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總有刁民想害朕:特朗普到底是怎麼輸的?


日前,參加一期留學生參加的電視節目錄制,某位泰國的小朋友冒出一句“總有刁民想害朕”,一時中國人鬨堂大笑,外國人瞠目結舌。

但是外國人裡也有少數在中國資深的,便是泰然自若,當時有一對俄羅斯情侶就是這樣波瀾不驚,看來對這個詞應該是很熟悉。於是我便順口問道:“知道說這話的是誰嗎?”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因為沒看過這部電影,所以當時我以為沒人能回答得出來

誰知道兩個人異口不同聲地說出了答案:“七仙女!(豬八戒!)”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無論哪個,似乎都有點兒亂哈

其實如果這個問題問得晚一點,說不定答案就會變成“特朗普”了。

美國總統的大選總算基本塵埃落定了,但是特朗普在大選後近乎瘋狂的表現,充分體現出了什麼叫“總有刁民想害朕”。

說特朗普瘋狂並不是攻擊他。直到今天,特朗普始終還在告狀,聲稱自己應該是贏家,是拜登“偷”走了選票,自己遭到了民主黨賄選、舞弊乃至偷偷修改計算機系統的種種迫害,他要通過法院討還公道。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這種認賭不服輸的情況,在美國總統選舉的歷史上,幾乎絕無僅有。理智而言,美國畢竟是一個選舉制度和傳統都比較完善的國家,拜登真要想搞大規模的舞弊幾乎是不可能的(小規模的搞事情,估計兩黨都有,但難成大氣候)——邏輯上如果以前美國的政治家都這麼幹,肯定兩黨都不乾淨。

這次的特朗普就算不大正常,也不應該有這麼大反應,如果以前美國的政治家都不這麼幹,這次拜登不可能幹得這麼漂亮——舞弊這種玩意兒政治家們都幹了幾千年了,你能玩出什麼新鮮花樣瞞天過海嗎?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都鬥了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還有大規模舞弊這種低級的手段能夠奏效呢?

所以大家只好認為特朗普輸不起,得了被迫害妄想狂。

那麼事情的真相是怎樣的呢?

我和在美國的一位老朋友(一個素性穩重的媒體人)談到此事,他說我的看法不對,特朗普不是瘋子,他在面對選舉結果的時候,是正常反應——他是真的認為自己贏了,覺得這個結果不可思議,肯定是拜登出了老千。

也正因為輸得猝不及防,所以此後特朗普的應對有兩大特色。

第一是堅決,充滿自信。這是因為他認為自己的勝選判斷是不會有錯的,堅信自己必勝。

第二呢,則是倉促。可以看到他在進行反擊的時候,明顯缺乏準備和證據,只能說打了一場無準備之戰,也就是說,他雖然認定拜登出老千,但並不知道這個老千是怎麼出的,這才導致了此後川粉的攻擊方向五花八門,怎麼看怎麼打不到點兒上。

然而,現在看來,全世界重要國家基本都給拜登發賀電了,美國總務管理局局長墨菲也在給拜登入白宮鋪路了。總不能說從默克爾到馬克龍,大家夥兒都智商有問題。可是特朗普實實在在說,人家腦袋也沒聽說有毛病(新冠病毒感染的預後裡面好像不包括精神疾患)。他好歹是做過多年生意的,特朗普對這麼大勝負的判斷,不至於出天翻地覆的錯誤。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現在看特朗普自己也覺得事情不對了,無論是臉色還是毛色,都顯示了內心的崩潰

只能說特朗普這次的判斷真的是出問題了,而且不僅僅他一個人出問題,您看連福克斯都報了,墨菲同志還是沉默好久,顯然這位資深的選舉官員也在猶豫。

川粉雖然有些人缺乏理智,但也不乏高智商的人物,他們的種種分析也並不是意氣之爭,顯示認為拜登有問題的。認為拜登在選舉中有問題,也肯定不是川普一個人的想法。美國人在選舉中不是輸不起,這一次弄得如此激烈,他們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而最終的驗票和他們得出了相反的結論——對於所謂結論,頗有一些朋友抱懷疑一切的態度,兄弟對於這種生活態度不甚能接受——對於世界上是否有真相這件事,文科常常有混淆和將其神秘化的傾向,但理科生的看法是從數據角度,多少可以有所確定。

此前這種對於選舉結果質疑的事情在美國並不流行,這一回很多人都出了這種非主流的判斷錯誤,這是怎麼回事兒呢?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的確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我那位老朋友是在美國主流媒體工作的,有機會每月跑幾回白宮,所以他也曾經判斷——特朗普贏定了。

為什麼呢?

