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樹門風石橋留語錄 刻真容趙王題贊倡
話說燕、趙二王在觀音院聽法，受益良多，尤其是趙王，年輕靈俊，更是大顯悟性。次日，二人回兵鎮府，半途忽逢幽州驛兵傳來急報，見了二王，滾鞍下馬，急將兵變事報與燕王“大王，誰知你弟代鎮幽州，忽生叛心，發動兵變，自立為王。各隘口嚴加把守，不放大王回府”。燕王聞報大驚失色，對趙王說：“如之奈何”！趙王安慰道：“不泌驚慌，且回鎮府再議”。至於回鎮州後如何計儀，燕王作何舉動。此是後話，按下不表
單趙州禪師在觀音院宏法傳彈，三十餘載。早已四海聞名，玄言佈於天下，時謂“趙州門風”這一獨特的禪風是怎樣樹立的呢?
原來，當時趙州為燕南重地，冀北名區。再加上人文薈萃，名勝眾多，以剛建起才三百年的洨河石橋，奇巧固護，甲於天下，後人都稱做“趙州橋”“趙州門風”的播揚天下與上述郡望勝蹟，不無關係更有一層是：趙州門風”的樹立與趙州禪師在“趙州橋”上的一些傳禪活動，也有很深的關聯。下錄幾則與石橋有關的禪語機鋒，以作明證。
一、問：“久向趙州石橋，到來只見掠彴子”師雲“聞梨只見掠彴子，不見趙州石橋”？雲 “如何是石橋”師雲“過來！過來!”
二、又僧問：“久向趙州橋，到來只見掠彴子不見趙州石橋”。師雲：“你只見掠彴子，不見趙州石橋”，雲：“如何是石橋”?師雲：“度驢度馬”
三、師與首座看石橋。乃問首座：“是什麼人造”雲：“李膺造”。師雲：“造時向什麼處下手”?座無對。師雲：“尋常說石橋，問著下手處也不知”
四、師問新到：“從什麼處來?”雲：“南方來”師雲：“還知有趙州關麼”?雲：“須知有不涉關者”師叱雲：“這販鹽漢”又云：“兄弟，趙州關也難過”。雲：“如何是
趙州關”?雲：“石橋是”
五，因見諸方見解異途，乃有頌呵：“趙州南，石橋北，觀音院裡有裡有彌勒、祖師留下一隻履，直至如今覓不得”
上舉五則趙州師語錄，以窺“趙州門風”之一斑“趙州石橋”這一公案，古令中外解悟文字甚多筆者最近看到一段解悟文字是這樣寫的，錄下以供參究，文曰：“傳聞河北觀音院南面有座趙州橋，聞名天下，一天，一位參訪的禪者從石橋回來，對禪師說“聽說這裡有座起州石橋，但我卻只看到一座獨木石橋而已，石橋在哪裡”，禪師笑嘻嘻地說：你只看到
獨木橋，卻看不到趙州石橋嗎?“是啊！是啊！趙州的石橋在哪裡?是什麼樣幹什麼用?’老禪師看著學禪人那著急的樣子、哈哈大笑著對學禪人說：“你看到的獨木橋只能度人，你看不到的趙州石橋，度驢度馬，度一切迷惘的眾生”，那學禪人聽師之言，細心參究下去，對這幾句語錄有了這樣的解悟，啊！看見的獨木橋只能度人一時，看不見的趙州石橋卻是以菩薩的慈悲心默默地以身承受驢馬踐踏，普度眾生”後來，這則以對答故事形成的趙州禪師語錄，就成為古今中外、萬古流傳的著名公案
