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华会见伪团长,伪军协助建交通线,密令:不与八路军摩擦

【开国中将张国华27】

张国华会见伪团长,伪军协助建交通线,密令:不与八路军摩擦

1942年底,冀鲁豫军区将南下支队与第6军分区合并,改称第4军分区,赵承金任司令员,张国华任政委。

这时,冀鲁豫边区的局势严重达到顶峰,连续的旱灾、蝗灾,致使一些地区颗粒无收,出现罕见的饥荒。日伪军又不断进行轮回“扫荡”“清剿”。敌祸、天灾相互交织,根据地日渐萎缩,赵承金和张国华领导的第4军分区面临的困难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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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机动集结

为了完成组织交给的巩固根据地、粉碎日军“扫荡”的艰巨任务,张国华十分重视抗日队伍的建设。第4军分区来自各方部队,初到一起,大家的思想水平、生活习惯和战斗作风很不协调。为使部队在党的旗帜下牢固地团结起来,起到敌后抗日主力军作用,张国华做了艰苦细致的工作。他多次在干部会议上强调:“我们虽然来自不同的部队,但是同一个目标把大家连在了一起。新的4分区是一个整体,每名指战员都是集体中的一员,要齐心协力,咬紧牙关,共渡难关。”

冀鲁豫边区高级干部会议一结束,张国华立即组织传达学习上级指示精神。军分区司令员赵承金、副司令员赵东寰、副政委张玺、参谋长胡乃超、政治部主任王焕如参加会议。张国华传达了冀鲁豫边区高级干部会议主要精神,赵承金宣读了北方局指示之后,大家就如何贯彻落实发表了意见。张玺一直没有吭声,张国华见此便挪到张玺旁边坐下,说:“张玺同志,你熟悉边区的情况,说说吧?”

“好。”张玺清了清嗓子说,“从1941年春到现在,日伪军连续推行了5次‘治安强化运动’,通过强化日伪组织,发展汉奸武装,在占领区实行保甲连坐制度,严格物资配给制和禁运,实行奴化教育,对根据地则加紧进行‘扫荡’‘蚕食’等措施,镇压群众的抗日活动。目前边区分四种情况:一是根据地被敌压缩、分割已完成的地区,如泰西、沙区;二是敌虽已分割,但仍有比较大的根据地作依托的地区;三是虽有大块的地区,但受顽军的严重威胁;四是敌占区。如果上级的这些指示精神能贯彻落实好,就能对付日伪的‘治安强化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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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对抗日根据地频繁进行“扫荡”

“的确如此!1942年以后,日军对冀鲁豫抗日根据地中心区的‘扫荡’十分频繁,第4分区大部分地区被敌侵占。中心区周围,碉堡林立,沟壕纵横,敌、伪、顽相互勾结,斗争尖锐复杂。”张国华赞同张玺的意见。

张国华在危难之际受命,与地委和第4分区军民同舟共济,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在军事方面,他坚决执行冀鲁豫区党委和军区关于“开展小部队活动,敌进我进”的作战方针,抽调主力部队组织游击队和武工队,主动向浚县、滑县、延津、封丘一带的日伪军出击,开辟新区。

1943年,日伪军对边区进步加紧“蚕食”和封锁。张国华认真分析了当时的形势,提出了对敌斗争的策略。他认为,随着日军占领区的扩大,兵力愈加分散与不足,形成前实后虚、此紧彼松、顾此失彼的状态,而必须依靠伪军接替其守备任务;但这些伪军伪组织内部相互倾轧,矛盾重重,正是4分区派遣小部队,深入敌占区和接敌区,开展反“蚕食”斗争的有利时机。他将这一大胆的想法告诉了赵承金。

“怎么可能在湖上建一条交通线?”

张国华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信心,他眼眸闪烁着光芒,说道:“过去,我们不善于做敌伪工作,总认为敌人就是敌人,有什么好谈的?还有些同志片面地接受了‘湖西肃托’的教训,怕犯错误,不敢沾敌人的边。在这种错误思想指导下,面对着成千上万的敌伪顽军,一味地靠硬拼、硬打,吃了不少亏。为什么不去试着和敌伪交涉?如果这条交通线建成了,抗日根据地一定能够坚持和恢复!”