首先是這次選舉的造勢宣傳,特朗普一方投入的資金和人力遠比拜登一方要多。有人開玩笑,說特朗普一集會,就跟過聖誕節一樣熱鬧,你就是喊一嗓子“賣魚嘍”都有人狂熱鼓掌,而拜登集會的時候都帶口罩,每個人隔著一米多,就透著那麼冷清。以我們這位朋友對美國人愛熱鬧的性格之熟悉,覺得要是拜登贏了是件很奇怪的事。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其次特朗普的自信不是性格造成的,他畢竟是商人出身,所以知道要靠數據說話。眾所周知,民主黨和共和黨在美國可謂各佔半壁河山,大家都有基本固定的勢力範圍,在這些已經固化的地盤上,處於弱勢的一方很少去爭,因為這沒意義,只是輸得慘不慘的事兒。美國的選舉制度是贏多贏少一個州的選舉人票全拿(除了緬因和內布拉斯加兩個小州),反正是輸,慘不慘的有什麼關係呢?

所以兩黨爭奪的重點是一些所謂“搖擺州”,也就是說雙方的勢力交錯之處。這一點對特朗普尤其重要,因為他在執政後期遇到了新冠疫情,且處理得很不高明,因此很難期待他的總選票數多於拜登。

好在美國人選舉是按照州(確切地說是每州的選舉人票數)而不是按照每個人的選票數計算勝負的。所以對特朗普來說,依託傳統優勢州,集中力量投入到搖擺州打贏那裡的選舉是重中之重。

這一點,特朗普認為他是有優勢的,因為他的現場反應和個性特徵比拜登更加明顯,容易抓到中性選民。

果然,這一次共和黨人在搖擺州競選進程中的反饋是很好的。儘管選前輿情拜登佔優,但那是美國總統選舉中的常見現象,幾乎是每個追求連任的總統必然經歷的,不足為奇。真打起來,感覺拜登在搖擺州的選戰打得並不夠積極(特朗普:他老了,打不動了!),一切似乎都是按照特朗普團隊的預計順利進行。

而搖擺州的選情不僅是數字,是有特朗普團隊包括他本人的切身體會的——特朗普去那幾個搖擺州的感覺是上街的都是支持特朗普的人,投票的也都是特朗普的人,他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輸啊。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結果,不但搖擺州輸得一塌糊塗,連傳統優勢的州也有淪陷的。難怪特朗普不服啊——這不可能!

而且,他還認為抓住了一個關鍵——郵寄選票。特朗普團隊講有些州在勝負關鍵時刻湧入大量壓線寄出的郵寄選票,而且其中大部分是投拜登的,這完全不合理!

“事情真是這樣的。”我那位老朋友告訴我,“真的有很多拜登的郵寄選票在最後時刻湧進來,讓人覺得不正常。”

“那麼,特朗普說拜登舞弊,應該是有道理的,對嗎?”我問。

“那個嘛……”那邊停頓了一下,在吸引了足夠好奇心之後,問我,“西德尼·謝爾頓的《假若明天來臨》,您看過嗎?傑夫用‘阿巴科斯’計算機把大舅子騙了以後,律師怎麼說的?”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你們堂而皇之地被騙了。”我脫口而出。

“這句話該說給特朗普啊。”老朋友得意地說,“拜登只是比他聰明一點而已,他雖然用了一點技巧,但是贏得堂堂正正。”

“什麼技巧呢?”我的好奇心更高了——這可是選上美國總統的秘籍啊。

“這跟刁民沒有關係。你知道1972年美國有一起關於選舉權的官司嗎?”老傢伙賣關子。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這人太惡劣了,一到關鍵時刻就給人挖坑——1972年美國打什麼官司,我怎麼知道呢?

“這個官司的結果,決定拜登贏了一半。”老朋友笑道,開始給我解釋這背後的秘密。

首先要說明,這裡面談到的情節,都是個人視角,不能當呈堂證供的。然而,畢竟有很多那邊的東西我們還是很好奇。比如,很多人以為在美國選舉玩舞弊會和某些地方一樣容易——這個不是汙衊,曾經碰到那邊選舉,聽到班子裡的人喊“XXX地方情況不好,再調五百萬過來”。

那裡一次選下來經常會傾家蕩產的。這種事在美國是典型的授人以柄,很難看到——畢竟,這個遊戲他們已經玩了兩百多年。從人性的角度來說,肯定有人願意鑽空子,但是,大家逐漸熟悉了規則之後,各種玩法都已經嘗試過很多遍了,出老千也並不容易。

