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盡千人,啖吞百骨 你要麼忍受世界的不公,要麼成為世界的主宰

斬盡千人,啖吞百骨 你要麼忍受世界的不公,要麼成為世界的主宰

我從小在鄉下長大,村裡人傳統守舊,每年的頭等大事是祭祖上墳。祭祖是大年初一早上,上墳是農曆七月十五。

那時節農村人缺吃短穿,但這兩件事上誰都不含糊,祭祖時候要用上好的褪毛豬頭,上墳時候最差也得三樣點心。不過這中間還有個差別,祭祖時候的東西拜祭完了還能撤下來自家人吃,上墳的點心卻不能帶回來,只能留在墳頭,任憑螞蟻蟲子分食。

點心都是些劣質的桃酥餅乾之類,可即便是這些東西,經濟不發達的農村人,一年也不見得能吃上兩三次。大人們傳統,東西給了老祖宗也不心疼,可小孩子們哪懂這些?

初三那年七月十五,中午在家上了墳,下午到了學校,同桌小胖子就過來蠱惑我,說晚上一起去墳地裡偷吃。我也早有這心思,頓時一拍即合,當天晚上就摸到了學校附近半山腰的墳地裡。

大大小小的墳包前都是點心,有富貴些的還多出幾份水果來。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狗膽潑天的時候,我倆一點也不怕,沒一會兒就吃了個肚皮滾圓。

點心吃多了就口渴,我四下裡尋摸一陣,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墳頭,墳上是新土,前面擺的祭品沒有點心,也沒有水果,反而是一包花生,一包紅棗,還有一包圓圓的不知道啥東西,後來才知道是桂圓。

除開這些,前面還放著一個挺精緻的酒杯。

我心裡納悶兒,上墳哪有用紅棗花生的,那不是結婚時候才用的嗎?不過我也沒多想,嘴裡渴的不行,看見酒杯裡有水,本能的就拿起酒杯,一口乾了。

那時候沒喝過酒,一口嚥下去之後,才被辣的淚眼汪汪的,肚子裡像放了一把火,腦袋也昏的不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溼熱粘稠的夏夜莫名的颳起了風,吹的我頭更昏了,最後幾乎是胖子一路扶著我回去的。

回家之後我跟我媽說頭昏就去睡覺了,半夜裡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裡我站在一個點著很多紅蠟燭的房間裡,面前站著一個一身紅衣服,頭上掛個紅蓋頭的女人。

這場景我似乎在哪裡見過,前幾天我們村二狗子結婚的時候好像就是這般摸樣。

我腦袋裡有些轉不過彎兒,我才十五歲,怎麼就跟人結婚了?

旁邊有人喊“拜天地”、“拜高堂”,我稀裡糊塗的跪地上磕頭,腦袋裡一片空白,一直到有人朝我手裡遞了一個酒杯,我低頭看見酒杯裡清冽白淨的酒液,腦子裡一個激靈,想起來墳頭喝完那杯酒時候的火辣難受,一下子給嚇醒了。

睜開眼之後,我才意識到這只是一個夢,頓時就吐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吐完,餘光看到床邊似乎有個影子,我眼睛往那裡一瞟,整個人都嚇懵圈了。

床邊一團紅色,血紅血紅的,似乎有個人坐在那裡。

莫名的我就想起了夢裡穿著紅衣服,披著紅蓋頭的新娘。傻了幾秒鐘之後,我扯著嗓子叫了起來,身子使勁兒往床裡頭縮。

床邊那個紅影還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沒一會兒,房門一下被推開,是我媽聽見了動靜,急匆匆的跑過來,在門口打開了燈。

可燈亮之後我更害怕了,那個血紅的影子沒有消失,反而藉著燈光,讓我看的更清楚了,就是夢裡的那個紅蓋頭新娘,連蓋頭上的龍鳳刺繡都一模一樣。

不都說鬼見了光就跑的嗎?

“三娃,三娃,咋的了?”我媽披著衣服,急匆匆的走到我床邊。

我說不出來話,一臉驚恐的指著床邊的女人,但奇怪的是,我媽好像根本看不見,一臉的莫名其妙。

我渾身抖著,臉都憋紅了,才憋出來一個字,“鬼……”

我媽一下子就笑了,摸著我腦袋說,“瓜娃子,做噩夢了吧,哪有鬼嘛,趕緊睡,明天還要上學。”

我使勁兒搖頭,拉著我媽的手不讓她走,最後我媽拗不過我,躺下來陪我睡,但那個紅影子還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任憑我怎麼揉眼睛,還是能看到。