得到赵承金的支持后,张国华与分区、地委领导多次对盘踞在湖区的敌伪顽势力逐个进行分析。一致认为,从沛县的冯子固部、铜北的耿聋子部入手,如同“墙上挂帘子——没门儿”,

唯有从夏镇的警备队团长尹洪兴身上打开缺口。

张国华把捅开尹洪兴“门锁”的任务,交给了微湖游击队大队长孙新民。他对孙新民说:“我们对尹洪兴进行了研究,因他是‘客军’,不了解地方情况,害怕被‘坐虎’吃掉,一边推行‘堡垒’政策,一边扩充实力,招兵买马。借这个机会,我们派同志打进尹洪兴的警备团……”

“明白,‘开门’的钥匙是争取、瓦解敌人。保证完成任务!”孙新民安排医生刘家廉(地下党员)打进尹团做了队医。由于他医术高明,机智灵活,很快取得了尹洪兴的信任。

通过刘家廉打探,孙新民得知,尹洪兴与其师父张修业交情深厚。张修业是“三番子”(青帮)里的“开山门”(收徒弟叫开山门)的“21炉香主”(当时21炉是帮里辈分最长的),很有势力。他儿子曾与微山游击队的刘志田拜过“把子”。

“你与刘志田到张修业家,将我们的意图直接告诉他。”听了孙新民汇报,张国华指示说。

经过张修业的斡旋,尹洪兴同意面谈,条件是请“能做主的人亲自到夏镇走一趟”。谁到夏镇面谈?孙新民请示了张国华。

一天夜晚,一弯新月悬在湖上,张国华、孙新民、警卫员小方化装成走江湖的行医,到了夏镇刘家廉家的药店。尹洪兴已在此等候。尹洪兴头戴一顶呢子礼帽,身穿青缎子大褂,一手托着烟枪,抱拳拱手“盘海底”(“三番子”的礼节,帮会的人初次见面相互打问),道:“请这边喝茶。”

张国华微微一笑,说:“好呀。”

“啊,请坐。想不到,你们讲信用,令人敬佩。”尹洪兴抿了一口茶,咂咂嘴,试探性地问道,“听说贵军最近打了胜仗,吃掉郝二毛子一个整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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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军资料照

张国华顺水推舟,决定给他敲敲警钟。于是淡然一笑,说:“我们的政策历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郝二毛子自不量力,我们只得出手教训他。”

“对,对,对!他罪有应得。”尹洪兴停顿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说,“听师父讲,你们胸怀宽大,深明事理。你们对当前的形势如何看?”

张国华将国际上苏联大反攻,德军节节败退,日军陷身于太平洋战争的泥潭,处处挨打的狼狈情景,以及国内抗日战争的大好形势,向他详细地讲了一番,并指出,“弃暗投明才是唯一的出路”。

尹洪兴沉默了半晌,愁眉苦脸地说:“我手上沾了不少血债,怕……”

“只要不讳疾忌医,真心悔过,我们就欢迎。”

尹洪兴枯黄瘦削的脸上发出了光彩:“如不嫌弃,我当十二分地高兴,不过……”他收住话没往下讲。

“有话尽管说。”

“我是想再等一阵子,日本人把新的装备发下来。”

张国华明白这是他的托词,意在观察局势,再看看风向,于是说:“我们可以等待,不过你要拿出点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的诚意。”

见张国华作出退让,尹洪兴应声说:“当然当然,尽管吩咐。”

“为了避免误会,发生冲突,你应当撤掉南庄附近的几个据点,不要阻碍我们的活动。作为交换,我们也不到你的防地让你为难。日军有什么动静,也希望你能给我们打个招呼。”

尹洪兴笑容满脸,满口应允。

以后不几天,他果真撤掉了南庄附近的几个据点。4分区也遵守协议,不到他的防区活动。一日,尹洪兴捎信来,称次日滕县警备队要经过薛庄附近,请游击队帮他除掉该队。

经地委和4分区领导同意,孙新民带领游击队员隐蔽在薛庄周围的高粱地里。张国华亲自作了周密部署。太阳刚爬上树梢,一路人马进入包围圈就被擒获。押到葫芦头一问,才知他们是尹洪兴的人,滕县警备队头天夜里已经回去,尹洪兴特派人来报信。游击队用煎饼、鲜鱼招待他们一番,每人又送他们一双布鞋,放他们回去。事后尹洪兴非常感激,说:“八路军是仁义之师,天下少见。”从此,他对八路军更加信服,密令部下不要与八路军摩擦,自己也逐步向八路军靠拢。