這一次很多美國人的確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但究竟哪裡不對,一時卻說不出來,所以就先上街再說了——這正常情況下是法國人的玩法啊。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而無論驢子還是大象,都沒有兔子的紀律性,黨內十分鬆散。所以,最初我們的紅通案到了那邊,聽說要抓某某是因為他違反了黨紀,對方的官員往往一臉懵逼。

幾次之後我們才會想到告訴對方:這傢伙貪汙是違反了中國某某法律。

美國的黨沒有那麼高的權威性,所以指望他們硬性要求本黨同志如何如何根本不可能。

輔助選舉的幹部和志願者人數很多,他們都要設法通過集會、談話等影響選民,第一個是出來投票(小布什和戈爾大戰後大家不用動員了,知道自己這一票真的可能改變整個國家,會讓人很膨脹的),第二個希望投自己一方的票。

正常情況下他們絕不會帶禮物,更不會通過錢解決問題——這個在美國太難了,對方和媒體都不是傻子,會盯著的呀。而這種事一旦曝光是很可怕的,引來的重大效益足以讓或為名或為利的記者們冒死披露,還不用談什麼理想。

要說賄賂計票員或者搞定計票機器……這個難度也挺大的,這裡同樣是媒體死盯的地方,就算不提媒體公平正義這類說法,驢子和大象也是各有一批媒體捧場的,他們不可能不死盯著這種要害,就算民主黨敢這麼幹,共和黨川粉也不可能到開了票才發現,難道他們在選舉過程中睡著了???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如果對面的黨都這麼糊塗的話,尼克松在水門事件裡不是輸得太冤了?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一定是有刁民想害朕啊!

可人家是怎麼害的您呢?

按照我那位老哥的看法,拜登必須使用一種既符合美國法律,又十分新穎的手段,才能獲勝——而且是在選舉資源(也就是錢)不見得很多的情況下來打這場選戰。

這似乎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至少需要一個兩百年美國政治家們都想不到的手段。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78歲的老人了,這腦筋還能轉得這麼快?

於是出現了各種腦殘的說法,比如,基辛格等是布爾什維克臥底,美國政府的FBI、國防部、CIA這些刁民都在和美國總統做對。CIA跟美軍在法蘭克福開戰和德國搶奪服務器……天吶,這是在地球發生的事情嗎?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會有人信,主要還是覺得沒有足夠理智的邏輯可以解釋拜登的勝選。

其實,這可能都是因為採用了美式一根筋的思維方式,如果換一個東方式的邏輯思考,事情未必那麼複雜。

事情恐怕要回到1972年的美國。

1972年,關於美國我的印象就是尼克松訪華和《中美聯合公報》,至於打過什麼官司可就不清楚了。

其實1972年發生過很多事情呢。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那一年特朗普做成了人生第一筆“大買賣”,把四年前收進囊中經營的一個政府罰沒小區翻一倍價格賣了出去,淨賺了600萬美元——1972年的600萬美元。

有春風得意的,就有失意倒黴的。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那一年的拜登家破人亡——剛剛當選為參議員的拜登得知,妻子妮莉婭帶著孩子們去購物的時候不幸發生車禍,妻子和女兒身亡,兩個兒子重傷。他是在兒子的病床旁宣誓就職的。

而我們說的1972年這件事情,據說卻是影響了2020年的這次美國大選的。

那位老兄說的是《鄧恩·布魯斯泰因訴案》,這是當時美國民權運動中發生的一系列訴案之一,通過聯邦最高法院對這一系列案件的判定,對美國憲法規定的各項公民民權形成了更為合理的解釋。這一系列訴案都很重要,比如1969年發生的《夏皮羅訴湯普森訴案》(Shapiro v. Thompson)最終確定遷徙到某個州的新居民可以隨即享受該州的福利待遇——原來一些州的規定是必須居住滿一年才可以;1973年發生的《屠宰場訴案》(Slaughter House Cases)最終確定美國公民可以依據其憲法第十四修正案在美國任何一州定居。

而《鄧恩·布魯斯泰因訴案》則是關於選舉權的。這件事的起因是一個叫布魯斯泰因的教授在1970年6月遷居到田納西州,那一年8月開始選舉,於是他到選舉機關去登記,結果卻被告知必須在本地居住滿一年。教授對此十分不滿,認為田納西州剝奪了自己合法的選舉權,於是開始了一起漫長的訴案。

順便說一下,美國關於誰能投票,也是打過一百年官司的。美國的選舉從憲法角度是普選制,但是規則則是各州自己來定,於是五花八門的事情便出現了。

最初,很多州規定有產者才能投票,理由很簡單,有恆產者有恆心嘛。然而,這肯定引發無產者的不滿,而後來人們發現,無產者對國家的貢獻很大,而如果只有有產者可以投票,他們會越發壓制無產者,那麼,等在前面的只能是一場革命。

