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李嘉誠”舊樓起火,重慶首個高層社區已成貧民窟

西南“李嘉誠”舊樓起火,重慶首個高層社區已成貧民窟

2020年1月1日,2020年的第一天,阿VI做的第一件事是“醒酒”,他昨晚斷片了,倒數計時之後的事情他全不記得了,直到醒來已是中午,他發覺他躺在家裡的沙發上。


為了醒酒,他決定爬起來去散步,他累了,他決定回去。

西南“李嘉誠”舊樓起火,重慶首個高層社區已成貧民窟


一聲滴答,阿VI的手機響了,來了一條信息,邊拿出手機阿VI邊行走。


“祝你新年快樂,願你新年紅紅火火。”阿VI看著手機屏幕,屏幕上顯示著朋友的新年賀詞。


阿VI也回了一句“你也紅火。


回完信息,阿VI收起手機,他回到家了,他抬起頭,發現新的一年,的確紅紅火火,他的家著火。

西南“李嘉誠”舊樓起火,重慶首個高層社區已成貧民窟




熊熊的烈焰大火。


大火從二樓開始燃燒,一直燃燒到頂層。


燃燒的大樓是加州花園A4幢,這裡就是阿VI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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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VI看著燃燒的大樓他想說的很多,但不知道從何說起,所以他只有在發呆。


阿VI的鄰居主動跟他搭起了話,“起火點從2樓開始往上燃燒的,就是你們家那一層。


因為煮燻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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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花園是1997年左右建成的小區,一共有19棟樓,每一層大概都是30層左右的高樓,這小區位於重慶渝北區紅棉大道的嘉州路上,地理位置還算不錯。


在起火的半小時內,消防車就已到來,但這是一個地理位置不錯的老小區。


地理位置不錯說明會堵車,老小區說明這裡的車輛停放管理不太好。


所以消防車堵住了,進小區滅火的路被堵住了。


為了疏通道路,小區建立20多年來,居民們第一次齊心協力的做了一件事:把停在路邊堵住消防車的車都掀翻了。


一位吃瓜路人說,“

掀的好,消防通道都敢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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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堵住消防道通的車給消防車讓出路之後,消防車往前開又發現了一個問題,被立體柱擋住了。


為什麼要在消防通道上設立體柱,附近的居民解釋,“不讓車從消防通道過去。”


所以,消防車也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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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後在把立體柱也掀掉後,消防車終於開進了小區,把大火撲滅。


這棟樓的一位業主發朋友圈說,“新年第一天,什麼都沒有了。”


這棟樓的業主都一樣,除了業主損失的還有被掀翻車的車主,因為佔用消防通道,“可是誰知道那裡是消防通道啊?你劃條黃線啊。”


在20年多年,一場大火可以說讓這棟樓的業主失去了關於這房子的所有,因為這房子已經沒辦法住人了,買了保險,還能獲得賠償,如果沒有,那隻能自認倒黴了。


甚至他們可以說他們連房子都沒有了,因為已經沒辦法住人了。


而這一場大火雖然已經撲滅,但目前留給物業的問題是:如何讓這棟樓再恢復居住功能?


這個小區叫加州花園。


最近幾年,受到了全球氣候變化的影響,加州的火災頻率非常高。前加州州長傑裡·布朗就曾警告:“

野火是加州的新常態,這可能是每年都會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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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老小區消防通道是不會有黃線的,甚至小區裡的垃圾有沒有人倒都是一回事,儼如“貧民窟”一般。


但這小區在過去是重慶知名的豪宅區,他的開發商叫“”中渝發展”,是重慶最早提出社區概念的項目,所以生活在這裡的居民才會那麼團結,果斷的合力掀開別人的車。


重慶的地產江湖,有很多大神,有些名聲現在依舊響亮,龍湖吳亞軍,金科黃紅雲,華宇蔣業華,東原羅氏兄妹,但中渝張松橋大概只活在了傳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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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因為加州花園項目,他成為了重慶市首富,重慶的房地產史冊上記載著“加州花園是重慶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住宅小區。”