刘家廉同志成为联系人。当时部队药品奇缺,刘家廉利用他的身份,搞了大批药品,秘密送往鲁南山区和湖西根据地。

由于正确执行了上级的指示,开展了争取、瓦解敌人的工作,湖东根据地逐渐恢复。而开辟的这条湖上交通线成了连接湖西、鲁南山区、华中、陕北的桥梁和中继站,安全护送了千余名过往干部,其中包括陈毅、罗荣桓、肖华、朱瑞等许多领导。往返百余次从未出过差错,曾受到电报嘉奖和多次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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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4月,冀鲁豫区党委发出开展整风运动的指示。张国华亲自进行动员部署,带头学习,进行辅导。地委和第4分区还建立了由张国华等组成的整风领导小组。同月,冀鲁豫区党委和军区召开全区敌工会议,决定在第4分区建立冀鲁豫军区第二办事处,加强对伪军第二方面军孙良诚等部的军政瓦解工作。张国华兼任办事处主任。在具体工作中,他放手让大家通过各种渠道灵活多样地开展工作。每当工作中遇到困难,他总是尽最大力量帮助解决。“二办”建立后,工作局面迅速打开。地下工作若打入伪第二方面军,搜集情报,广交朋友,瓦解敌军。

这年夏季,伪6军杜淑部向第4分区进犯,“二办”及时把情报送到军分区司令部,张国华率领第4分区主力参加了由冀鲁豫军区司令员杨得志、政委黄敬指挥的卫南战役,挫败了敌军的嚣张气焰,收复和开辟了卫河以南地区,震慑使其不敢冒险进攻。其间,张国华亲自做俘虏的工作,并给伪6军第4旅旅长王国藩写信,警告他“不要忘记自己是中国人”。王国藩接到信后,派他的侄子王培成来4分区报告敌情,并建立了联系

。张国华接见了王培成,给予赞扬和鼓励。以后,4分区在伪6军第4旅等部的工作开展得十分顺利。

1943年秋,蒋军伪二方面军总指挥孙良诚,乘八路军主力转入外线作战,尚未返回根据地之机,率其第4军、第5军2万余人,“蚕食”了濮县、濮阳之间的广大地区,坐镇濮阳城东南的八公桥,妄图迫使八路军退出根据地中心区。

为了击溃伪军的“蚕食”,冀鲁豫军区司令员杨得志、政委黄敬、副政委苏振华等研究决定,采取“牛刀子”战术,奇袭孙良诚总部驻地八公桥,捣毁他的首脑机关,迫其退出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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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鲁豫军区司令员杨得志,1955年授予上将军衔

“把主攻八公桥的任务交给我们2分区吧,我曾思玉愿当‘牛刀子’!”

“好!”杨得志讲完之后,参谋长阎揆要大声宣布,“2分区曾思玉司令员、段君毅政委率第7、第8团主攻八公桥,鄄北、郓北、昆吾县大队随2分区行动,牵制八公桥外围据点,展开政治攻势待机夺取。4分区张国华政委率第16团,5分区赵基梅司令员率第19、20团分别部署于八公桥西则,濮阳至东明一线,对付敌第4军,并提前行动,侧攻敌后方据点两门镇,吸引敌人西援,以减轻主攻部队的压力,战斗打响后,则阻击来援之敌。3分区马本斋司令员、刘星政委率第32团、回民支队及县、区武装进至濮阳一带,牵制、袭扰敌第5军,不许其回援。”

“孙良诚部曾多次吃过我们的亏,至今心有余悸,我们当‘牛刀子’,可以给他造成威慑。”张国华提出建议。

见“抗大”的老同学主动申请担任主攻,杨得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红楼梦》中有这样一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嘛!我们声东击西后,侧攻两门镇就看你的了!”

张国华信心十足,回答道:“放心吧,对付‘二鬼子’我们有办法的!”会议结束后,他纵身跃上大马,一路飞驰,赶回4分区部署战斗方案。

11月中旬,冀鲁豫平原已进入严寒的冬季,光秃秃的原野上一支八路军部队迎着凛冽的寒风,从范县以南的腹心地区向东南方向转移。这就是张国华和他的第16团。

11月14日下午,两门镇战斗打响了,第16团的勇士们在张国华指挥下,很快就消灭了敌军两个连。孙良诚见两门镇危急,慌忙从八公桥东面的徐镇抽调一个团的兵力,向两门镇增援。

张国华将上述情况报告军区后,杨得志乐了,他对黄敬和苏振华说:“敌人已经上钩了,现在该是全面拉开战幕的时候了!”黄敬和苏振华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同声说道:“是时候了,快下命令吧!”