於是,慢慢各州通過各種法律,放寬了投票的門檻。可是,享受社會福利、吃救濟的人有沒有投票權呢?最終,他們也有了投票權——理由很簡單,他們至少可以用選票給自己說話啊,不然對他們的待遇肯定越來越差,這也會引發社會革命的。隨著這樣的變革,逐漸女性、黑人、印第安人這些曾經遭到罪惡的美帝排斥的階層,也都獲得了投票權。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言歸正傳,布魯斯泰因教授的官司,也是為了爭取絕對的投票權——這個官司將來鬧不好被購買學區房的業主們效仿,不過我個人以為沒多大參考價值,因為我們這裡通常是先計算資源,再分配權利的,不能因為你說自己有戶口,孩子就該在這兒上學——學校沒位子,變也變不出來。

那麼,這個教授,最後贏了官司沒有呢?

布魯斯泰因教授打贏了官司,促使田納西州允許遷徙到本州不足一年的選民可以進行投票,成為美國完善選舉辦法,保障選舉權利的一個里程碑。此後,各州陸續放開了新居民參加選舉的政策——有的縮減到居住三個月,有的乾脆不設任何限制。

這下子拜登的勝利,就有一條合法的路徑可以搜尋。

我那位在華盛頓D.C.工作的老友提醒老薩——美國是一個遷徙自由的國家,這個自由的確是很寬泛的。它意味著一個人可以憑籍自己的意志和愛好遷徙到某一個州,而且根本不需要向當地政府報備。美國人沒有身份證,只要把駕照和社會保障編號換一下就可以完成遷徙的手續了,包括吃社會福利的人都可以,這個是不需要等任何批准的。

那你要說有些州肯定不願意,因為各州的福利水平有差異啊。比較窮困的人肯定往福利好的州跑對不對,當地政府能幹嗎?的確如此,這個問題也曾引發一系列訴案,最終的結果認為這應該是被允許的。理由很簡單——“不能阻止窮人追求生活幸福的權利”。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哪有堅持一個理想不付出代價的?

因為這個話題,我打斷對方,說了一點自己的感慨——有人說這樣的結果說明美國人傻、聖母……要我說這反映了當時美國人的制度自信和道路自信,也是人家那個時代敢稱“燈塔國”的底氣。

你看美國人在特朗普時代還敢這麼“聖母”嗎?動輒用警察把中國公司從競爭行列裡趕出去,對美國來說未必是佔便宜的事兒,美國人失去的不僅僅是看得著的東西,還有理想和自信。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是不是特朗普也該上個課?

言歸正傳,我們繼續說特朗普和拜登。

美國的選舉制度十分古怪,它既不是誰的票數多誰就可以贏(希拉里上次總的票數好像就比特朗普多280萬張票),因為每張票只能左右本州的選舉結果;也不是誰贏的州多誰就可以贏(贏一個加利福尼亞可以頂將近20個蒙大拿),它要靠贏下各州的選舉人票相加超過270票才算贏,所以用有限的票數去贏得最需要贏的州,就是一個複雜的數學模型了。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美國各各州和選舉人票分佈,有興趣可以計算一下怎樣拿最少的州獲得選舉勝利——我那位朋友的計算是隻要贏15個州左右就能拿下美國的大選。

一年以前,特朗普在選舉中的優勢幾乎不可動搖,這是因為“美國優先”的政策給國民帶來了暫時的收益(有人說這是把水都灑在花上,自然看起來美,但根上沒水,花的未來其實很可堪憂),而出於人性的某種劣根性,一個狂熱極端的政治家,總比一個四平八穩的容易拿到選票。

但因為新冠疫情處理不利,特朗普的優勢一下葬送了——同時,也有一些美國人潛意識裡感到了特朗普對美國傳統價值觀的破壞。所以,拜登的團隊覺得這一仗可以打,但也一定會考慮到不能重蹈希拉里票數多卻輸了選舉的覆轍。

怎麼辦呢?那就可以利用布魯斯泰因教授的遺產吧。(教授不知是否在世……)

既然可以合法(隨時,無障礙)地遷徙,而且可以遷徙後就投票……那麼,比如我在加利福尼亞可以贏70%,我贏那麼多有意義嗎?贏55%夠了吧,動員我其他的支持者深入敵後,到特朗普以為穩拿的那些州去投票不香嗎?

