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夢見了我的發小,她比我大一個月,已經去世一年了

昨晚,夢見了我的一個發小,醒來淚溼枕邊。她比我大一個月,已經去世一年了。

長大各自成家後,沒見過幾次面。只在回老家時,打聽她的消息。她姐嫁給了本村,去過兩次,得知她去來北京打工,生了兩個兒子,丈夫婆婆對待挺好,心裡不禁感慨,她總算苦盡甘來了。

在我印象裡,她媽媽身體不好,八九歲時就去世了,家裡由她奶奶操持。她雞蛋身體有殘疾,奶奶重男輕女,弟弟受寵,爸爸比較糊塗,她性子又倔,沒少捱打。每次捱打,她都不跑,緊抿著唇,眼睛裡含著淚,看著你打。因為不服軟,通常換來很多的打罵。

我那時挺佩服她,也可憐她,我家就我和妹妹,我爺爺也重男輕女,但我爸從來沒打過我,有時我媽要打我們時,我爸都不讓。上學我們成了同學,我常拿吃的給她,我們倆成了朋友。

說起來快三十年了,小學生也分幫結派,她家裡窮,又沒媽,總受人排擠欺負,但她從來不屈服。人們總說,孩子天真無邪,可孩子的惡是超出想象的,只記得她一臉倔強不服輸的樣子。

那時,我家種西瓜,家裡條件還湊合,我會偷偷拿西瓜甜瓜給她吃。後來,我搬去她家給她作伴,沒幾天,我媽發現我長蝨子了。脫下毛線褲,媽呀,全都是,把我媽氣的罵了我一頓,把衣服全扒了,頭髮剃了,勒令搬回家。

現在很多人不知道蝨子,一種寄生蟲吧,那時衛生條件差,洗衣粉就能殺死,她家那時是真的窮。

大概六年級吧,暑假去外村的罐頭廠打工,我和她,她姐,都去了。那時侯傻,到那讓挖桃核,天熱,又沒幹過,手腕疼的要斷了,也不敢說。天黑了,老闆讓接著幹,就傻乎乎接著幹,直到半夜,老闆才讓回家,告訴明天下午六點來。

真的半夜,我們四五個人,一起走回家,為了壯膽,一邊走一邊唱歌,馬路上偶爾過輛汽車,看到光亮都高興的不行。

我家在最北街,他們陸續拐彎回家了,剩我一個人,害怕的不行,走變成了跑,猛拍大門,我媽沒睡,我說老闆考驗剛放人,上晚上的班,我媽也沒多問就讓我回屋睡覺了。

晚上幹活晾涼,還管一朵飯,就是抄涼水掛麵。我不愛吃管,還沒有滷,但跟大夥一起吃,也能吃一碗。

老闆賊精,挖桃核論盆,一盆三分錢,多勞多得。切桃人偷懶,沒對半切開也不管,這樣我們就得挖整個桃核,非常不好挖。為了多掙錢,每次從燒鹼缸裡撈出來,所有人都搶著好挖的先搶,一是熱,二是燒鹼有腐蝕行,挖子也鋒利,手套爛了,手心全是口子,還脫皮。老闆說喝葡萄糖就管用,不知道真假,反正我沒喝過,葡萄糖那是給病人喝的營養品。

我和她的第一次矛盾,就出現在挖桃核上,當時有十幾個人,分成兩撥,比賽。記不清起因了,兩撥發生了口角,不是我們村的,我也不在意,看熱鬧。她開始開罵,唇槍舌劍,表情猙獰,把我們全說了,包括我。我當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口氣堵在心口。從那天起,我們倆就疏遠了。

現在想想,我有的玻璃心,她也沒針對我,但當時我受不了,自己把她當最好的朋友,她似乎沒有。

初中後,不同的班級,有了新同學新朋友,幾乎沒有來往,見面也只是打個招呼。初二,突然聽說她輟學了,我跑到她家,才知道她病了,很嚴重,已經起不來炕了。

昨晚,夢見了我的發小,她比我大一個月,已經去世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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