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洞當鋪Ⅰ:你不會發現我的祕密「8」


腦洞當鋪Ⅰ:你不會發現我的秘密「8」

說謊就會爆「3」

想到這兒,我再也無法寫下那些偏激的言論,再也不能在演講臺上言之鑿鑿。我明白,我已經無法打心底痛恨謊言了。

於是我推掉所有的節目和採訪,只時不時在社交平臺上發一些生活照,或是模稜兩可的言論,以證明自己還活著。

可這畢竟不是權宜之計,沒過幾周,西裝男就又找到我,說明天有個重要的採訪,我必須出席,否則後果自負。

第 2 天, 我硬著頭皮接受了採訪,可當無數鏡頭對準我,無數閃光燈亮起時,我只覺雙腿都發軟了。

「楊先生您好,這些天您的曝光率明顯減少了,請問是有什麼事情嗎?」

「這……」我正支吾著,旁邊又有記者搶問道:「楊先生,有傳聞說你已經動搖了,這是真的嗎?」

「「關於這件事,其實是這樣的……」眼見著就要穿幫,我急中生智,身子往後一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楊先生?楊先生!」人們亂做一團,可我全當聽不見,只閉了眼躺在地上,時不時還抽搐幾下。

「快叫醫生啊!」有人大喊。正當我犯愁醫生來了該怎麼辦時,西裝男卻及時出現,命令幾名手下將我抬離了現場。

7

所有有關於我身體的問題我一概都沒回答,只是告訴西裝男他們我需要一個人待著。

眼見我態度堅決,西裝男也沒辦法,只能將我一個人留在酒店房間裡。等他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外後,我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徹底放鬆下來。

我掏出根菸點燃,放進嘴裡深吸一口:不管以後該如何,眼下的難關總算是度過了。

然而,我這煙還沒抽完,門外就又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我問道。

「外賣,有人給你點了餐。」

「外賣?」我估摸著是西裝男點的,他倒還挺貼心,「來了。」

我打開房門,發現那人一手拿著外賣,一手卻背在身後,正疑惑著,他卻一個側身溜進了屋,還順帶把門關上了:「楊先生,好久不見了。」

「你是……」 我沒有認出他,上下打量了許久,才終於注意到他脖子上的那塊胎記,「啊,是你!」

「你居然認出我了?不錯 !」

「你,你來幹什麼?」一看到他,我就下意識感到害怕。

「沒什麼,」他將外賣放在桌上,「就像剛才說的,為你點了份外賣,順便……來問問你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

「經過那天那件事,你就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我沉默了許久,道:「有。」

「那就好辦了,」說時遲那時快,他忽然伸出背在身後的手,又一次用槍抵住了我的腦門,「來,把它說出來。」

「我,我……」我冷汗直冒,心裡面既害怕又後悔,我為什麼要開門?為什麼不在他進門時就先下手為強,提前把他制住?

「來,說吧。」他只是用槍管往前一頂,我便嚇得腿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我說,我說,」事到如今,我也沒法再逃避了,「我不恨謊話了,我甚至覺得……我們有時候反而會需要它。更何況,說謊就爆炸實在太偏激了,我們需要治療,立刻,馬上,讓這可惡的病毒徹底消失不見。」

說完這話,我心裡竟 輕鬆了幾分,可緊接著,眼前的男人又笑了笑,讓我的心又緊張了起來:「既然你說實話了,那我也就交底了。」

說罷,他扣動了扳機,可從裡面射出的並非子彈,而是鴨叫聲:「首先,這不是真槍,我一個記者,怎麼可能有槍呢?」

我愣在了原地。

「其次,」男人掏出手機,「從進門起,我就一直在直播。」

「你、你設計我!」我怒吼道。

「沒辦法,誰叫你要去抨擊那些研究人員呢?你愛說真話可以,但如果因為你而阻礙治療方法的研究……那遭殃的可是成千上萬人。」

「我——」我想辯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而現在,這成千上萬人都在我的直播間,聽你親口說了剛才的話 ,」男人笑了笑,輕輕拍打我的臉,「換句話說,兄弟——」

「你人設崩了。」

8

抗議情緒再一次復燃,甚至比之前還要猛烈,好些地方都出現了暴動。所有人都在質問治療方法到底什麼時候能研究出來,還有先前為什麼要捧我?是因為壓根就沒有研究嗎?