一晚上我都沒閤眼,等天矇矇亮的時候,那個紅影子終於動了。

我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但紅影子只是轉過身去,嫋嫋婷婷的走到房門口,一眨眼就不見了。

從那天開始,每天夜裡十一點,那紅影子準時出現,一直到凌晨四五點才離開,不害我也不嚇唬我,只是坐在床邊,隔著紅蓋頭沉默的看著我。

我不敢跟別人說這件事,怕被人當成瘋子,只是整宿整宿的不睡覺。家裡人很快發現了不對,但沒人相信我的話,還被我爸拎著掃帚收拾了一頓。那以後,我再也不敢說這件事了。

跟我關係最好的小胖子也察覺到了異樣,幾番追問,我扛不住心裡的壓力,把這件事跟他講了。不曾想,小胖子卻相信我的話,當時他也沒說什麼,第二天來學校的時候,他眼睛紅紅的,遞給我一把木劍,說是照著電視上做的桃木劍。

我低頭看了下,半米長的木劍上,全是凹凸不平的削痕,顯然是胖子用削鉛筆的小刀一點一點削出來的。

那天夜裡,等那紅影來了之後,我拿著胖子的桃木劍,一邊抖一邊給自己鼓勁兒,最後一咬牙,往那紅影身上刺了過去。

桃木劍一劃而過,手上好像有種刺到人的感覺,但又好像沒有,而那紅影子依然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頹然坐到床上,看來胖子這桃木劍也不怎麼靠譜。第二天我跟胖子說了,他不信邪,晚上自己來了一趟,可是他也根本看不見那紅影子,更別說拿桃木劍刺了。

此後胖子又跟我出過很多主意,比如黑狗血、公雞血什麼的,可我們只是初中生,去哪裡找這些東西?

對付紅影子的方法沒找到,但久而久之,我也習慣了每天晚上床邊的紅影,心裡的恐懼沒有以前那麼厲害,晚上轉頭縮在床裡面,居然也能睡著了。

只是我才剛剛適應沒多久,有天晚上半夜醒來的時候,一轉身,那個紅影子居然躺在了我旁邊,一下子嚇得我心裡又皺成了一團。

但總體上來說,她依然沒給我帶來什麼危害,就好像真的不存在,只是我自己幻想出來的東西一樣。

讓我改變認知的是過了年之後的第二年春天,那時候我晚上已經能安穩睡覺了,性格也恢復了一些,愛跟同學一起打籃球。有次打球崴了腳,很嚴重,右腳根本沒法觸地,只能駐柺杖行走。

大半個月過去之後,右小腿上的肌肉開始疼,醫生說是肌肉萎縮,需要經常性的按摩,刺激肌肉才行。那幾天白天我媽都會給我捏腿,晚上有時候疼醒了,我就一邊看著紅影子,一邊自己捏著自己的小腿。

那時候已經臨近中考,有天晚上再次疼醒之後,也不知道是擔心腿傷影響我參加中考,還是真的疼的厲害了,我一邊捏腿,一邊直流淚,不經意間一抬頭,原本躺在我旁邊的那個紅影子居然坐了起來,手往我身上伸了過來。

這一下嚇的我眼淚都止住了,雖然紅影子已經出現了很久,但從來沒對我做過什麼,難道今天她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嗎?

我一點一點往床裡面退,但我本來就已經靠在牆邊了,哪裡還有退路?腳上還帶著傷,想跑也沒法跑。

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紅影子的手慘白慘白的,終於還是碰到了我身上,但卻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掐我脖子,而是按到了我的右小腿上。

她的手冰涼的瘮人,動作卻出奇的輕柔,在我受傷的腿上,一下一下輕輕按了起來。

中考後,我如願考上了縣裡的高中,跟胖子分到了同一個班級,自然也去了同一個宿舍。

宿舍裡一個瘦巴巴的小個子,神神秘秘的跟我們說,我們這個宿舍以前是女生宿舍,今年才改成了男生宿舍。

原本只是屁大點事,但我們這個年齡的小男生,正處於對女生最嚮往的青春期,一群人討論的興高采烈,最為猥瑣的小胖子和那個瘦巴巴的小個子郭明明倆人,甚至開始四下裡搜尋學姐們的生活痕跡,最後在我上鋪床邊的牆上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那裡刻著一朵小花,小胖子兩人據此推測,以前這張床位上,一定住著個大美女。

晚上我們吹吹牛逼也就睡了,第二天早上,我睡的正迷糊的時候,被一聲尖叫聲驚醒了,嚇得我瞬間就是一頭冷汗,趕緊坐了起來,四下亂看。

結果上去一看,我們全都傻了,郭明明坐在床上,一個鋥亮的腦袋在燈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小胖子最先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郭明明,你啥時候整了個禿瓢啊,昨晚上的時候你……”