2018年,中渝置地在內地的物業項目拋售一空,張松橋拿著現金去倫敦買了倫敦金融城最高樓,自此,他成為了西南“李嘉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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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如果在重慶,一個單身漢說他住在“加州花園”,那大部分的妹子都會嫁給他,或者已嫁的窮婦人也有改嫁的可能。


但可惜,房子猶如美人,隨著歲月流逝價值每況愈下,曾經的“泡妹”利器加州花園已經鈍了,住進去的門檻只需要付800元的月租金,房價也就8000元/平方米。


甚至這麼便宜都沒人租、沒人買。


為何如此?因為長江後浪推前浪,重慶的好房子越來越多,加州花園又因為是超高層,難以更新,又難以維護,居住環境是每況愈下。


所以在20年的歲月中,賺到錢的人搬出了加州花園去到了更好的小區,沒賺到錢的留在了這裡,搬出去的人把房子租給了窮租客,或者賣給了另一個“窮人”。


漸漸的加州花園變成了“貧民窟”。


在杭州,綠城藍色錢江小區保姆縱火,燒掉的只有“林爸爸”的家,但在重慶,加州花園2層的一個屋子失火,燒掉了整棟大樓。


所以綠城藍色錢江小區的房價是8萬/平方米,加州花園只能有8000/平方米。


無法更新質量的房子,註定變成“貧民窟”。

西南“李嘉誠”舊樓起火,重慶首個高層社區已成貧民窟



為何加州花園變成“貧民窟”?VOL的朋友老胡說,“像加州花園這樣的高層住宅不是本來就賣給貧民的嗎?”


要不然你以為大平層跟別墅是誰在嗎?。”老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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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變得十分刺耳。


老盧打開門,直接對著門外的人大喊,“這錢為何要我出?”


門外的人冷笑,“因為你也住在這裡。”


半年前樓下的電梯壞掉了,物業說已經沒辦法維修了,得更換,費用需要樓裡的業主眾籌,住在二樓的老盧不願意,因為他從不用電梯。

西南“李嘉誠”舊樓起火,重慶首個高層社區已成貧民窟

老盧已有70,住在這棟樓裡已有21年,搬進來的時候領著孩子與妻子,後來有了孫子,孫子與孩子搬出去了,只留下了他與妻子。


貧窮了一輩子的他,中年才有了一個舒適的居所,隨著時間流逝,舒適的居所開始變得不舒適,老去的他溫飽穩定都沒有了問題,也有了一絲小康,但他的消費主旨還是“省”。

西南“李嘉誠”舊樓起火,重慶首個高層社區已成貧民窟

所以他認為,“他從來不用電梯這錢為何他也要出一份。”


老盧說,“我不用電梯。”


門外的人說,“我怎麼知道你不用?”


老盧,“我能保證。”


門外的人,“你如何保證。”


老盧,“電梯你們設置二樓不停。”


二樓的人,“我們要用。”


這一棟樓由於老化,有錢人已經全部搬走了,留下的都是窮人,電梯壞了能一直扯下去,老盧該不該出這錢,“誰能說清這個理。”

西南“李嘉誠”舊樓起火,重慶首個高層社區已成貧民窟







實際上,這篇文章一直所說的“貧民窟”並非與你們所理解的貧民窟不是同一物種;只不過是在改革進程中不小心被遺漏的一部分;這也只是中國城鄉結構政策下的產物而已。並非城市疾瘤,也並非不可治癒。


像香港電影裡的“九龍城”才是真正的貧民窟,根據聯合國人類居住規劃署的定義:貧民窟即是以低標準和貧窮為基本特徵之高密度人口聚居區。


自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改革開放帶來的城市化進程使得城市迅速變遷以及擴張;尤其是在九十年代初期,中國房地產行業開始騰飛發展,以拆遷為標誌的現代化城市生長將原本的市中心逐漸擴散到了城市的郊區;然而由於各種原因,原本處於城市中間的一些地塊被不經意的遺留,最終成了人們口中所說的棚戶區和城中村。