西裝男組織了幾場新聞發佈會,讓我上去安撫情緒,可沒用,人們不想看到我,我只會讓他們更加憤怒。

不過短短几天,我便從大明星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我本以為這就最壞的結局了,卻沒想又過了幾天,我在大街上走著,竟被人關照了後腦勺,當即便暈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間小屋子裡,眼前有攝像機,一大幫面目不善的壯漢,以及表情嚴肅的西裝男。

「你這是什麼意思?」

「唉,」西裝男嘆了口氣,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早就給你說了,別去聲討那些研究人員,你怎麼就不聽呢?這人啊,果然一到高處就犯蠢,這些好了吧?摔疼了,不狂了?知道自己不會飛了?」

我沒有反駁,西裝男說得 沒錯,眼下的一切,的確都是我咎由自取。

「行了,多的話我也不說了,來,對著鏡頭笑一個。」

我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還在發呆,西裝男便狠狠給了我一腳:「叫你笑,聽不見嗎?」我知道反抗只會有更多苦頭吃,便理了理衣服,朝鏡頭笑了。

「可以,」西裝男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又強迫我吞下一粒藥丸,「現在,再對著鏡頭說,你痛恨謊言。」

「什麼?不——」我突然覺得頭有些暈,「你給我吃了什麼?」

「抗體。」

「研究出治療方法了!」我激動地說 ,「那為什麼不公開,為什麼——」

「因為造價昂貴,而且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治癒幾率,」西裝男打斷我的話 ,「保守估計,等成熟的抗體做出來,至少還要一年。」

「那為什麼不告訴大家?告訴所有人再等一年,病毒就可以治癒了。」

「你 還好意思說?就因為你,沒人信任我們了!他們覺得我們是在用手段糊弄他們,甚至有人還說我們早研發出抗體了,只是不願意公佈而已。扯淡吧?一個說謊就爆炸的世界,還有人不信我們!而造成這個後果的,就是你。」

「再說了,一年時間很短嗎?現在民眾情緒那麼大,誰能保證不出亂子?而且剛給你說了,這抗體造價非常昂貴,如果公佈了,造成更大的動亂怎麼辦?你來負責嗎?」

我沉默了片刻,問道 :「那你說該怎麼辦?」

「剛不給你說了嗎,這藥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現在你對著鏡頭說你痛恨謊言,如果成功了,你就繼續當你的精神領袖,讓那幫抗議的消停一點。」

「那如果不成功呢?」

「剛不讓你對著鏡頭笑了嗎?剪輯一下發出去,告訴人們之前的直播是有人作假,好歹能頂一陣子。」

原來先前讓我笑是為了這個!我想了想,搖頭道 :「簍子雖然是我捅的,但之前我好歹也起了作用吧?我不會說的,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太冒險了。」

「是嗎,那我讓你做一個選擇。」

西裝男使了個眼神,便有壯漢走上前來,用槍抵住我的太陽穴 :「百分之五十和百分之百,你選一個。」

我看了眼西裝男,又看了眼壯漢,心裡明白這一次,可絕不會再是假槍了。

「好,我說,」我吞了口唾沫,只覺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甚至連我自己說的話都聽不到了。此刻,四周一片朦朧,我又一次萬分想念那個可以說謊的世界了——

「我痛恨謊言。」

9

等恢復意識時,我發現自己身旁站著馬傑,我兩正朝網吧走去。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著扇了自己兩三個耳光才確認這是現實,而非夢境。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回到了過去,或許是老天開眼了?又或許其實之前的經歷,才是一場夢?

馬傑像看傻子一般 看著我,可我卻顧不得那麼多了,張開嗓子便大吼道:「我不是人!」

「我是狗!」

「我是豬!」

「我是畜生!」

沒炸,沒炸,還是沒炸,怎麼都沒炸!果然,先前的一切都是夢,眼下的才是現實!我就說,怎麼會有說謊就爆炸這麼荒唐的病毒呢?

我興奮地抱住馬傑,剛想歡呼,他卻伸出食指示意我小聲點,他在打電話呢。

打,隨便打 !我像個傻子一般 盯著馬傑笑,我從沒有這麼喜歡過他。

「好了寶貝兒,我怎麼可能不愛你呢?放心吧,過兩天一定陪你出去玩!」對,撒謊,使勁撒謊,我就愛聽人撒謊!

馬傑剛掛掉女朋友的電話,手機 又響了起來,這 回是他媽媽打來的:「喂,媽,什麼事啊?」

「嗨,沒什麼,」馬傑笑著道,「最近今天心情不好,工作也不順利,就想著約約老朋友,和他一起出來上個網——」

砰!話音剛落,馬傑卻是突然炸裂開來,血肉四散於空中。我的臉感覺到一片溫熱。

我愣住了。

緊接著,網吧裡、 大街上, 到處都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和爆炸聲。人們從建築中逃出來,過一會兒又驚恐地湧進去。不管在哪裡都有人死去——

噼裡啪啦,頻繁得像過年的鞭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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