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
春筍冒出尖尖小頭
薺菜舒展出柔嫩葉片
馬蘭頭也在努力生長
很多人都覺得
不將野菜搬上餐桌
有負春光
不僅是現代人喜愛野菜的純天然
在古代
野菜也是平民百姓
乃至文人雅客的“心頭好”
隨著時間的推移
野菜在人們生活中的地位
可稱得上一部百姓餐桌蔬菜的“馴化史”
城 市
文化範
詩經，野菜香
在兩千多年前
我們的先人就靠採摘野菜為生
難怪《詩經》裡
採野菜的場景讓人彷彿感受到了
遍地野菜的芬芳
“薄言采芑，於彼新田”
描寫了在那郊外的新田裡
先人們急急忙忙採苦菜的場景
“誰謂荼苦，其甘如薺。”
這首《鄴風·穀風》裡的“荼”
也是一種苦菜
誰說荼味苦
它甘甜如薺菜
可見
薺菜也是祖先常採的野菜
《小雅·采菽》裡
“采菽采菽，筐之莒之”的“菽”
指的就是大豆
採呀採呀採大豆
方筐圓筐都來裝
可見
大豆多多
採摘場景很壯觀
《小雅·采薇》裡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
薇就是野豌豆苗
將這鮮嫩的野豌豆苗採回家
那可是古人餐桌上的美味
稱得上美味的野菜
還有《魯頌·泮水》裡
“思樂泮水，薄採其茆”的“茆”
“茆”就是蓴菜
開暗紅色花
莖和葉都可入菜
味道鮮美
《詩經》中春光裡的野菜何其多
簡直數不勝數
“陟彼南山，言採其蕨”裡的蕨菜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裡的荇菜
已經成為了現代人青睞的野菜佳餚
“採葑採菲，無以下體”裡的“葑”與“菲”
更指的是蕪菁（俗稱大頭菜）和蘿蔔
已經退出了野菜的歷史舞臺
成為了百姓餐桌的家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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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範
文人雅客筆下的野菜
說到吃野菜
不能不提到晉朝人張翰
據說他在洛陽做官時
身在千里之外
卻十分思念家鄉的蓴菜
於是索性辭了官歸隱家鄉
這樣就可以酣暢淋漓地吃上蓴菜了
為了口腹之慾而辭官
張翰算是中國歷史上的異類
這也是“蓴鱸之思”的典故
而說起另外一位大詩人
也因野菜而詩興大作
這就是愛吃薺菜的宋代詩人陸游
薺菜是野菜中的上品
正所謂“三月三，薺菜賽金丹”
它性涼、味甘
若做菜吃帶有一股清香味
陸游偏愛這種味道
為此他還特地寫過一首《食薺詩》
“小著鹽醯滋美味，微加薑桂發精神，
風爐飲缽窮家話，妙絕何曾肯受人。”
詩人一碗薺菜配以作料
吃起來也趣味盎然
提到“美食”
當然不能少了大文豪蘇東坡
他不僅才華橫溢
而且更是一位生活家
瞭解每一種食物的妙處
即使是便宜的食材
在他的筆下和手中都會增色不少
蘇東坡非常愛吃春季裡的野菜蘆蒿
1084年他被宋神宗派往汝州任職
特地取道今天的南京品嚐蘆蒿
後來多次路過南京時
只要有機會就會去吃蘆蒿
他對這種香嫩鮮脆
具有清火化淤功效的野菜極為讚賞
曾賦詩云
“初聞蔞蒿美，初見新芽赤”
蘇東坡在《惠崇春江晚景》中
也念念不忘蔞蒿
詩云“竹外桃花三兩枝
春江水暖鴨先知
蔞蒿滿地蘆芽短
正是河豚欲上時”
這詩中屢屢提到的“蔞蒿”就是蘆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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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範
野菜雖美，最好“遠觀”
最近接連的好天氣
召喚出不少“挖野菜”的大軍
野菜不僅僅成為了
很多人春天的飲食習慣
挖野菜更是
一種踏春的活動以及情懷
不過野菜雖好
也不能“貪多”
偶爾吃一點可以
但最好也要從菜市場買來吃
而不要自己隨意去校外採摘
首先
如果認不清品種
很容易出現誤食中毒的情況
比如很多人喜食的槐花
其實是洋槐而不是國槐
國槐的花有毒
直接食用可能會出現面部浮腫等症狀
另外
香椿和臭椿也很容易混淆
香椿炒雞蛋受人喜愛
味道獨特爽脆可口
然而臭椿可不能炒雞蛋來吃
它本身有毒性
入藥後有很好的止血止瀉作用
想分辨它們也不是很難
只要記住香椿的葉片是偶數
而臭椿不是就可以了
另外
很多南方人都非常喜歡的
蕨菜和折耳根
已經根據科學證實
有毒性是不適合人們食用的
不僅如此
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
野菜也會成為瀕危植物吧
讓張翰朝思暮想
不惜辭官回家品嚐的蓴菜
就因為生態破壞嚴重
野生極為稀少
處於瀕危狀態面臨滅絕
被國家列入重點保護瀕危植物名錄
野菜是大俗大雅的東西
窮苦的百姓以它充飢
因為唾手可得，俯首皆是
文人墨客則讚美其清雅淡爽
因為天然美味，無需雕飾
對於現代的人來說
野菜是一種代表春天的特別體驗
雖然很多野菜經過“馴化”
已經走進了培育基地以及菜市場
不過
也有很多野菜
用特別的方式告訴人們
或許我們屬於春天
但也只適合“遠觀”了
本期嘉賓
《博物》雜誌
植物科普作者 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