居住在棚戶區或者城中村裡的居民,若是有一定經濟能力支撐的基本都會選擇外遷,購買市面上的商品房進行自我安置;久而久之城中村裡剩下的就是那些經濟條件較差的居民。


與新城市相比較而言較差的居住環境,收入水平低於平價線的居民則與其一同構成了人們口中所說的“貧民窟”。


然而,城市化進程終究不會忘記這群人;畢竟在中國,政府對土地資源的壟斷以及無限的行政力量能夠使任何一方土地都能在瞬間翻天覆地。


千禧年後,各地政府加大對棚戶區的改造工作,無數城中村,棚戶區被拆除安置,居民可選擇回遷或者獲得一筆相應的安置款;與這些一起相應而來的,則是由幾十年來經濟高速騰飛而帶來的紅利差,一群群“拆一代”“拆二代”應運而生。


在最近出現的一些論調中,某些人認為在中國,高層小區老化後必將退化成貧民窟,而其理由則有三:第一是小區老化後,維修成本過高,然而高層小區居民偏多,意見很難統一,整體小區維護起來極難;其二則是居民由剛需變成改善,有進一步經濟實力的居民都會陸續搬離,很快老小區內就會只剩下經濟條件較弱的居民留存。


這兩點表現上來看,與城中村的構成大幅度相似,但最重要的卻是第三點:由於高層小區居民較多,在後期的拆遷中成本過高,所以若非由政府行為主導的危房拆遷,房地產商則會因為無利可圖而放棄該片區域。


高層小區的戶型原本就是作為剛需房存在的,在住戶經濟水平上升後便會有住房改善需求,因而會搬至更大戶型或者更高級的聯排,別墅等區域居住;而原本的高層住宅則空出來,或租或賣給原經濟水平線上的同等居民。


因而,在該種前提下,高層小區的沒落則是不可避免的。


事實上一個小區淪落成“貧民窟”,與他的老舊破程度並不成正比,君不見北京五道口的那些老破舊小賣出了宇宙中心般的均價來;該地區的淪落更多的是因為地區居民的整體素質所決定的。


而該地區聚集的居民素質卻是由該小區周邊的配套設施所決定的,包括且不限定於高等學校,大型企業,高檔商場以及周邊市政綠化設施。


因而,決定一個地區是否會變成貧民窟的,並非它的建築結構;更多的是它所屬的地段以及附近的環境導致。


理論上,中國境內是沒有貧民窟存在的;國外的大多數貧民窟大多是由沒有產權的違建構成,包括一開始我們在上文中提到的香港“九龍城寨”,因為沒有產權,因而只是暫時擁有居住權,而非擁有該房屋。


所以當政府機構對其進行清理拆除時,該地區多數居民是無法得到任何補償。


而在中國,即便是再小再破的房屋也是產權房,可以交易;所以理論上來講,就算住在“貧民窟”,無非也是居住條件稍差罷了,決計是成不了無產階級的。


社會階級是由金字塔構成,大多數人皆處於底端,最最底端的赤貧階級也是無可避免的存在的;而城市裡的赤貧階級會聚攏在一起,無非也是因為周圍有更低的生活成本罷了,低廉的房租,低價的生活用品,以及低收入的人群一同構造成貧民窟。


而這,是並不能避免的一種社會形態。


當然,在這些人群中,屬於城市的原生居民並不多的,更多的則是從赤貧的農村遷徙來到城市尋找生計的農民。


在中國,更加觸目驚心的貧困大多集中在農村地區,而為了生存,更多農村的貧困人口開始湧向城市尋找生計,將更加貧乏的老人及小孩留在農村,因此一系列的社會問題也就此誕生。


留守老人,留守兒童所構建的農村貧民窟,才是更加令人不忍直視的地方。但不可否認,搬到城市,確實是解決貧困問題的最有效的途徑。


消滅貧困是極為任重道遠的一件事情,但在此之前,如何妥善安置他們,才是當務之急。


而大量農村貧困人口湧向城市,在低生存需求下必然會拱現出一大批低房租低消費的社區,然而對於這種地區冠以“貧民窟”的稱號未必卻是公平的。


它們亦不過是人們為了擺脫貧困而暫時棲息之地,亦是因為有了這些地方的存在,更多低收入人群才能更穩健的在這座人情冷漠的城市裡站穩,更加快速的擺脫貧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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