比如喬治亞州,那是共和黨的傳統票倉,都想不到拜登敢對它下手,特朗普自然不會設防,但假如把民主黨在穩贏的幾個州多出來的擁躉都動員“遷徙”到那裡投票,那……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南北戰爭中謝爾曼將軍鑽到南軍背後燒殺搶掠打崩了民主黨的老祖宗,天道好還,報仇的時候來到了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到敵人的後方去

畫風好像忽然變得有點兒奇怪。

難怪特朗普要覺得“總有刁民想害朕”了——他在搖擺州打選戰一支春風得意,而且覺得拜登總在打瞌睡(他的大招早就放出去了,還跟老川拼個什麼勁兒啊),突然發現後方失火——喬治亞這種不該輸的地方怎麼忽然就變天了呢?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特朗普:不行,得點票!拜登:點什麼點,問題根本就不在點票上啊!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看看民主黨(藍)和共和黨(紅)的傳統地盤,再對比這次雙方的輸贏,民主黨贏不算特別,但這次有點怪異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幾個對拜登獲勝很關鍵的州,特朗普都“死”得不明不白

說到這兒,不過是一個田忌賽馬的招數(西方人的確不大容易想到,莫非拜登身邊有東方人在當顧問?),但是必須面對一個嚴肅的問題——選戰打了上百年,為什麼其他候選人沒有想到這一招呢?

我問了這個問題,而對方的回答也早就等著了。

不是沒人想到這一招,是別人幹不了。

布魯斯泰因教授打贏官司的時候,的確很多美國人擔心過有人會這麼幹,把自己的擁躉動員到一些關鍵的州去,以遷徙的名義投票,那樣肯定會對選舉結果產生無法預知的影響。然而過了一段時間,他們發現這是杞人憂天,沒有人這麼幹。

讓原本就傾向自己一方的選民支持自己,只要有足夠的魅力和許諾,並不是一件難事。但要選民為了投一張票專門千里迢迢跑一趟到某個州去登記和投票,這可就低估了美國人的惰性,天性愛好自由的美國佬是不會費這麼大力氣玩政治的,在他們眼裡大選更像是一場大秀,免費看戲可以,狂熱到為此付出很大代價就過分了。而任何一個政黨也不可能為選民承擔這樣的費用——那是嚴重的違法,不但會被取消資格,而且一定會弄幾口子人進去的。

所以,也就沒人擔心這件事了。

我那位朋友認為,這一次,拜登的團隊是抓住了一個防疫在美國大選制度上捅出的漏洞——

遠程登記,郵寄選票。

美國大選原來是有郵寄選票這一說的,但只用在很特殊的情況下(比如本人不在國內)。很多州要求很嚴格,基本還是要求到投票站投票。而新冠疫情的影響,使到投票站投票成為一個危險的事情。這樣一來,2020年的美國大選,便普遍接受了郵寄選票的參選方式。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郵寄調查結果在美國很常見,美國人操作郵寄選票不是問題

如此一來,向喬治亞或者亞利桑那這樣的“敵後”派出游擊隊就容易多了。想象一下,某位擁躉如果得到這樣的建議或暗示,只需要在網上辦理“遷徙”的手續就可以成為那個州的選民(各州對遷徙基本還是抱支持的態度,除了少數蹭福利的,這基本意味著新的稅收)。

此時,對方的州政府並不知道自己這裡多了人口(因為無需報備),而在防疫期間,這些選民又可以遠程完成投票登記,並在關鍵時刻寄出選票(為何出現有些州郵寄的選票在最後時刻才到甚至遲到,是因為這些選票突然湧入,郵政部門處理不過來啊),坐在家裡就可以參加這場大遊戲,好熱鬧的美國人幹嘛不參與呢?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忽然想起來,拜登好像一直在鼓勵大家在防疫期間郵寄選票,當時人們普遍認為,這是出於衛生方面的謹慎考慮

贏得了關鍵的州,也就贏得了大選。

這是舞弊嗎?當然不是,這完全合法啊(當然下一次選舉肯定不會再有這個漏洞了,據我這位朋友說起,華盛頓D.C.已經有人在制訂新的法律解決這個問題了),而且,拜登的總得票數比特朗普多,所以如果特朗普還贏得了大選,才是真的“偷”了個勝利對不對。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不過,這也提醒我們,拜登絕不是個有些人說的糊塗蟲,這或許是個真正的老狐狸。

和他打交道,我們也得當心點。

掛上電話,我想他這只是一家之言,最多做個參考,不過,忘了最後一個問題——特朗普四年以後還會來嗎?

當然可能。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Ну, погоди!

一場1972年的官司,怎麼就讓特朗普輸掉了疫情之下的大選?

兔子,等著瞧!

【完】

歡迎關注公眾號【薩蘇】(sasutime)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