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蘇軾寫了兩首慨嘆困窮的詩,現在卻是他詩中最值錢的

元豐二年(1079),蘇軾因“烏臺詩案”,遭貶到黃州(今湖北黃岡)擔任團練副使,他名義上還是個官,但朝廷特別規定不得讓他籤書公文,實際上毫無權力,等於被下放到州縣的半個犯人。

初到黃州時,蘇軾一家老小二十餘口,擠在長江邊一座廢棄的驛站中,生活非常拮据貧苦。為了精打細算過緊日子,蘇軾想出了一個很有創意的辦法:他在每個月的初一,把自己微薄的俸祿分為三十份,一份約150文,用叉挑起來掛到樑上,一天只消費一串,絕不超支。


春天,蘇軾寫了兩首慨嘆困窮的詩,現在卻是他詩中最值錢的


這樣的日子,夏天與秋天還好對付一些;而一到冬天與春季,便特別難熬。

公元1082年早春,長江領域陰冷多雨,這更增加了蘇軾一家的生活困苦;寒食節那天,心情抑鬱的蘇軾,一連寫了兩首五言詩,感嘆自己愁悶與貧苦的生活,稱《寒食雨二首》。

其一

自我來黃州,已過三寒食。

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

今年又苦雨,兩月秋蕭瑟。

臥聞海棠花,泥汙燕支雪。

暗中偷負去,夜半真有力;

何殊病少年,病起頭已白。

其二

春江欲入戶,雨勢來不已。

小屋如漁舟,濛濛水雲裡。

空庖煮寒菜,破灶燒溼葦。

那知是寒食,但見烏銜紙。

君門深九重,墳墓在萬里。

也擬哭途窮,死灰吹不起。


春天,蘇軾寫了兩首慨嘆困窮的詩,現在卻是他詩中最值錢的


人家的春天陽光明媚,蘇軾的春天撕心裂肺,他的這第一首詩,散發著濃重的困病氣息,讀之讓人傷感;而第二首詩,則滿是愁苦的貧寒味,讀之讓人心酸。

就詩歌藝術而言,這第一首詩寫得很一般,算不上好詩;而這第二首,雖稱的上佳作,但在蘇軾的詩詞作品中,卻算不上極品。

可令蘇軾萬萬沒有料到的是,他這兩首不是最好,而且專門感嘆困苦貧窮的詩,卻成了他詩集中最值錢的作品,現代的市場估值約在十億元人民幣以上。

這兩首詩之所以身價高,是陰差陽錯,沾了書法的光。蘇軾是行書高手,他當年書寫這兩首詩的稿紙,流傳到後世,成為了書法珍品,到元代時,被贊為“天下第三行書”,號《黃州寒食帖》,地位僅排在王羲之的《蘭亭序》與顏真卿的《祭侄稿》之後。


春天,蘇軾寫了兩首慨嘆困窮的詩,現在卻是他詩中最值錢的


明代書畫大家董其昌跋語贊之雲:“餘生平見東坡先生真跡不下三十餘卷,必以此為甲觀。”

清代,《黃州寒食帖》秘藏於皇宮內府,乾隆皇帝評價說:“豪宕秀逸,為顏楊以後一人。此卷乃謫黃州日所書。後有山谷跋。傾倒已極。所謂無意於佳乃佳者。”

860年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寒食帖》幸未遭毀,流落民間。民國初年,該帖為日本人菊池惺堂所得,收藏在東京家中。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國民政府在日本訪覓到此貼,隨即重金購回,現珍藏於臺北故宮博物院。

有機會去臺灣旅遊的朋友,不要只到臺北來看雨,還應該去看一看這寫春天卻滿紙淒涼氣的《黃州寒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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