“2分区部队立即向八公桥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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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中将张国华

是役,全歼孙良诚总部直属队及特务团2150余人,其中,毙伤数百人,俘伪第二方面军参谋长甄纪印以下官兵近2000人(孙良诚因去开封漏网);缴获大批武器、弹药及粮食等物资,其副旅长刘侠战场起义。这次战斗是冀鲁豫军区由防御转向进攻的开端。八公桥战斗之后,冀鲁豫军区部队乘胜扩大战果,接连横扫了保安集、王郭庄等据点。至此,边区的中心区同第2、4.5军分区连成一片。

1943年11月,张玺调离后,张国华兼任地委书记。4分区采取了以工代赈等多种办法,大力开展生产运动。张国华经常扛着锄头,带领机关干部在田间地头热火朝天开展开荒竞赛,一次,身边工作人员盘点“战绩”,发现了张国华手上的五六个水泡。在张国华的带动下,4分区部队仅用了十天时间开垦荒地一万余亩。在反封锁斗争中,张国华根据当地的有利条件,号召群众熬制食盐,进行自救。深入发动群众,组织运粮队,由濮(阳)范(县)观(城)中心区向沙区运粮百万斤,使沙区根据地也得到进一步巩固和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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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统计,1943年,冀鲁豫军区第4分区发起战斗40余次,迫使敌军放弃南(乐)、清(丰)、观(城)、朝(城)封锁线,减轻了中心区的压力。

1944年初,日本侵略者从河南开始向蒋军正面战场的平汉、粤汉和湘桂铁路沿线发动新的进攻,意在打通从中国的东北直到越南的大陆交通线。为进行这场战役,日军先后从华北、华中抽走大量兵力。

张国华领导的“二办”很快掌握了情报:日军从冀鲁豫边区周围调走了第32、35、109师团全部,骑兵第4旅团大部及第1混成旅团一部。遗防由第59师团、新编第117师团、独立步兵第1旅团接替。

张国华决定抓住日军兵力减少的有利时机,调动边区军民抗日和生产的积极性,开展局部反击,扩大根据地。在他和4分区领导的带动下,边区军民齐心协力,风雨同舟,对付周围的15万伪军。

1944年5月,冀南和冀鲁豫边区合并,冀鲁豫第4分区改为第9分区(直南豫北)。张国华任地委书记兼第9分区司令员和政委。随即,张国华与副司令员赵东寰、参谋长胡乃超带领第9分区部队第21团、新四路攻克滑县重镇沙店,歼伪军第23师一个团大部、保安团第3大队。接着,军分区部队又相继肃清卫河以东的东庄、魏流河、田达军等全部日伪军据点。第9分区主力部队乘胜挺进卫河以西地区,拔除西阳邵、韩泗滨、阎楚旺等20多个伪军据点。第16团、新四路一部对白道口以东、濮阳西南焦二砦一带抢粮的伪军予以痛击,将其一举击溃,俘伪军50余人。21日,第9分区一部向麇集在滑县附近双村营等据点的伪军发起攻击,消灭伪第11军1个连。次日晨,伪军从汤阴、淇县调集5个团的援兵赶到,张国华率第16团、骑兵团及新四路一部与援兵反复冲杀,多次打退其进攻。但因寡不敌众,撤出战斗。双村营战斗中,9分区参谋长胡乃超光荣牺牲。

此后,根据平原分局的决定,张国华和地委领导了以滑县为中心区进行的雇佃贫运动。他创造的深入发动群众开展民主民生斗争的成功经验,得到了北方局和邓小平等领导同志的充分肯定,对边区群众运动的发展和农村政权建设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10月中旬,日伪军1万余人向冀鲁豫第1、第9分区发起“扫荡”。张国华指挥第9分区军民奋战10余日,击溃敌人,并将伪军孙良诚部赶出了濮阳。至12月,张国华领导第9分区积极展开了攻势作战,9分区军民得到了较大的锻炼和考验,主力部队逐渐由分散游击战转变到较大规模的作战。张国华攻坚作战指挥能力显著提高,为他展开更大规模的局部反攻作战指挥提供了有益的经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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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井冈山上走出的“井冈山”——张国华传》作者尚有少量存书。如有需要者可私信留言联系。参加对印反击战或者18军的老战士,作者敬赠此书,赠完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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