雞、貓,也就騸死過兩頭豬。那都怪不得我,是豬的血管長偏了,割到大血管,沒保住命。騸匠手藝是個技術活,兒戲不得,學藝不精,是討不到一口飽飯的。口要斜開,下刀位置要恰當,大小要適合,剛好能斜插進一根手指。直開口的話,豬腸子都要外露了。再就是天氣與季節,一般都在清明前後騸,太熱動不得刀,傷口發炎就會惹大麻煩。

“急了,急了,今天下刀急了,應該多看一眼、多摸一下的。”迴轉時,萬騸匠還在為剛才的失手耿耿於懷:學會了騸匠的手藝,能吃香的喝辣的。常吃牲口卵子(睪丸),那身體好的沒法說,夏不怕熱,冬不怕冷。不過,如果學藝不精,下手不準,那是做不長久的。再有,就是騸匠要有好德性,德性修的不到家,往往會把人家的牲口騸死的。

走到村口,萬騸匠從腰間拿出牛角號,憋足氣“嗚~~~~~嗚~~~~,昂~~~~昂~~~~”的吹了幾聲,希望還能接單生意。我們等了兩支菸的工夫,也未見有人回應。他嘆了口氣,對我說:不是小波說你要拍照片,我不會帶這牛角號出門,現在聯繫生意,都打電話,不時興吹號了。我玩笑道:你這號一吹,可是雞飛狗跳豬發慌呀,它們哪個不怕你?

人類對於動物的生殖器,大概都有一種莫名的崇拜,什麼鹿鞭、牛鞭之類都是神秘的美食。據說塞爾維亞有一個“睪丸烹飪節”材料全是鳥和獸的睪丸,除了不吃人的,其它的全都吃

也不知道吃了那麼多豬兒睪丸的萬騸匠,如今還好嗎?

騸匠這種職業,在你們家鄉還存在嗎?歡迎下方留言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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