近代，世界上著名禪學研究家，日本人鈴木大拙對這則“公案”更進一步的發揚光大。他的完美的評論表達了對禪，對真正的人生道路的看法，現錄一段於次“趙州的石橋正如恆河的沙子，儘管受萬千畜生生踐蹈，難以置信地受他們的汙染，恆河沙子卻從不抱怨。萬千畜生的腳印轉眼就被抹平，它們遺下的汙物亦被全部吸收乾淨，留下那沙子依然乾淨如初。故對趙州石橋來說：“不僅驢馬從上面經過，而且現在包括重型卡車和火車的種種運輸工具，它都願荷載它們。即使他們濫用它，它也依然悠然自得，全不為任何騷擾所動第四部的禪者正像這橋一樣。，他不會在左臉被打後再轉過右臉去讓人打，但他們會為同胞們的福祉
默默地工作著”
正是由於鈴木大拙對石橋這樣的讚歎，他的一生是按照石橋的精神去生活、去工作、去研究。在他逝世以後，他的日本同胞這樣的寫文來讚譽他：他的非凡的生命歷程構成一座石橋，在這座橋上承負著男人與女人，專家與外行、藝術家與精神分析家、東方人和西方人，他將永遠作為一座橫跨東西方的石橋，為全人類照務”。此是讚語，表過不提
且說“老趙州”在觀音院三十多年舉揚“趙州門風”，驚動夭下很多有才僧俗，前來趙州拜訪。這天，有一江南名僧來見，此人善為人寫真，一見老禪師慈容壽毫，古顏奇貌。遂於老禪師前鋪紙揮毫，凝意寫真，不多時，一幀真容繪就，雙手捧給老禪師，請他老人家過目“老趙州”一看，笑了笑說：“你畫的這幀真容，若像老僧，你們就把我打殺，若不像我，請把他燒”說罷，起身出堂。眾弟子見真容畫的十分有功力，不僅面容維妙維肖字間還凝著“平常心、本分事”的大慈精神院主，待者文遠和知客師從畫僧手中接過寫真、謝過
畫師。接著對合堂僧眾說：“剛才師父這幾句話，又一次體現了“趙州門風”的“平常心”的精神，這是讓大家去“參”!這豈不顯示了禪無處不存，無處不
在的意境，與生活緊連繫著呢?”眾僧聽說，都思思參究著老禪師這兩句話。文遠連忙奮筆紀錄在本子上。他寫到:“因僧寫師真呈師，師雲：若似老僧，既打殺我，若不似既燒卻”這幾句話精煉地記錄了這則公案流傳至今，度脫了多少迷路人啊！
自從觀音院寫真公案一傳出，驚動遠近。這消息不久便傳到趙王耳朵裡。這時候，燕王還在鎮州，聽說此事，連忙同趙王同至觀音院，拜見老禪師，經老禪師允許，把真容請到鎮府供養，再照真容為觀音院刻一石像供奉。
趙王把真容請到王府後，很快的選了一名刻工精良的石工，從西山挑選了一塊質地良好的“青玉”磨平洗光，將真容一絲不差地描在石上。趙王還在石上寫了幾句話：右上角是“碧溪之月，清鏡中頭，我師我化，天下趙州”。署名是“弟子趙王焚香拜贊”；左上角是“真際禪師真”幾個字
列位，您知道嗎?這一方石刻真容，流傳至今，拓印、傳根，在佛教文化藝術領域中，成為珍品。筆者見到的元代畫的“趙州古佛頂像”和清《芥子園畫譜》人物中收錄的“從諗禪師”，都有參照“寫真的痕跡，就連現在出的《蔡志忠漫畫》中的“趙州禪師”還有兩道壽毫的藝術特色呢！現歷經滄桑，石刻已保護在趙縣文物保管所內、定為“國保”一級文物
閒話不題
再說趙王刻好寫真，親自送到觀音院供奉起來，並敦請老禪師到鎮府供養，老禪師託病不行。趙王只好回鎮州，剛到鎮府，忽見燕王差人來請，傳話說：“大王在“東圃”有請，要事相商，速去，速去”趙王聽說，忙帶從人，急赴“東圃”，剛入園門，只聽咣噹一聲，身後園門緊閉，兩邊殺出伏兵，大廳上燕王全副披掛，按劍而立，親兵執戈荷戟，來歡迎趙王。
正是：才離趙州洞天福地，又闖東圃刀海槍林。不知趙王有何兇吉，且聽下回分解