說著說著,胖子的笑聲沒有了,瞪著眼不說話。

小胖子低著頭,臉色很蒼白,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咬著牙,輕聲說了三個字,“鬼剃頭。”

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小胖子瞳孔很明顯的收縮了一下,然後不等我說話,就煩躁的拉著我,又說,“你別問那麼多了,趕緊去請假,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去我家住。”

我明白胖子的意思了。

胖子他爸是個木匠,說是木匠,實際上,他爸只會做一種木匠活兒,那就是做棺材。平時我們村裡的人都管他爸叫“仵作”,誰家死了人,都是叫他爸去處理,從收斂屍體,到安排下葬,都是他爸一手安排。

不光我們村是這樣,附近村裡也都有這樣的“仵作”,是我們這邊的習俗。

胖子趕緊過去跟他爹解釋我們回來的原因,他爹原本手裡拿著個旱菸鍋,吧嗒吧嗒的抽著,等胖子說到“鬼剃頭”的時候,他爹手裡的煙鍋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你說啥,鬼剃頭?”

胖子他爹眯成一條線的眼睛第一次睜大了,露出昏黃的眼珠子。

他爹回屋拿了個陶罐子,彎腰把陶罐子裡的東西小心的倒了出來,在門檻前倒成了一條線。

我眯著眼看了下,是些灰白色的粉末,具體是什麼認不出來。

倒完之後,胖子他爹一擺手,讓我倆從倒出來的那道線上跨過去。

胖子站的近,準備先過去,他爹卻拉住了他,轉頭說讓我先去。

我不知道這是幹什麼,想問問,但看著胖子他爹那一臉嚴肅的樣子,又不敢開口,只好按照他說的,從那條線上跨了過去,走到了屋裡。

原本以為會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但等我走過去之後,一切都很正常,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自己鬆了口氣,抬頭看了看胖子他爹,卻發現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時候胖子也走到了那條線後面,抬腳往我這邊跨過來,結果他人還沒過來,我就聽到了一聲慘叫。

不是胖子的叫聲,我進門時候看到的那隻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胖子他爹身旁,此時這隻貓正弓著身子,全身的毛都炸開了,盯著胖子的腳下,發出淒厲的叫聲。

我順著貓的目光看過去,胖子他爹倒出來的那道白線現在已經變黑了,中間部分變得黑乎乎的,而且正在往兩邊蔓延。

胖子他爹似乎不太想說話,最後被胖子問的急了,才把嘴裡的煙鍋放下,嘆了口氣說,“鬼剃頭,鬼剃頭,鬼剃的頭,自然是陰頭,活人哪裡能被剃陰頭?”

我心裡一沉,聽胖子他爹這意思,怕是要死人啊……雖然跟郭明明剛認識,但畢竟是一個宿舍裡的同學啊,誰也不忍心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胖子這時候也有點著急,問他爹說,“爹,你能救他,對不對?”

胖子他爹搖搖頭說,“不好說。”

聽他爹這麼說,我們心情更加沉重了,一路上也沒再說話,很快趕到了學校。

今天的天氣很晴朗,按理說宿舍裡應該很明亮,但這次進去的時候,不知道為啥,裡面莫名變的很昏暗,胖子他爹正站在往我上鋪上的梯子上,一隻手抓著上鋪的床沿,另一隻手裡拿著昨晚上我見過的那個袖珍硃紅棺材,身子一動不動,似乎沒注意到我們衝進來。

胖子看他爹情況不對,著急的跑過去拉了一下,結果胖子他爹一下子就從梯子上摔了下來,手裡硃紅色小棺材裡的白色粉末飛濺出來,整個屋子都變得灰濛濛的,有一部分還飛濺到我們幾個人身上。

我一個人被人骨粉末弄的心裡發毛。不過我還是強忍著不適,也跑到了胖子父親身旁。

胖子他爹已經昏迷了過去,我們幾個人也顧不上別的了,一起把他從宿舍裡抬了出去。

鬼使神差的,我往郭明明的床鋪上看了下,一眼就看見他床邊牆壁上,之前被胖子和郭明明兩人一起發現的小花圖案正發散著綠色的熒光,而且這圖案似乎有些改變,看起來不像是一朵花,反倒像是一張反向的人臉,頭向下,下巴朝上,面容扭曲的可怕,兩隻眼睛幾乎豎了起來,而下面的一張嘴卻在詭異的笑著......

斬盡千人,啖吞百骨 你要麼忍受世界的不公,要麼成為世界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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